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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冥經》第一百四十七章合冥
  仵作老陽仵作帶著孫子很快也趕到了,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亡因:“屍首別無外傷,也無中毒或溺水情形,從劈開的刀口來看,凶手用的凶器倒是與害了王家管家的凶器大略一致,都是三凌刀………”
  偱著紅跡追蹤的侍衛很快返了回來,據他們探查得出,陳誠秤老板被襲擊的地方應該就在他家後門外的小巷裡………
  ………
  陳老板的妻子來認屍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醒來後也哭哭啼啼地說不出到底誰人與自己男人有仇,眼看圍觀者越來越多,龐大陪堂吩咐侍衛們將屍首用油白布裹起,拿板車拉著回到了三河村上的官邸署。
  ………
  ………
  李陌一獨自一人去陳老板被襲擊的地方轉了一圈。
  這場襲擊發生得很突然,從現場痕跡上看,凶手應該是直接從上方一躍而下,直接一刀朝著陳老板劈下,聽陳大嬸所言,陳老板今日是臨時出門,別人不可能預先知道在那裡害人,這應該是臨時起意,或者是無確定目標的獵害………
  ………
  ………
  李陌一回到官邸署的時候,龐大陪堂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劈頭便問說:“這新出的一驛………你怎麽看?”
  李陌一說:“我雖然有了些想法,不過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便說出來,以免誤導了大家。”
  龐大陪堂說:“眼看這案子就要破了,突然又橫空出了這種事,我實在覺得有些詭異………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妨直言幾句,說出個什麽來也好我參考下,不會影響辦案的………”
  李陌一遲疑了半息,隨即點了點頭:“………我懷疑這是一個故意害人混淆視聽的舉動,陳老板被人害了之後,用繩子綁在木樁上釘在了三河村東街菜市中心之上,這絕非害人泄憤這麽簡單,凶手的目的還不明確,很可能與連環凶案有關,當然,我的懷疑未必正確,也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這不過是一個不相乾的案子而已………”
  龐大陪堂沉吟了一下:“我相信你的判斷,這絕非偶然,這要麽就是玉氏兄弟的朋友試圖引我們誤入歧途,要麽就是王家………不,應該是那些盜匪細作對今早爆炸做出的反應,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李陌一的身體突然顫了顫,他面上又驚又駭地說:“我倒是沒有想到另一個可能,倘若按照這個可能來推理,凶手的目的就很明顯了,倘若我猜得不錯的話,不久之後應該還會繼續出現類似案件………”
  李陌一的話音還未落………
  “報!!”
  又一個侍衛狂奔而至。
  他渾身哆嗦著叫說:“不好了,龐大人,村西當鋪老板全家亡身當場,那場面太駭人了!!”
  “果然又出命案了………”
  龐大人頓腳驚歎一聲,望著李陌一說:“這幫天害的盜匪細作,李陌一,不能再等了,咱們抓人去吧,要不傷亡會更多的!!”
  李陌一搖了搖頭,“大人,王家在此經營了十年之久,他們會毫無準備嗎?以我們這幾十個侍衛還有那兩三百個差兵,連王家明面上的這些人都對付不了,大人,我們現在也需要時間,請大人派一個人即刻喬裝趕去蘇州府上報訊,至少調一兩千的衛所差兵前來圍剿,再去通知禦內高手領頭人,也就是那個公公,以及的那些個高手們,盡量拖些時間吧………”
  龐大人心知兩三百個衛所差兵的確不頂事,他一咬牙:“好吧,就這麽辦。”
  ………
  ………
  過了不久,一群侍衛從三河村上的官邸署裡蜂擁而出,然後分作好幾隊東西南北地分頭走了。
  正在官邸署門前賣肉包的一對夫妻傻眼了,不知道這大陣大仗的是出什麽事了………
  ………
  其中一隊侍衛向西轉過一條街的時候,一個經驗豐富的老侍衛飛快地脫掉身上的公服,隨即變成了一個尋常商人,他悄然離開大隊,來到鹽運碼頭,亮出侍衛腰牌,鑽進川流不息的運鹽船中,離開了三河村。
  ………
  ………
  龐大人他們趕去村西口當鋪處理案子,現場比橫屍街頭的上一個案子還要慘烈,一家五口的屍首橫七豎八地倒在屋裡………
  ………
  老陽仵作輕歎一聲,給這五個亡人合上了眼臉:“這些喪盡天良的盜匪細作實在極惡不赦。”
  這裡就是案發現場,地上有不少紅腳印,可知凶手至少有三個人………
  現場還留下不少線索,但是這已不重要,他們明知凶手是什麽人,眼下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把先屍首收了,運回三河村上的官邸署放在殮屍房裡。
  ………
  ………
  王水根此刻已不在家中,他在一處隱秘的密室中運功療傷。
  那炸藥給他帶來的傷害不算大,矮桌擋住了大部分朝他衝來的破壞力,他身上傷痕累累的都是些輕傷,大抵是被炸碎的木刺刺傷的………
  王自工也在那一炸裡幸免於難,卻是亡身在了王水根手裡,王水根忍他很久了,事實上狡猾多端,且又睚眥必報的正是王水根自己本人,這些盜匪細作頭目們爭權奪利也不是一日兩日,王水根嘴裡說得好聽,實際上恨不得那些敢跟他爭的人全部沒光光。
  正在運功的王水根眉毛一陣聳動,他眼都不劉地喝說:“進來。”
  先前在廢墟中跟王水根談話的那個家丁進來後便跪在了地上,稟告說:“將軍,有一個侍衛躲過我們的監視上了船,此刻已經出村,恐怕是去蘇州府求救的。”
  “廢物!!”
  王水根冷喝一聲,那家丁渾身一抖,王水根又說:“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給你個將功抵過的機會,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好火堆,一旦動手便讓信號煙在三河村上空飄蕩吧………”
  “是,將軍,那個侍衛要不要派人去追害?”
  王水根說:“不必了,洗劫了三河村之後你就跟我回去吧………”
  頓了頓,“已經好久沒回去了,以我的財力和實力不定能弄個大名當當呢,到時候割據稱霸一方,你就是我手下的首座副手了………”
  那個家丁欣喜若狂地叫說:“是,將軍,哦不………帝上至高!!”
  聽到那聲帝上,王水根很是高興:“讓其他人先動手,咱們的人等我號令,去辦事吧………立功之後我便正式給你賜姓。”
  “謝帝上!!”
  那家丁精神大振地退了出去。
  ………
  ………
  王水根長吸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取下掛在牆上的武人刀,手指輕啟卡簧,將刀子拔出一半,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王水根輕撫刀身,臉上現出一絲殘狠之色:“戰………戰他個橫屍三河!!”
  ………
  ………
  李陌一與龐大陪堂兩人心中正焦慮,卻不能表現出來,兩人喝幹了兩壺茶之後終於等到了姍姍而來的公公。
  “聽說………凶手已經被抓到了?”
  公公進門之後立刻問說:“究竟是什麽人?現在什麽地方?”
  龐大人上前低聲說:“公公,現已查明,這個案子是盜匪細作所為,整個三河村王家都是盜匪細作………他們之間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地才亡身了這麽多人。”
  “胡說!!”
  公公冷笑一聲說:“王家乃三河村聲名卓著的鄉紳大戶,你們怎麽能誣賴他們是盜匪細作?我聽說那個姓廣的已經給你們打殘了,莫非他就是凶手?”
  “公公,王家人的確是盜匪細作,他們在三河村潛伏了十年,一旦發動恐怕就是一場天大的災禍,公公,王家人現在正在各處活動害人,不信公公可以命禦內高手的人去查。”
  “你們可有證據?”公公依然打著差全腔說:“沒有證據可是不能亂說話的。”
  暗自掘他人之墓是大罪,龐大人不敢把他們的發現說出來,見這老太監不肯相信,隻急得額頭上青筋直蹦:“公公啊,我們沒有確鑿證據,但是他們王家的確是盜匪細作啊………只要抄了他們的家,絕對能夠找到足夠的證據。”
  公公搖頭冷笑說:“沒有證據亂抄人家,這可不是早年間戰亂之時了。”
  李陌一稍稍一眼,原來這禦內高手領頭人的劉得劉公公是個謹小慎微的人,想必手下的禦內高手們也不是行事魯莽的人。
  這邊正琢磨著,突然有兩個禦內高手在門外稟報說:“公公,我們的人發現三河村出現了好幾批黑衣蒙面人,他們見人就害,十分凶狠,而且行動詭秘,我等遇著一隊,斬了一個………其余的都鑽入一間屋子,轉眼就不見了,屍首已帶回來,就在門外。”
  ………
  ………
  公公、龐大人和李陌一快步走出花廳,只見一具屍首仰天躺在地上,老陽、小陽都不在這裡,李陌一當仁不讓地湊上前,俯身看去。
  屍首穿得一身黑衣,連頭臉都用黑布蒙著,左心臟部位被一刀刺入,心臟受損而驟停,亡因顯而易見,現在查清他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李陌一沒有在傷口上多看,伸手便扯下了對方臉上的蒙面巾。
  那是一個沒見過的男人,約摸三十歲,面目猙獰可怖。
  “這人我認得,是亡者王自足家的一個家仆!!我還跟他說過話來。”一個老侍衛脫口驚呼說。
  李陌一與龐大人交流了一個眼神,龐大人急忙對公公說:“公公,現在很明顯了,整個王家都是盜匪細作………他們已經發動,再遲就來不及了!!”
  公公猶豫了一下,終於是點頭說:“也罷,你們既然確定王家都是盜匪細作,那便先下手為強吧,大家抄家夥,擒賊先擒王,將王水根給抓起來再說………咱們這是應蘇州府之請,大家夥可得記牢了。”
  在場的禦內高手們紛紛答應著,龐大人也吼了一嗓子:“大家抄家夥,一場大戰即將來臨,乾他祖宗的………”
  眾侍衛紛紛拿起水火棍、腰刀、鐵尺,李陌一想了想,讓林未小侍衛通知了青盛與玉祁子、玉玉祁。
  ………
  ………
  很快青盛帶著兩人出來,對龐大陪堂說:“大人,聽說要去打盜匪細作,我們師兄弟三人願附大人尾翼。”
  玉玉祁說:“我打頭陣,哥哥還是負責保護李大哥吧。”
  玉祁子撇了撇嘴,沒有言語,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不過腳步卻挪到了李陌一身邊。
  “好,就這樣辦,走!!”龐大人一聲令下,大夥便向外衝去。
  “玉子,你的傷勢怎麽樣了?”李陌一問說。
  “一時半會還沒大事。”玉祁子生全全地回答說。
  “沒事,對付一般盜匪細作哥哥的傷應該不礙事。”玉玉祁替他回答。
  “轟!!!”
  突然一聲巨響,只見官邸署大門在巨震下倒了下來。
  四下塵土彌漫………
  還沒跑到門邊的侍衛們被震倒了好幾個,李陌一也被沙土迷了眼睛,模糊中只聽到有人哇哇怪叫著衝了進來,只聽龐大人怒吼說:“是盜匪細作,他們搶先動手了,大夥兒衝啊!!”
  李陌一勉強睜開眼睛,只見眼前人影亂晃,喊打聲與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衝入官邸署的黑衣人數量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他們彪悍勇猛,戰力遠勝尋常侍衛,交戰的瞬間發出慘叫受傷的多半都是沒經歷過什麽真正戰鬥的侍衛。
  李陌一隻覺手上一輕,一條白影從身邊掠了出去。
  李陌一眼睛漸漸可以見物了,只見玉祁子搶了自己的水火棍擋住了一個雙手持握三凌刀的盜匪細作。
  水火棍是木質的,根本架不住三凌刀的劈砍,但是玉祁子並不與對方生拚,水火棍在他手裡就如活了一般,遊離不定猶若毒蛇之息,生生擋住了那個暗地裡攻向李陌一的盜匪細作。
  那盜匪細作亦是個高手,他的目標正是李陌一,驟逢強敵之下抖擻精神與玉祁子交戰起來。
  玉祁子新傷未愈,手裡拿著的又是不順手的水火棍,那盜匪細作看出了個便宜,並不急於出刀。
  虛架了幾下之後驟然暴喝一聲,手中利刃化作閃電出擊,劈向空無一物的正前方,同一時間他的身體向前大步疾衝,瞬間拉近了與玉祁子的距離。
  本來夠不著的三凌刀頓時夾著無堅不摧的凌厲氣勢,狠狠地向玉祁子腦門劈去。
  玉祁子臉色驟然慘變,那道寒芒來勢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擋駕,心神似乎也受到對方凌厲氣勢影響,竟然忘記了隻身閃避。
  就在他心生絕望的時候,一聲震人心魄的怒吼傳來:“住手!”
  一道流光猶若天外孤星般忽然攻了出來,流光乍現即隱,一聲慘叫驟然響起………
  玉祁子隻覺眼前修羅地獄般恐怖的戰意突然消失了………
  “哥,你怎麽了?”玉玉祁撲到玉祁子身邊緊張地問說。
  “做哥哥的應該保護弟弟才對,玉祁,你又救了他一次,瞧他這個下樣,哪像個哥哥的樣嘛………”李陌一隨口貧說著。
  “李大哥,少說兩句吧,求你了。”玉玉祁帶著哭腔說。
  “不,他說的很對,是我太沒用了。”玉祁子一抹嘴,拳頭在地上狠狠地一錘,紅跡浸透了地面,玉祁子忽然站了起來,站得像萬年柏樹一般挺直,渾身上下突然給人一股全然換新的感覺。
  玉祁子俯身奪過那個盜匪細作緊緊抓在手裡的三凌刀,堅定地說:“小祁,我以後不會再拖累你了,我是哥哥啊………”
  玉祁子帶著拖長的怒吼聲攻入了人群之中,玉玉祁也急忙追了過去,看到兩兄弟並肩作戰的情景,李陌一不禁全意地點了點頭,兩人的眼神一樣堅定,兩人的出手一樣的果決………
  玉祁子終於成長起來了。
  “啊呀呀………”
  一個盜匪細作剛砍倒一個侍衛,見李陌一一個人站在這裡湊閑看熱鬧,頓時怪叫著高舉凶器、氣勢駭人衝了過來。
  李陌一抬頭憐憫地向他望去,那盜匪細作腳步不停,心中卻暗暗嘀咕起來:此人莫非是個高手?
  他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頓時消了不少,李陌一朝他做了個怪臉,突然厲喝說:“看箭!!”
  兩隻陰冥箭脫手向他飛來,盜匪細作先是一愣,再又吃了一驚,見東西飛來,他下意識地急忙回刀去擋架,叮叮兩聲過後,盜匪細作才發現上當。
  那兩箭的準頭簡直奇差無比,根本沒有擊中他的可能。
  盜匪細作氣得哇哇大叫,再次舉起利刃的時候,他的後心突然一涼,一截三角形的鈍刀頭從前心冒了出來,玉祁子一腳將他踢倒,順勢拔刀而出,淡淡地對李陌一說:“你最好離我近一點,要不然我可不一定能趕回來救你。”
  李陌一指著盜匪細作依然佔優的戰場:“你叫我過去?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有什麽不可?”
  玉祁子轉身又攻了回去,他的聲音繼續傳來:“這些盜匪細作多數都是尋常人,學了幾招花架子而已,只有踏過我們兄弟的屍首,他們才有害你的可能………”
  他說得冷淡,但是李陌一心中卻是一動,勇氣倍增,他一咬牙,抄起盜匪細作遺留在地上的三凌刀,大吼一聲向戰場衝去。
  ………
  一個盜匪細作看到李陌一直衝衝地奔過來,以為有便宜可揀,他悄然錯步,大喝一聲向李陌一迎面就是一刀。
  一般盜匪細作的刀法來去就是那麽幾招,不過對尋常人而言卻極具傷力,那些撕心裂肺的怪叫擾人心神,猙獰扭曲的臉讓人害怕,盜匪細作的雙手毫無例外地沾滿紅腥,那股悍不畏亡的戰意更令人膽寒,令他們的對手往往發揮不出真正實力。
  李陌一見到他那可怖的模樣,心中一緊,腳下頓時一滯,正暗叫糟糕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那盜匪細作背後,寒光一閃而過,那盜匪細作慘叫一聲,徑直倒下了………
  玉玉祁從盜匪細作背後現出頭來:“李大哥,當心了………”
  四周都是刀光劍影、凶險十分的情景,加上李陌一早晨才見過幾具被盜匪細作殘忍加害的屍首,戰意沸騰之下,他大叫一聲,雙手舉刀猛地衝上前去,然後一刀劈下………
  “鏜!!”
  一聲悶響傳來,並沒有什麽駭人場面的出現,李陌一那一刀正砍在了門上,這手上的準頭實在差勁的很,抬手就要往出拔………
  ………
  “啊呀呀………”
  近旁一個盜匪細作看見李陌一的刀砍門上了,二話不說舉刀就劈來。
  李陌一腳下倉促一閃,不自覺運起了真力………
  “彭!!”
  只見那卡在門沿上的刀直接一刀劈下,整塊門板轟然震裂開來………
  破碎的門板碎片飛濺開來,直將四周眾人紛紛擊退。
  “啊!!!”
  幾聲滲人的慘叫聲令人聞之膽寒,幾乎所有正在交手的人都忍不住抽空朝這邊瞥上一眼,見到一少年手持一刀,四周皆是倒地的眾人時,無不打了個寒戰,以一敵十,這小子怎生這般強悍………
  雙手緊緊握著的長刃,李陌一也被自己驚呆了,隻覺得對自己體內的真力,了解還是太過之少………
  玉玉祁讚說:“不錯不錯,李大哥你原來這麽厲害啊………”
  正在這時,龐大人大喝說:“你們三別磨蹭了,快乾掉這批盜匪細作!!”
  玉玉祁吐了吐舌頭,不再偷空攀談,而是與他哥哥配合,斬瓜切菜般將剩下的盜匪細作一一砍翻。
  有公公、青盛、龐大陪堂及玉祁子、玉玉祁兄弟倆坐鎮,高手不多的黑衣蒙面人很快都被解決掉了。
  戰鬥終於結束時,大家都松了口氣,哎喲哎喲的聲音便傳入耳中,看到滿地傷員李陌一猛然一驚,大喝說:“小林未,小林未!!郭陪堂,你們在哪?”
  “李大哥,我們沒事,隻劃傷了點皮。”林未小侍衛和一個侍衛驚慌初定地從龐大陪堂背後走了出來,哭喪著臉說:“不過,郭陪堂他………郭陪堂他的左手被盜匪細作砍斷了………”
  “啊………”
  李陌一一驚,急忙跑過去探視一二,只見郭陪堂滿頭大汗地坐在地上,王副陪堂正在給他包扎傷口。
  “郭頭………”
  李陌一蹲下身子,輕聲呼喚著,郭陪堂扭頭向他看去,嘿嘿一陣苦笑:“還好還好,老命沒跑,不過是斷了隻手而已,我可是親手劈了兩個盜匪細作啊,咱當世最重戰功,回頭肯定會有封賞,養老是不成問題的了。”
  李陌一一陣無語,郭陪堂與他本是利益關系,不過郭陪堂對他還算維護,連辦幾個案子之後兩人多少都有了些近系,現在看到他斷了隻手,今後恐怕沒辦法再做侍衛,李陌一也不禁有些替他難過。
  大家忙著包扎傷員搬開屍首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音突然傳來:“嗚………嗚嗚………”
  聲音來自北邊的村頭,本地的一個受傷侍衛又驚又怒地叫說:“不好了,是攻村信號,有盜匪細作來攻村了!!”
  大家心中一寒。
  剛才這三十來個盜匪細作就已經讓他們覺得難以抵擋、傷亡慘重了,若是千百個盜匪細作衝進村中………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個禦內高手捂著受傷的手臂,湊近了公公,低聲說:“公公,情況有些不妙啊,我們是不是………”
  公公瞪了他一眼,回頭對龐大人說:“龐大人,咱家先帶著弟兄們上村頭看看去。”
  說完,公公便帶著禦內高手的人走了,龐大人一指林未小侍衛和一個侍衛,喝說:“你們兩個和李陌一留在這裡照顧傷者,青少俠,你們幾位需要歇息會嗎?”
  還沒等他分派好,“我的個親娘呀………”一個人倒飛而來,跌在龐大陪堂面前,身上衣裳破爛不堪,赫然正是剛才威風凜凜攻出去的公公。
  “公公,怎麽回事?是誰人把你傷成了這樣!!”
  龐大人急忙把公公扶起,公公身上有好幾處傷口,幸好都傷得不深,他站穩後緩了口氣,這才說:“一群盜匪細作圍住了我們,我的人全完了,禦內高手的人全完了,有個老怪好厲害,那幾個真人、道人哪裡去了?快叫他們來戰盜匪細作呀!!”
  ………
  ………
  動亂的聲音漸漸小了,四周一片靜悄悄,除了公公的厲吼之外再無其他聲音,李陌一意識到情況不妙,他大吼一聲說:“廣禾宋,你在哪裡?”
  “他在這裡。”
  一道黑影拋過牆頭,徑直落到了李陌一面前,那人怒目全睜,赫然竟是袖裡劍廣禾宋。
  一個灰衣蒙面人從官邸署大門外,背負雙手昂然走入,雖然隻一個人,卻給人以千軍萬馬般勢不可擋的感覺。
  龐大人上前一步,喝說:“你是什麽人?有膽就報上名來!!”
  灰衣蒙面人仰天大笑,不狀極不屑地說:“你根本沒有資格知道我是什麽人,不明之混地去見閻王吧!!”
  李陌一舉手攔住了玉祁子,冷笑說:“我知道你是什麽人,那一雙賊眉鼠眼實在太好認了,三河村上人稱王大戶的王水根,真正身份乃是異國將軍的大盜匪細作,拿下你臉上那遮布吧,現在你們已全然控制住三河村了,沒什麽好遮掩的了。”
  灰衣蒙面人大笑說:“哈哈………不愧是蘇州府長年大人派來的人,不但設計讓廣禾宋裝殘廢騙過了所有人,居然連我的真正身份都查出來了,我很好奇,究竟你是從哪裡知道我真正身份的呢?”
  “恆古之局亦有百密一疏………”李陌一把玉祁子、玉玉祁倆兄弟向前一推:“你可認得他們兩個?”
  王水根疑惑說:“這不是玉少俠麽,怎麽變成兩個了?”
  玉祁子見到仇人兩眼都紅了,他憤聲怒罵說:“盜匪老賊,你可還記得十年之前,你在囨州都司鎮洗劫過一個姓玉的富戶麽?”
  “當年我洗劫的大戶宅子數不勝數,哪裡會記得害過的人都姓什麽………”
  王水根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惡狠狠地罵說:“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好………好,今日我便送你們倆個去見你們的老娘!!”
  王水根一把扯下蒙面巾,喝說:“斬,一個不留!!”
  從他背後湧入大批黑衣人。
  公公這時候厲聲怒喝說:“王………水………根………原來真的是你!!”
  王水根哈哈大笑說:“公公,對不住了,送了你那麽多好處,今日要一並收回利銀,武人們,那兩個小子給我留著,我要好好折磨他們一番………”
  玉祁子、玉玉祁一聽這話,哪裡還忍得住,兩人雙目大紅,玉玉祁喝說:“大師兄,借你寶劍一用!!”
  青盛一愣,玉玉祁一閃身而至,搶了他的劍就向王水根衝去。
  玉祁子與他心意相通,兩人很快便會合到一塊,攻將過去………
  兩個黑衣盜匪細作瞬間從天而降攔住兩人去路, 兩人腳步不停,手中快速出劍………
  豎日的陽光剛剛現下第一縷光明,一切看起來都還似真似幻。
  只見兩道炫目的閃電,一左一右,破開了此間的朦朧,夾著摧枯拉朽之勢來到兩個盜匪細作面前。
  兩個盜匪細作隻覺雙眼盡被那兩道劍光所擾,心生無可匹敵之念,唯有一聲狂吼,奮力將雙手高舉,不顧生亡,狠狠地一刀劈出,竟是與敵同歸的態勢。
  玉玉祁的劍似乎突然變成了隨風而落的樹葉,輕飄飄地繞著兩把三凌刀轉了一轉………
  “鐺!!”
  只聽一聲碰響,他手中長劍被蕩得灑出漫天的光點,那兩個盜匪細作一往無前戰伐的刀勢,卻如春雪消融般被化解得點滴不剩,兩把刀也被引到一旁,兩個盜匪細作身前登時空門大開。
  另一道寒芒乍至,在兩個盜匪細作身前各點了一下,後續還未現出的時候,玉氏兄弟的身體已滑溜地繞過障礙,就好像從未受到過阻攔一般繼續向王水根高速衝去。
  直到他們衝出兩丈開外,那兩個盜匪細作滿面驚駭與不信地頹然倒下………
  “破………破刀式………”青盛看到這一幕眼都直了,他在心中狂呼說:“合冥劍法………強悍至高之劍法,小師弟………他們兩個竟然練成了合冥劍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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