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說完這話,可他的心卻也是忐忑的。
眼角余光中,看到對自己微微一笑的女兒,沈瑜莫名的就吃了一個定心丸。
有鴻運當頭的女兒在身旁,應該沒事的吧……
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想著。
陳麗此時早就心神大亂了。
她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兒,逼的父親發了重誓。
那幾年父親每次去沈家,都讓他們分家出來單過,也告訴她不要這樣窩囊,他陳老果的女兒不能給人當牛做馬,甚至想帶她回家。
可她是怎麽做的呢?
不但拒絕父母的好意,父親他們辛苦省下的一口吃食,她還愚蠢的都送給沈老太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吃。
讓自己的老父親恨不得將她掐死,可下次來了依然不空手。
一直到老父親徹底失望,再也不管她了。
想到這裡,陳麗的眼淚瞬間就布滿了臉頰,手顫抖著,她咬咬牙,快走幾步,隨後跪在了老陳頭的面前,哽咽道,“爹,女兒不孝,女兒對不起您。”
陳老頭揚起的手顫抖著,似乎想要一巴掌將跪在面前的女兒打飛,他的表情也是這樣的。
沈瑜和沈明溪都揪著一顆心。
可是,卻什麽都不能做。
因為這是陳老果和陳麗的心結,只有他們自己能打開。
沈明溪剛才已經將氣運加給了他們一家三口,陳老果自然也加了。
可她還是擔心姥爺將媽媽趕出去。
可是令人驚奇的是,下一刻,陳老果揚起的手落下來,他抹了一把臉,蒼老的眼睛裡帶著一點淚光。
這可是大雪天啊,地上這麽涼,陳老果心疼的快速的拉起陳麗,對著屋裡喊道,“老婆子啊,快點出來,小麗回來了……”
隨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這是陳老果的老伴,也是沈明溪的姥姥。
接下來果然就和早晨沈明溪說的那樣,雖然陳麗和姥姥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但那是喜極而泣。
其他人,都是高高興興的。
老牛頭將東西都放下之後,就笑眯眯地趕著牛車走了。
如果沈瑜回去的時候不拿東西,可以不用走那條大路,現在鳳泉河都已經上凍了,可以直接穿過鳳泉河,差不多走二十分鍾就到家了。
而他也高興,因為剛才沈瑜悄悄的給他兜裡塞了五塊錢。
可別小看這五塊錢,可以打五斤散裝的白酒,也或者買一雙膠鞋。
老牛頭樂顛顛的趕著牛車走了。
陳家人也簇擁著這一家三口進了院子。
老陳頭膝下只有一兒一女。
陳麗是長女,下面有個弟弟叫陳剛,性格特別老實,比陳麗小了十歲,如今也快三十了,娶的媳婦是同村的,名字叫姚山杏,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他們生了一兒一女,大的叫陳小峰,剛上小學,小的是個小姑娘,叫陳小朵,今年才五歲。
陳家人口簡單,不過家裡的日子看樣子卻是不大好過。
屋子裡也沒什麽東西,四周都是泥牆,常年煙熏火燎的,看起來又破又舊。
兩個小孩穿的很乾淨,可是衣服上都是補丁,而這個時候陳麗才知道,她的娘已經病了五年了,難怪那麽消瘦頭髮都白了,這些年家裡掙的錢都吃藥了。
陳麗又忍不住的哭起來。
沈明溪眼眸一暗,估計這肯定是和那詛咒有關系了,也幸好他們今天來了,將這些都破解了。
她的空間裡那棵老山參旁邊已經有了十個山參了,小錦鯉告訴她,因為空間特殊的時間流逝度,所以那幾個小山參別看個頭小,卻也已經有二十年了。
而那老山參更是枝繁葉茂,越長越好,它的年份現在已經百年以上了。
只不過這樣百年以上的山參,對於外婆的身體不大合適。
況且,要是真將老山參薅出來,估計老山參得哭死,這空間裡的老山參有點靈智,她還真下不了手。
而且,提前她也沒有這個準備。
於是沈明溪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讓空間裡的老山參給她兩個根須。
老山參似乎不大情願,葉子都收起來,警惕地看著沈明溪,沈明溪覺得這老山參脾氣越來越大了。
於是,她在空間裡威脅它,“你是不是不想在這裡待著了,那我將你挖出來賣給藥鋪熬藥湯吧……”
老山參葉子嚇得一抖,它怎麽不想待在這裡,傻子才不想呢,這裡靈氣充裕,是神仙洞府一般的存在,更別說,還有一個錦鯉大仙在靈泉裡,這樣的地方它要是不想待下去,那它簡直是蠢到家了。
隨後痛快的舒展開葉子,連忙貢獻出自己兩個根須,這兩個根須對它來講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所以給的很痛快,至於剛才為什麽不痛快,這就是它的小心眼了,如果每次都這樣毫不猶豫拿出來,那說不定半年以後它就禿了。
沈明溪好笑的看著心眼賊多的老山參,它上頭的果實又要成熟了,紅彤彤的像紅瑪瑙一樣,成熟之後這裡又會有一片人參。
沈明溪心情很好,此時的她本來就是在打開第一個包裹呢,她用自己的手帕將山參的根須包住,假裝從裡面掏東西,然後將手帕遞給在旁邊的沈瑜,眨了眨眼睛,說道,“爸,你將這個給我姥姥,你當時在縣城裡買到的時候, 不就是說想孝敬他們嗎?”
沈瑜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感激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將手帕接過來,然後遞給了坐在炕上的陳老果,聲音帶著愧疚,“爹,娘,這些年是我糊塗,是我愚孝連累了小麗,還有我的兒女,也辜負了您對我們的一番心意,如今我終於想明白了,此生都不會做那樣的蠢事。
這是我在縣城偶然碰到一個人賣的山參根須,據他說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將這須子切成小片熬成湯,娘的身體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
要說以前陳老果對沈瑜是一百個滿意,但是結婚後卻是一千個不滿意,後來更是不來往了。
可是,老頭的心思很複雜。
明明很想冷著臉,明明很想將這個讓自己女兒受苦的男人趕出陳家去,可是嘴唇動了動,難聽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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