阿黛爾躺在馬車的木板下動彈不得,雖然她自己是盜賊,但是她真不一點也不喜歡黑暗。
因為是晚上,所以原來用來透風的小孔也變得暗淡無光,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阿黛爾唯二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以及馬車的晃動。
她感覺自己仿佛被五花大綁在一塊石頭上然後被沉入了海底。
這次格林學乖了,他給阿黛爾戴上了魔晶石腳銬,只要帶著這東西阿黛爾就別想使用暗影步。
“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阿黛爾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車廂裡轉輾反側。
阿黛爾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但就算如此也沒有任何頭緒,在馬車上鐵定是逃不出去了,也許等到她到了領主城堡之後才會有機會。
然後她平躺在車廂裡,深吸一口氣之後閉上眼睛開始思索自己被賣到城堡裡之後的種種不幸。
布魯托帶著皮質的頭套,牽著韁繩一臉悠閑地吹著口哨,現在他們離領主城堡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了,只要完成了任務自己就算不拿不到格林的獎賞也可以短時間內不用執行危險的任務了。
一想到這裡布魯托的嘴角就微微上揚。
而就在布魯托準備驅使著馬車駛入前往領主城堡的最後一條大街的拐角時,他注意到路邊房子的牆壁漸漸被火光照亮了,牆上映襯著修長的影子,看起來像是一群舉著旗幟身披重甲的騎士。
“糟糕!好像是巡邏隊!得趕緊離開!”布魯托大吃一驚,隨旋即拉死韁繩準備掉頭,被猛扯了一下韁繩的老馬前腳離地在半空中撲騰著自己的前蹄,然後發出凌厲的嘶鳴。
這一陣嘶鳴聲引起了那群人騎著白馬走在最前端的人的注意。
這是一位女性,她留著金色的長發,擁有藍色恆星般明亮耀眼的瞳孔,五官精致臉型優美,身著亮銀色的鎧甲,鎧甲上會有精致的金色花紋,腰間掛著一把金柄紅木劍鞘的禮儀劍,背後披著藍底金邊繪有勝過國徽的披風。
她叫“安德莉亞·瓦特裡歐”,南境管理者瓦特裡歐大公的長女,龍息騎士團團長,人稱“灼魂聖焰”。
在聽到這陣嘶鳴聲之後安德莉亞緊皺眉頭隨即拉動韁繩讓自己的愛馬停下,後面的副官見安德莉亞停下之後一臉困惑用畢恭畢敬的語氣問:“安德莉亞閣下,出什麽事了?”
“現在是宵禁時刻,為什麽城中還可以聽到馬叫聲?”安德莉亞淡淡地說,平淡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我們也不清楚,但是安德莉亞閣下,我們是奉聖主之命回到南境支援城防,這裡是馬可波羅子爵的地盤,我們也不好過問太多......”副官憂心忡忡地說。
最近奧克蘭聖國南境邊界線魔物數量激增,安德莉亞的龍息騎士團就是奉命連夜趕回南境增援的,只不過他們之托爾齊亞這座城稍稍補給了一番所以才會出現在城中。
安德莉亞點了點頭,緩緩道:“你說的很對,但我還是要去看看,這大晚上還在外面的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相信馬可波羅子爵是不介意我替他除掉一些害蟲的。”
“你們就在此處等候,我去去就來。”
至此,副官也不好阻攔,只能點點頭,然後拉扯韁繩讓戰馬轉身對後面的騎士們發號施令。
安德莉亞用一隻手輕輕地扯動了一下韁繩,然後彎下身子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自己戰馬的脖子,
面帶微笑溫柔地說:“好了,小白我們走吧。” 小白似乎是一只有靈性的戰馬,在聽了安德莉亞的話之後立即飛奔起來,很快她們就穿過了街角正好撞見了正在轉身準備離開的布魯托。
“站住!”安德莉亞大吼道,凌厲的聲音在夜晚的街道中回響,其震懾力不言而喻。
但布魯托沒管那麽多,被逮到的話自己就完蛋了,他剛剛拿起馬鞭準備照著馬屁股上來一鞭子加速離開,而這個時候一把利劍已經朝他飛來。
安德莉亞將禮儀劍從腰間抽出,然後抬起手臂像是扔標槍一樣將禮儀劍投出,那把劍不偏不倚地正好插在了布魯托前面的路面上,嚇得布魯托混身體一哆嗦。
布魯托不敢輕舉妄動了,這一招就已經能顯示出對方的實力了,如果再不停下自己絕對會死無全屍。
見布魯托不再反抗安德莉亞微微頷首,然後策馬來到了布魯托的前面在馬上彎下身子將插在地上的禮儀劍拔起。
布魯托鬥膽抬起頭看了安德莉亞一眼,在驚恐之余布魯托只有一個想法:好美。
他原本以為藏在馬車裡的阿黛爾就是自己見過的最頂級的貨色了,但眼前的安德莉亞姿色完全不輸阿黛爾,最重要的是她比阿黛爾有氣質多了,渾身上下散發著王者的威嚴讓布魯托在偷看了一眼之後忍不住想奴才一樣低下了頭。
“現在是宵禁你不知道嗎?這麽晚了你還在外面幹什麽?”安德莉亞抬起手臂用劍尖指著布魯托大聲呵斥道。
她目光犀利,神情嚴肅,好像是在審判罪人的審判官一般。
布魯托狡猾地笑著,他低著頭弓著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這樣子就讓安德莉亞眉頭緊鎖。
“騎士大人,我是送水的家仆,我們的主人馬可波羅子爵都要喝遠處山脈裡的山泉水,所以為了能讓子爵大人早上能喝到新鮮的水,我們每天晚上都要連夜進城送水。”
這套說辭是格林設計好的似乎無懈可擊,而安德莉亞一時間也聽信了布魯托的話,畢竟馬車上是裝滿了滿滿的水桶。
她將禮儀劍收入鞘中,臉上的敵意也降低了不少,這一舉動讓布魯托長舒了一口氣,他以為自己忽悠住安德莉亞了。
哪知道安德莉亞在眼球快速轉動了一圈之後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禮儀劍重新抽出,並將劍尖抵在了布魯托的脖子前,只要她稍稍一動布魯托就會變成烤串。
她神情嚴肅,目光如炬,用刀鋒般鋒利的語氣冷冷地說:“不對,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