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塵在蔡家呆了兩天,相比較之前的蔡府,如今蔡府略顯荒涼,蔡小鳳因為身體虛弱,只能整日臥床,劉塵這兩天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陪蔡小鳳,也因此從蔡小鳳口中知道了一件令他震驚的事情。
三十多年前,那時候蔡小鳳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是蔡家的掌上明珠,那個時候五大家族的關系還沒這麽緊張,平日裡還會有來往,而蔡家和劉家,就是關系最好的兩家。
雖說劉家已經沒落了,但是蔡家的家主始終相信這個武聖世家有重整旗鼓的一天,所以給予了劉家很多幫助,那個時候,劉塵的父親劉世榮也不過是一個年輕小夥,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意氣風發,躊躅滿志。
蔡家有意同劉家聯姻,這樣一來既能救劉家於微末之際,又能保證兩家的和睦關系,所以每次蔡家家主去劉家拜訪時,都要帶著蔡小鳳。
如此一來二去的,劉世榮和蔡小鳳難免心生情愫,每當大人們談論事情的時候,他們二人就找個僻靜的地方談天論地,好不快活。
只可惜好景不長,本來兩邊都已經準備挑選良辰吉日了,劉世榮的母親忽然間不知道得了什麽病,找了許多醫生都無計可施,蔡家在此事上也幫了大忙,甚至花重金找來了神醫,可還是找不出病因。
眼看著妻子一天比一天消瘦,劉家家主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求助於巫醫。
恰好那個時候有個巫醫流落到了與木城,就被劉家家主請回了家,幫妻子看病。
不得不說,這巫醫果然厲害,盯著劉夫人看了幾眼便瞧出病因,說是被人下來蠱毒,若不及時治療,最後就會全身血肉敗壞而死。不過好在這位巫醫見多識廣,有辦法治病,但是這方法嘛,就有些讓人為難了。
原來要想治病需得一種藥材,那便是吃了合歡散的男子的血液。
這合歡散本身就是一種毒藥,若是得以發泄還好,但要是不能發泄,那勢必要導致服藥之人血脈崩壞而亡,本來劉家主想要自己服藥,但等他反應過來時,劉世榮早已經服了藥,端了一碗血來。
雖然這一碗血救了母親的命,但是卻毀掉了劉世榮的幸福。
因為當時情況緊急,為了保命,劉家主就將府上一女仆許給了兒子,如此劉世榮的命是保住了,但和蔡小鳳的婚事卻就此作罷了。
原本一男子娶個三妻四妾都沒關系,但若說蔡家把女兒嫁過去當側室,那不僅蔡小鳳抬不起頭來,就連蔡家都顏面盡失,五大家族之一的身份,恐怕要被江湖人士戳段脊梁骨,而且就算蔡小鳳想嫁,劉世榮因心懷愧疚,也不願娶了。
好在蔡家主也明事理,知道這是無奈之舉,雖然遺憾,但也沒有責怪什麽。只是後來兩家仔細一想,才覺得是被別人下了套。
經過蔡家的調查,果然是伊家派人給劉夫人下毒,又派人假裝巫醫為其治病,目的就是要毀了劉家和蔡家的親事,這樣一來,伊家才有機會對劉家下手,這個計劃一環扣一環,做的天衣無縫,即便蔡家發現了真相,卻也無法指責伊家。
沒過幾天,劉世榮就匆忙娶了侍女,而蔡小鳳則因為傷心難過,一賭氣再也不去劉家,後來她潛心鑽研天機網,沒想到超越了兩個哥哥的水平,蔡家向來都是憑實力選家主,所以蔡小鳳後來也成了當之無愧的家主,而她的兩個哥哥也恰好不愛學什麽天機網,反而落得清閑。
之後蔡小鳳為了家族考慮,也曾與人聯姻,遺憾的是夫君死的太早,如今女兒出嫁,小兒子離家,臨終前也只有一個大兒子陪伴。
劉世榮起初也因為辜負了蔡小鳳而難受自責,一度想過一了百了,但劉家就他一個獨苗,傳宗接代的事情全都靠他,於是隻好背負罪責生活,這也極大的影響了他的心態,導致他後來境界提升越來越慢。
雖然劉世榮娶了侍女,但是彼此之間仍然分房而睡,這一睡就是二十多年,直到父親病危,他才意識到應該要個孩子了,這才有了劉塵,可惜的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的妻子始終懷不上孩子,父親到死,都沒能看到劉家的孫子。
劉塵出生後的第四年,伊家終於按奈不住動手了,劉家被輕而易舉的消滅,只有劉塵被李慕生救走。
當這個消息傳到蔡小鳳的耳朵裡時,她才後知後覺,這麽多年,她第一次打破誓言,前往劉家祭拜,也是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劉塵的存在,聽到劉塵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她哭得像個淚人。
小時候和劉世榮玩耍時,二人總是玩得一身泥巴,所以當時兩邊的家長總是調笑他們二人一個叫“大土”,一個叫“小土”。
小土小土,上小下土。
他終究還是忘不了她。
從那天起,蔡小鳳又立誓要找到劉塵,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好好照顧,但是等她找到劉塵的時候, www.uukanshu.net 又過去了十年,幸好那天她帶領蔡家弟子趕到的及時,救了劉塵一命。
不知道為何,劉塵從第一面見到蔡小鳳就覺得親切,那天蔡小鳳本來想把劉塵帶回蔡府,但轉念一想又害怕有危險,乾脆繼續交給李慕生好了,所以便先行離開了。
蔡小鳳講完這些,已經是淚流滿面,劉塵心中感慨萬千,他一直覺得父親和母親貌合神離,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因。
“塵兒。”蔡小鳳擦了擦淚水,輕聲叫道。
“蔡姨母你說。”劉塵握住蔡小鳳乾枯的雙手。
“我死了,把我埋在你父親旁邊吧。”
“這……”
“沒關系,我跟龍兒都說好了,現在隻問問你同不同意。”
“好啊,我同意,不過蔡姨母你肯定會不沒事的,等你再活個三四十年,到那時再說這事。”
“我哪還能活那麽久啊,病來如山倒,我早點去陪你父親,免得他孤單寂寞。”
劉塵正要出言寬慰,又聽蔡小鳳說道:“好了,你快去找菲兒吧,她應該就在紫雲城等你,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什麽來不及?”劉塵大驚失色,他第一反應是菲兒要嫁人了。
蔡小鳳虛弱地笑了笑,說道:“快去吧,去吧。”
劉塵此時已經心急如焚,不敢逼問蔡小鳳,隻好匆忙告別,立刻飛一般地往紫雲城而去,生怕去晚一步,吳亦菲就嫁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