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但我完全可以慢慢把這個理由說給你聽。”藍妖不緊不慢的說著,全然沒有要爆發的趨勢。
孟良還死死的盯著藍妖的一舉一動,準備隨時啟動自己的後招。
“我已經吃過鎮靜劑了,雖然效果沒有安眠藥好,不過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不會突然爆發的。”
孟良像是卸下了重擔低頭道:“我回答您之前的問題,藍妖大人,我願意站在您的這一邊,既然您願意信守承諾,在我看來,我別無選擇。”
“別那麽見外,只要你願意相信我,支持我,你就依舊是我的孩子,而且還是我最喜愛的那一個,好了,跟我來,至於那幾個死人,不用擔心,我會給首領匯報他們的殉職。”藍妖說著,給了孟良一個自信的笑容。
孟良當然擔心這幾個守衛死了會造成的影響,藍妖的話讓他不那麽緊張,恢復了一如往日的面癱表情,現在的他實際上已經緊張到炸裂了因為接下來藍妖的任何反悔舉動都會成為他的末日。
他現在是憑著主觀的感情,因為被藍妖一席話打動,一時衝動才跟著藍妖走時,孟良知道這樣的選擇是不穩妥的,他也不希望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祭日。
但事到如今,確實是沒得選了。
孟良緊隨著藍妖下了地下二層,來到他的雜物間門口。
“你們兩個今天都去休息吧。”藍妖招了招手,先趕走了兩個守衛。
孟良不敢怠慢,走進了雜物間,給藍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給人一種孟良是某個藍發大小姐家的傭人一樣,可惜他穿的不是管家服,而是實用簡約的黑夜組織製式便服。
“呵呵,打擾了,坐下說吧。”
藍妖意外的有禮貌,可惜這不是孟良關注的重點。
真的,居然真的願意好好談談,這和所謂的惡劣瘋女人,變tai老姐完全是兩個畫風啊,什麽鬼。
孟良腹誹了不知道多少句,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就坐在藍妖旁邊,近距離看著她,那臉上的笑容,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呃,大人,您不是想告訴我什麽嗎?”孟良見藍妖久久不語,只能主動出擊。
“自然,只是如果要我從頭說起這未免太麻煩了,我還是希望你來問吧,這樣我也更能收集到你個人意志方面的偏好數據。”
不愧是藍妖不僅偷懶,還偷的有理有據。
“為何藍妖大人要送我離開組織。”孟良是猜得到一些緣由的,藍妖已經達到半神臨界點的實力不需要掩飾,特征就擺在了那裡。
但孟良不可能直白的問藍妖如何解決信仰之力問題,這玩意對他來說應該是超綱知識,表現出來自己早就知道,這其中就大有問題了。
“呵呵,你知道嗎,到了我這種程度的人,都會渴望擁有信仰自己的信徒,但……在外面的世界,信徒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東西,所以我需要一個優秀的傳教士,你是一個不容我放棄的最優選擇。”
孟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被派去出的理由居然是傳教,這個事情當然不簡單,確切來說是難的沒邊。
從兩個國家的夾縫中奪取信仰?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個傳教就能概括清楚的,這之間必然牽扯到目前明面上兩個國家社會下潛在的信仰利益,和錯綜複雜的社會關系。
而且真的做到那一步,可以拉起一個不小的信徒隊伍,那個時候兩大國絕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任這個異端信仰團體做大的。
仔細想想就知道,達克共和國為什麽和索迪斯帝國不共戴天,戰火連綿?
還不是因為互相看不慣對方社會意識形態,說白了更深入的剖析就是——
兩方的信仰導致了社會發展方向完全不同,無法互相容忍對方國家以及他們背後的信仰存在。
在這個時候孟良如果真的能在這種環境下拉起一個規模不小的信仰藍妖的團體……要真能乾成,只能用奇跡來形容這一切的發生。
雖然孟良覺得在內測開啟以後,說不定會有不少玩家供他勾引,讓他們加入信仰藍妖的陣營裡來難度會下降很多。
但利用玩家,依舊不能保證這件事的成功率,玩家這種生物可是這個世界最不穩定的因素,因為他們即使在毫無動機的情況下也能選擇背叛。
讓同樣身為玩家的孟良預判他們的操作那不算難事,但要預判他們心理?
那根本做不到,難就難在這裡,在孟良曾經呆過的現實中,他本人可從來沒有獲得過讀心術這種超能力。
“那很難吧,藍妖大人,說白了我只是為了活下去才願意不辭辛勞的為您辦事,在我離開了黑夜組織,脫離了您的監視下,您真的相信我能做好這種關系您未來的大事嗎?”
孟良表露出自己的態度,也順帶提醒著藍妖,活下去是自己的最低底線,放自己離開,可完全無法保證自己的任務完成度,消極怠工也是有可能的。
“放心好了,既然你選擇相信我,我也選擇相信你,就沒什麽好懷疑和猜忌的,你只需要盡力而為就行了,因為我說過了,派別的人造人去不可能完成比你的更好,你作為最優解,我沒理由放棄你。”
這些話已經代表了藍妖的決心,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聽起來好像真的很美好。
“而且這片大陸每一個被別人稱為是禁區的地方我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憑這一點,你也不會背叛我的期待,不是嗎?”
好吧,果然還是恩威並施這套手法最管用,藍妖果然不是什麽天真的小女孩,她有的是自己的算計,剛才她的話裡暗藏的殺機恐怕長個耳朵的人都聽出來了。
孟良徹底沒的選擇了,現在拒絕藍妖,就意味著自己要背叛藍妖並且在黑夜組織逃出生天,這種事情能成功的幾率是多麽可笑啊?
即使藍妖什麽也不對孟良做,隨便在組織內宣稱編號1作為初號機利用價值不大。
孟良也難逃被變成案板上的魚肉,宰割他要比威脅藍妖簡單太多了,在那些高層的眼裡,自己甚至算不上弱小的天才,自己只是未來提供信仰之力開端的解刨物。
那個時候的自己就不要想說什麽打工是不打工的了。
因此——
“屬下絕不敢背叛,而且……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這樣就好,藍妖點了點頭,笑的很滿足,這是一次成功的談話,至少雙方都搞清楚了對方的訴求,並且一方擁有壓倒性的有利,促成了談判的成功。
孟良欲哭無淚,答應下來的事情如今是想不做都不行了,硬著頭皮做到最好吧,如果不想那麽快就和自己的人生說再見的話。
……
一年的時間,孟良都被藍妖安排在第一實驗室,由藍妖親自監督孟良的學習狀況,在肆無忌憚的展開自己的學習天賦以後,就連藍妖都覺得這有些誇張了。
一本厚度有幾十厘米的理論書,孟良只是草草翻閱兩下,就提煉出了其中的有用的部分學會了裡面蘊含的召喚師能力。
這給人一種感覺——好像這個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成為召喚師而來的,他恐怕一定會在這個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其背影。
藍妖不會嫉妒孟良的天賦和學習能力,面前這個揮汗如雨翻看理論書的少年,讓她不禁不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
那個時候,自己被家裡送去測試成為職業者的可能,測試出來的結果震驚了當時的索迪斯宮廷魔法師團體。
藍妖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生水魔法師,她的水元素能量高的嚇人,那個時候的藍妖當然不懂自己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這份測試結果讓家人揚眉吐氣了,讓家族複興了。
她進入了索迪斯宮廷魔法師學院,在懵懵懂懂之間,超越了學院的老師們。
在索迪斯宮廷職業者中普遍都認為,作為老師都希望帶出比自己稍微弱一點,或者強一點的學生,那樣的學生可以幫襯自己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而且也能和自己的學生用師生情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但藍妖懵懵懂懂的就能超越自己的老師,還不是一次兩次,這種情況,實在無人願意教她了。
沒辦法,宮廷第一魔法師,派羅斯,一個看似慈眉善目的老人接管了她日後的學習,這對藍妖來說是家常便飯,換個老師而已,她已經換了太多老師了。
後來的後來,藍妖可以說是成為了老師的得意門生,除了老師之外,索迪斯已經少有魔法師可以和她比較了。
藍妖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坐穩自己天才的寶座,不再因為他人的羨慕與嫉妒受到挑戰和各種麻煩事。
然後,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就來了,不知道為什麽,藍妖被指控不信仰金瞳神,藍妖哪懂這些,不過她那時也確實不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感興趣。
但是,藍妖真的想不到就因為這樣看似不重要的事情,她會被打入大牢,甚至——在大牢裡,晚上出現了要暗殺自己的人。
藍妖怒了,她選擇了反抗,卻被對方壓製,奮力抗爭之下,打破了對方的偽裝,藍妖才發現,原來那個想要治她於死地的人就是她敬愛的老師。
“為什麽,要這麽做,派羅斯!”藍妖氣憤之下已經無法用老師這個稱呼來叫派羅斯。
“呵呵, 有天賦的魔法師我自然會提拔,但是你……不僅太有天賦了,還太年輕了,你威脅到了我,所以我必須陷害你,然後讓你去見偉大的金瞳神。”
派羅斯那惡心的嘴臉,到現在藍妖都記得。
回過神來,孟良翻書的速度依舊不見減慢,藍妖笑了笑,她不會讓自己有一絲嫉妒之心泛起。
如果真的嫉妒了更加有天賦的人,並且對其下手。
藍妖很難想象,自己還和派羅斯那幫虛偽的混帳有什麽區別,那自己還和信仰著不存在的金瞳神的愚昧信徒有什麽區別。
況且——孟良確實是藍妖親手製造的孩子啊!
這種割舍不下的情懷,讓藍妖反而生出了一絲驕傲的心情。
“怎麽了嗎,藍妖大人,您……”
孟良回頭看著笑的很燦爛的藍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不得不說前世的第一印象讓孟良對即使已經許了承諾的藍妖還是放不下心來。
“沒事,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以後也會有值得回憶的過去。”
藍妖摸了一把孟良不怎麽打理的頭髮,出乎意料的嫌棄了一句道:“以後出去,你可以好好打理自己嘛,黑夜組織終究不是你這輩子的終點。”
孟良仿佛被撼動了心靈,藍妖雖在暴躁的時候確實非常難纏,但如今在日常狀態下頻繁表露出關心也恰恰證明了她對孟良的態度。
“謹遵您的教誨。”
“哈哈哈,這句話我也跟我老師說過,不過……現在,我已經背叛他了。”
藍妖話鋒一轉,打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