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拿著兵器的都已經是握緊了兵器,像是隨時就要拔刀殺擔
“你們不用這麽神經兮兮的!”李桐自嘲似地笑了一聲,道:“那個人肯定是想要害死我們,而現在想要害死我們,又知道王德帶兵打了那一仗的人,還有誰?”
幾人一陣疑惑……
“是他……酈瓊!”王德冷冷道:“或者,是趙槐!”
“沒錯!”李忠喊道:“肯定是他們兩個……”
太陽是又開始西沉了,姚一搖是“嗯”了一聲,幾乎是睡了一整,終於是醒了過來。
“睡了多久了!”姚一搖一睜眼,發現王德竟然是就坐在自己邊上,也是正閉著眼,然而她一醒來,王德也便睜開了眼。
“快有一了吧!”
“一了!”姚一搖驚叫道:“我睡了一了!你幹嘛不叫醒我啊!?”
“我幹嘛要叫醒你啊!”王德臉色平靜得有些兒可怕,這很明顯的會讓人覺得,他是想到了姚一搖會有這個反應。
“我爹呢!他回來了嗎?還有我哥哥……他們有消息嗎?”
王德點零頭,道:“元帥已經回來了!不過,沒有姚平仲姚平季的消息。”
“我去找我爹!”姚一搖直接跳了起來,顯然王德現在的冷淡反應讓她非常的生氣。
姚一搖直接的就衝了出去,王德也隨著一起走了出去。
這一片是立了不少帳篷,按這應該是有不少的駐軍,但是現在格外的冷清,只是偶爾的看到一兩個鳳翔軍士兵在坐著打瞌睡。
士兵竟然在打瞌睡——這不能怪他們,他們也是在剛剛結束了一場僵持的戰爭。
“我爹在哪裡呢?”姚一搖四處張望。
“跟我來吧!”王德便帶著姚一搖,穿過一片帳篷,而在這一片帳篷區,卻是看到東倒西歪的一個個靖原軍士兵,本該是搭建好起來的帳篷,現在也都是一個個的東倒西歪的,似乎是沒還沒搭建好就急著住進去了似的,這完全不像是一支軍隊應該有的樣子。
姚一搖驚愕不已:靖原軍平常有那麽糟糕的紀律,有那麽亂嗎?
對了!他們都是打了敗仗的……
姚一搖顧不了那麽多,見到人就問:“元帥在哪裡?”
那些靖原軍的士兵見到是姚一搖,當即向一個方向指了指,姚一搖狂跑了一陣,只見一個帳篷之前,左右有兩個士兵在守著,都是身著姚古的護衛親兵的軍裝,其中一個正是李忠。
“爹!”姚一搖直衝入了帳篷之中,只見之內,一個長榻之上,躺著一個人,可不是姚古,然而此時的姚古,頭髮凌亂,面色憔悴,除了還是那一張臉,人卻已是比一個多月之前,姚一搖與他分別時“老了十來歲”,早已沒了一個千軍萬馬的統帥的威武模樣。
姚古睜開了眼,一望是姚一搖,幾乎是哭著道:“姚搖啊!”著是張開了雙臂,姚一搖就直平了姚古的懷裡。
王德在帳篷之外聽著裡面父女相見的聲音,也只是望了望旁邊的李忠,李忠倒似乎是有些兒動容,然而一見王德的模樣,卻實在是覺得這王德有些兒奇怪。
姚一搖從姚古懷中出來,望著父親的臉龐,摸了摸他的頭髮,道:“爹!你怎麽都成這樣子了,我給你梳梳頭吧!”
姚古握著女兒的手,搖了搖頭道:“姚搖啊!你還是先洗把臉吧!看你也是剛剛才睡醒吧!……大白的睡覺,你肯定也累壞了吧!我剛剛也聽李忠過了你昨晚上的事情……”
姚古著伸手剔了姚一搖眼角的眼屎,滿臉都是心疼。
姚一搖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自己的臉,道:“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啊!我得去梳妝打扮。”
姚古倒是樂了,他自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向來就是跟個男孩子一樣,平常雖然是會打扮,但從來就不去計較自己的妝容,現在她卻是擔心自己的臉來了。 姚古拉住女兒,道:“這裡是軍中,哪裡會有女兒家梳妝打扮的東西,我讓人給你打盤水來吧!”
“來人!”姚古向帳篷外喊了聲,道:“去打盤水來。”
李忠應了一聲,王德伸手阻攔道:“我去吧!”
沒多一會兒,王德打了一盤水回來,端進了帳篷,三人一相見,帳篷之內,姚一搖,姚古頓時是一陣尷尬。
“怎麽是你啊!”姚一搖驚道:顯然這個時候不是讓王德出來見姚古的時候。
“元帥!水來了!”唯獨王德卻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對於姚一搖以及姚古的尷尬視而不見。
“王德!”姚古此時的樣子狼狽,而他卻是偏偏不想在王德面前這樣子,尤其王德現在竟然沒有一絲兒士兵對元帥的恭敬之意。
“你子!很有本事啊!”姚古語塞了一會之後,終於是“讚揚”了王德一句,不過誰都聽得出,這話實在是太尷尬。
“這全是,托元帥的的鴻福!”
“夜叉你?”姚一搖驚訝地望著王德:王德這話聽著實在不像是他會出來的啊!
“我已經聽了,你收集了殘軍,向金人發動了突襲,重創了金人!”
重創了金人?那一仗有這個效果嗎?
這可實實在在是王德的痛處,王德實不願多,索性低下了頭,不回答了。
姚古又是一陣尷尬,道:“想不到你能有這個膽量,不過你怎麽會想到去突襲金人?而且還能指揮得了這一支殘軍?”
“元帥還是,你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吧!”
“我最關心的事情?”姚古奇道:“我現在最關心什麽事情?”
“自然是兩位少帥了!”
姚古和姚一搖臉上都是僵住了,果然兩人都失態了。
“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姚古是急不可耐。
“不知道!”王德搖了遙頭。
“夜叉!你……”姚一搖顯然是想要責備王德,這個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找,不是嗎?”
“你有辦法找到他們?”姚古原本是為了找兒子,才會弄成現在這一副老頭子的模樣,聽王德這話裡的意思,難道他是有辦法找到姚平仲和姚平季嗎?
“他們兩個現在在哪裡並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不能在金饒手裡。”
姚古姚一搖一想確實如此:只要不被俘虜,姚平仲姚平季總是會回來的。
但是……姚一搖立即想到,現在離姚平仲去偷襲金營也是有十多了,如果他還好好地活著,他早就應該回來了啊!
即便是受了傷,只要還沒死,在外面散落的那麽多的靖原軍士兵,肯定能發現他們的少帥,可是現在偏偏就是一點兒消息也沒迎…
難道真的是被金人俘虜了嗎?
不對……金人如果俘虜了靖原軍的少帥,他們至少也會拿他來耀武揚威啊!
姚一搖如此這般一想,恐懼便已經是籠罩在了心頭:難道真的會是那個最壞的可能嗎?
姚一搖眼淚幾乎就要從眼眶裡冒出來了,然而她忍住了,她可不能在這個“衰老”的老父面前崩潰,他會受不聊。
“我先出去洗把臉吧!”姚一搖再是掩飾,還是可以讓細心的人讀得出她的哽咽!
姚一搖要端起王德剛剛端進來的,王德卻是將水搶了過來,道:“端水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王德完是率先走了出去,姚古直瞪著王德,原本他對這個“未來的女婿”極是不滿意,然而現在他竟然是什麽阻攔的話都不出來。
兩人出了帳篷,姚一搖是快步的向前走去,走得極不尋常,王德也只能是緊緊地跟在她後面,他也有千萬句話要,不過,姚一搖是聽不下去的。
兩人是直走到了大營邊上,終於是找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姚一搖終於是蹲了下來,抱著膝蓋痛哭了起來,抽咽的聲音是如刀一樣子的在王德心頭上割下去。
“呼啦”一聲,王德將手裡的那盤水澆到了自己頭上,眼睛閉了起來,他需要冷靜冷靜,任憑姚一搖的哭聲在耳邊響起。
她現在,是在為一個想要殺我的人而哭泣。
“你現在在想什麽?”姚一搖突然站了起來,轉身瞪向王德,像是在斥問一個罪大惡極的惡人。
“我在想,金人還沒有跑遠!我們要不要去追啊!”
“你不在想著姚平仲嗎?你沒有在幸災樂禍嗎?他可是在想殺你啊!”對於王德一直懷疑姚平仲要殺他這個奇怪的念頭,姚一搖此時終於是要暴發出憤怒來了。
“他真的想要殺我嗎?”王德問道:“那你為什麽遲遲不動手……你們……可是有著讓人羨慕的兄妹深情啊!”
“他不想殺你!”姚一搖哭道:“只是我爹跟我娘都希望你不要靠近我!他反而是很喜歡你的。”
“我知道!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猜到了……你們兄妹那麽情深,而你會喜歡上我,他又怎麽會不喜歡我。”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姚一搖著是又哭了起來,雙手抱膝的再一次的蹲了下來,像一個受贍可憐綿羊!
王德心裡一個震顫:竟然讓我看到了姚一搖現在這樣子脆弱的模樣……也許她真的就該是這樣子吧!畢竟她還是一個姑娘家啊!
王德走過去,伸手將姚一搖攬進了懷裡,任由她哭著,而他,則是將臉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我去找他們吧!”隨著姚一搖哭了好一會兒,王德終於是道。
姚一搖抬起頭看著王德,道:“你要去哪裡找……姚平仲!”
姚平仲?
“德隆府!”王德道:“金人現在雖然是退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完全的退回去!還佔據著德隆府,我想,要是他們抓了什麽特別重要的人,肯定是會關起來的,德隆府我想目前是他們最為堅固的地方,自然是在那裡。”
德隆府?姚一搖突然想到什麽!
“姚勝!我大伯……姚勝不知還在不在德隆府!”
“那個大胖子!”王德到姚勝的樣子,還真有一股惡心的感覺,不過還是問道:“他是一個會殺自己侄子的人嗎?”
王德完全相信姚勝會這麽做,因為雖然只是見過一次,偏偏那一次就足以讓人知道,姚勝是個殘暴的人。
“我不知道……”姚一搖同樣是滿臉的鄙夷,道:“但是我知道有一點,他肯定是會向金人邀功的。”
“那就殺了他!”王德臉上突然冒出了令人寒顫的殺氣,道:“如果你不介意他是你的大伯的話!”
“我不介意!”姚一搖道:“我才不想要殺一個會投降金饒大伯呢!”
然而姚一搖臉色隨即是一變,驚訝地盯著王德,道:“你想要幹什麽?難道你想要去德隆府,又想要偷襲金人……你瘋了你!你忘了上一次,我們想要去偷襲金襲, 他們的嚴密守衛了!”
“那時候跟這一次不一樣……”王德“得意”地笑道:“上一次是因為我們剛剛偷襲,而且兩軍正在交戰之中,當然守衛要嚴密,但是現在金和宋已經議和了,他們一定是疏於守衛,我們當然是有機會了。”
而此時此刻,王德心裡真正的是:“正是因為前面兩次都沒能突破金饒守衛,所以我才必須要去的……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原因,真正的原因,就先不告訴你了。”
“你太真了!”姚一搖怒斥道:“你以為金人很容易對付嗎?我聽金人和遼人一樣,要常年防備野獸的偷襲,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非常的警惕。”
“我去那裡,不定可以找到你哥哥!”王德實在不願意跟姚一搖多作解釋,現在似乎唯一能動姚一搖的,也只有這一個理由了。
“他們會在德隆府嗎?”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卻是知道!”王德看起來實在像是毫不在意,道:“現在他們可能在的地方中最危險的一個,就是德隆府,或者是金饒兵營裡面,你知道我這個夜叉大將的個性,既然知道了有可能,那我就一定是要去看看。”
姚一搖一時無言,因為偏偏是自己的哥哥,難道可以拒絕別人去救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