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陽和林一飛看著花盆裡蹲著的植物人,默默汗顏。
他們是真的把這貨忘了。
自從夏玲玲走後,植物人一直蹲在花盆裡,就沒動過地方,以至於大家都快把它忘記了。
這是個木有存在感的植物進化體。
“妲己女士是不是不要我了?”植物人一臉悲壯。
“不是。”林一飛連忙安撫,“你別想太多。
“不,一定是的,她是不是有了別的植物,就把我忘了……”
林一飛扶額:“哪來的別的植物,你別胡說。”
“我知道她嫌棄我,嗚嗚嗚……她讓我蹲花盆,就是嫌我礙事……我其實很有用的,我會淨化水,還能幫你們守家。”
林一飛嘴角抽抽,“你能守家?”
“當然能了,你們剛才不在的時候,我還幫你們守了回家,把那個女人趕走了。”
“哪個女人?”林一飛驚訝。
“蘇小北。”
林一飛與楊朝陽交換了一個眼神。
楊朝陽問植物人,“你怎麽知道她叫蘇小北?”
蘇小北來的事他們並沒有來得及告訴它。
花盆裡的植物人得意的搖頭晃腦,“這就要從尊貴的我誕生時說起了,我那時還是盆仙人掌,我被送到了安氏集團的實驗室裡,我就是在那裡遇見了她。”
林一飛睜大眼睛,“安氏集團用她做了實驗?”
“不,是她自願的。”植物人哼了聲,“你別以為是人就能通過那種實驗,凡是能進入實驗室,進行進化體實驗的,都是萬裡挑一的人選。”
提到這事林一飛低下頭。
如果蘇小北是萬裡選一,那他就是一萬個人裡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他和她,果然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後來怎麽樣了?”楊朝陽接著問植物人。
“後來我的實驗成功了,先成為了進化體,她的實驗還沒進行完,我最後一次在實驗室見到她是安冬前來視察的時候。”
“安冬是誰?”林一飛問。
“哼,你連安冬都不知道,還不如尊貴的我。”
林一飛默默抄起一旁的鐵扳手。
“呵,來讓我告訴你吧,尊貴的林一飛。”植物人秒慫,“安冬是安氏集團老總收養的兒子,部分進化體實驗就是由他負責的,他是一個很有野心的男人。”
楊朝陽:“剛才蘇小北到這裡來做什麽?”
植物人搖頭,“我哪知道,她進來時以為屋裡沒人,於是到處查看,我用刺噴她,她沒有防備,被我的刺扎到後受傷逃走了。”
“你的刺射中她了?”林一飛驚問。
“怎麽,你心疼了?”植物人不屑的仰著頭,“哼,那種女人根本配不上尊貴二字,在實驗室裡的時候,她還趁著沒人拔我的刺,呸,垃圾!”
林一飛哭笑不得。
沒想到植物人還挺記仇。
楊朝陽神色凝重,“你還是小心點好,別忘了你這裡還有信號干擾器。”
林一飛搖頭,“信號干擾器被我裝在隔離箱裡,沒人能發現它的存在。”
“反正你自己小心些,蘇小北以前是什麽樣的,你最清楚,但是她在末世後對你怎麽樣,我們大家都很清楚。”楊朝陽囑咐道。
林一飛面露愧疚之色:“我明白你的意思,楊大哥,謝謝你提醒我,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麽。”
楊朝陽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能看得清。”
楊朝陽離開後林一飛又慎重的將信號干擾器檢查了一遍,確認手提箱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蘇小北究竟是想做什麽?
他怎麽也想不通。
她和他說想重新開始,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按植物人所說,蘇小北會成為進化體是因為經過了安氏集團的實驗,如果實驗成功的話,蘇小北將成為安氏集團的人,她不可能像普通幸存者一樣到處流浪。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仍在替安氏集團工作。
“植物人,從現在起,我不在房間的時候你一定幫我盯緊了這個箱子,不管誰都不能接近。”林一飛拍了拍手提箱。
“放心吧,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根仙人掌的刺,更不存在兩次都能順利溜進房間的女人。”植物人的哲學靈魂又發作了。
這一天余下的時間裡,林一飛都沒有離開房間。
傍晚時分,司一諾來過一次,說是司遠找楊朝陽去有事商量。
林一飛知道是小芸芸他們的離開讓司遠感到了不安,不過有楊朝陽在,他並不十分擔心。
楊朝陽的能力在他們隊伍裡,那是有目共睹,如果雙方鬧到動手的地步,楊朝陽也絕不會輸給他們。
楊朝陽跟著司一諾走了,十分鍾後,門外有人敲門。
“一飛,你在嗎?”是蘇小北的聲音。
林一飛將窗簾拉起一半,遮擋住花盆裡的植物人,然後才過去開門。
蘇小北楚楚可憐的站在走廊上,一側的臉還腫了一塊。
“有事?”林一飛問。
他的冷淡讓蘇小北露出受傷的表情,“一飛,就算我們不能重新開始,求求你能不能不要恨我。”
林一飛有些無語。
他真的沒有在恨她。
蘇小北眼睛裡含了淚水,“我過來找你時你不在,本來我想在你屋裡等你回來,結果你的屋裡有機關射出了刺, 你看我的臉……”
“刺扎中的是你的臉?”
蘇小北哽咽著,“你用的是什麽暗器,好像有毒。”
“不不不,沒毒。”林一飛連連擺手,“那只是誤會,以後你別進我房間就是了。”
“你還是在恨我。”
林一飛:“……好吧,就當我恨你好以,你到底要怎樣?”解釋來解釋去真的好累。
蘇小北:“……林一飛,你變了。”
林一飛聳了聳肩,“對,我變了,我變強了。”
“你也變的無情了!”蘇小北痛哭出聲。
窗簾後,植物人悄悄挑起一角向門口這邊看著,還伸出帶刺的手,做出豎中指的手勢。
林一飛:“……”
MMP,這個節奏是怎麽個意思,為什麽搞的他像渣男一樣?
蘇小北還在哭哭啼啼,林一飛看了看手機,“時間不早了,你再哭一會就快點回去吧。”
蘇小北一口氣沒喘勻,噎的直打嗝。
她本以為林一飛是任務裡最容易拿下的一環,結果現實給她上了殘酷的一課。
林一飛變了。
他不再圍著她轉,不再因為她的一個眼神而惴惴不安,也不會因為她的傷心而感到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