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非是小心地問道:“她怎麽糊塗了啊?”

　　“她說她！遇到鬼了！”

　　“她怎麽說的啊?”

　　蘭娟妮盯著張非看了起來，她這副表情下面，還真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意思，總之不像是在回想。

　　“說啊！”張非確實很著急要知道甘誼霜究竟看到了老牆什麽事情。

　　“我先問你！你記得起來，霜霜她是怎麽被抓走的嗎?”

　　蘭娟妮也是親歷者……可是按照現在她這樣子，想來她對於抓走甘誼霜的“人”並不是人的事情還很懷疑。

　　對方不是人！這說來確實也嚇人……要不然，就乾脆跟她打個哈哈，畢竟要是讓蘭娟妮知道身邊有不是人的東西，可能會讓她吃不下，睡不著的。

　　算了吧！張非再一思量，尤其是想到昨天蘭娟妮似乎也是有一股一根筋的勁，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記得啊！”張非說道:“要說那個混蛋也真是夠厲害的，那可是就在我們面前啊！幾乎就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把人從我們身邊抓走了，一想就知道，那一定是專業的人士乾的。哎……”

　　張非說著是望向蘭娟妮，兩人相視一愣:他們可都已經知道那是羅禹派出去的人，羅禹竟然能派出在這方面屬於專業的人……這其中的意味，可太嚇人了。

　　“不是！”蘭娟妮卻是否認了張非的說法:“霜霜說，她是遇到鬼了。”

　　“鬼?”張非面上驚訝了一下，心裡卻是說道:“甘誼霜，究竟是跟蘭娟妮說了多少啊！”

　　“什麽鬼啊?”張非只能是按著先前的計劃，故意裝作不知道，本來還想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蘭娟妮卻已經是說道:“就霜霜被抓走的時候，我們都在場吧！可是一個人的動物再快，也終究是一個人，把人抓起來，就像是現在。”

　　蘭娟妮說著便伸手朝張非脖子上一扣，作出一副要從背後製服張非的樣子，然後解釋說道:“我要抓你，你怎麽都會有感覺的，哪怕我用了讓人暈迷的藥，就算是立竿見影，效果很快的，把人拖走，也不會快過眨眼睛吧！可是我們當時根本就沒看到，就連霜霜，她自己也說，她就是在一瞬間，就不見了我們。”

　　張非心底不由發虛起來:看來蘭娟妮，對當時的情形也是回憶過，甚至在腦子裡重演過很多遍——當然這很正常，張非也是這樣子。

　　所以想要玩弄蘭娟妮的記憶，恐怕不太容易啊！

　　但張非並不打算放棄，便說道:“難道，我們當時也是中了別人的招，不是說，有些東西是能夠讓人迷糊，記不清當時的情形的，我現在想想當時的情況，確實是有很多地方是想不明白的。”

　　“如果是那樣子的話！”顯然蘭娟妮也是想到過張非所說的可能:“那應該會有一段很模糊的時間，可是霜霜說了，雖然是在一瞬間就不見了我們，可是她之後的記憶很清楚，她就是覺得周圍，很……模糊……不是記不起東西來的很模糊，而是周圍的東西很模糊，就是那種早上起了大霧，看眼前一切東西都很模糊的模糊。”

　　蘭娟妮顯然是在盡力要把自己想表示的事情說得清楚易懂些，張非雖然是想讓她在這件事情上模糊，奈何，她也是想要知道甘誼霜被老牆抓走之後的情形，所以心裡雖然糾結，但是也沒有打斷她。

　　蘭娟妮便繼續道:“霜霜就是在說，她是突然間看到古玩街的那些店鋪，還有過往的人，當然包括我們，就像是突然掉到霧裡了一樣子模糊，

她記得突然看到那樣子的情形的時候，還曾經向我們大喊過，可是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回聲，但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的聲音發不出去，可是她自己呢，那時候的感覺，就像是坐在了一艘小船上，而這艘船在大海被風浪飄打一樣，起伏顛簸。”　　“這……是甘師妹說的原話嗎?”

　　蘭娟妮點了一下頭，但顯然還沒有說完:“沒多久之後，霜霜就發現她是被顛到另外的一個地方，她也不知那是什麽地方，就是周圍全都是白色的，但是很硬很乾淨，霜霜曾經去敲打過，要說那樣子的感覺，就好像是敲打在了瓷器上一樣。”

　　瓷器！張非當然是想起來，老牆他們不就是搞假瓷器的嗎?

　　不會吧！張非也是見過老牆從瓷器裡出來，才想到了:難道說是“老牆他們”把甘誼霜收到了瓷器上……準確地說是瓷器的壁。

　　老牆後來不也是躲到了瓷器上嗎！

　　但是張非也看過那躲到了春日放箏瓶，並沒有發現那瓷瓶上有什麽多出來的人。

　　不不！也沒有誰說過藏在瓷器壁上就能看得出來……甚至沒有人說過，那就是藏在瓷器壁上的。

　　張非有些兒著急地問道:“那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她也是突然間就一下子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她就發現自己已經是在了一個全都是瓷器的小倉庫裡，那裡有一個很奇怪的人，是一個沒有眼睛的人……不不，是一個可能有眼睛，但是沒有眼白，只有眼球的人，因為霜霜說，雖然看起來沒有眼睛，但是她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個人是看得見的。”

　　張非當然知道蘭娟妮所說的就是老牆，這也才是說到了張非真正關心的地方。

　　“那個人，有沒有跟甘師妹說什麽啊?”

　　“瓷器！那個人就是問霜霜，有沒有看到過康熙年間的瓷器！”

　　康熙年間的瓷器?

　　那老牆，拿著一個康熙年間的瓷器去騙人，卻還去問別人康熙年間的瓷器?

　　而蘭娟妮也是繼續說道:“霜霜她爸爸是古董收藏家，也是很喜歡收藏瓷器的，這康熙年間的瓷器，他自己家也有，也去別的地方看過，所以霜霜還真看過康熙年間的瓷器，當時霜霜被綁架了，怕惹惱了那個綁匪，當然就是什麽都跟他說了。可是結果那個人，變得非常的激動了。”

　　激動?

　　甘誼霜說了什麽才是老牆激動的關鍵吧！

　　張非連忙問道:“甘師妹說了什麽啊?”

　　“忘了！”

　　“啊?”蘭娟妮這“輕描淡寫”似地一說，張非差點兒沒崩潰了:“昨天才跟你說的，那麽快就忘了。”

　　“不是！”蘭娟妮辯解道:“是霜霜忘了跟那個人說了什麽，因為她當時就只是為了自保，所以就亂說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