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稚在岸邊被這突如其來的大漩渦嚇了一跳,但見湖中各類生物皆被席卷下去,心想劉塵和張白瑤也是必死無疑,心中歡喜之余,更有幾分大事已定的舒坦。
但其實劉塵和張白瑤雖然被旋渦吸走,可實際上並未因此喪命,反而是保住了一條性命,估計榮稚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湖底居然住著一位半仙級別的頂尖高手。
當張白瑤醒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身處冥界,盡管她把眼睛睜到最大,盡管她適應了十幾分鍾,但是依然什麽都看不到,內心驚恐的她不由得大喊劉塵的名字,同時伸出雙手四處亂摸,雖然沒有劉塵的回應,但是她摸到了僵硬而又冰涼的牆壁,這濕漉漉的牆壁似乎在告訴她,這裡並非冥界。
張白瑤又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始終無人回答後,她便以為劉塵徹底身死,一想到這,心中如刀割一般痛苦,失聲痛哭起來。
“哎呀!你這小娃,煩人的狠!”忽然間,黑暗中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
“什麽人?”張白瑤緊張的問道。
那聲音卻不再回答,黑暗中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一些水滴落下和什麽東西拍打水面的聲音。
張白瑤越聽越覺得恐怖,大聲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但依然無人回答,張白瑤以為剛才聽到人聲是自己的幻覺,恐懼感油然而生,她蜷縮著身子,蹲在牆邊哭了起來。
“哎呀呀,不要哭了嘛。”那聲音再次傳來,嚇得張白瑤猛一哆嗦。
“你到底是人是鬼?”張白瑤帶著哭腔問道。
“我?”那聲音輕咦一聲,說道:“我當然是人啊。”
“這到底什麽地方?”
“這是王湖的湖底。”
“我怎麽會在這?我的朋友呢?”
“哎呀呀,你說的是另一個小娃兒吧。”那聲音問道。
“他人呢?”
“就在這啊。”那聲音與其古怪,似乎在疑惑為什麽明明就在眼前,卻會看不到。
“這裡太黑,我看不到!”
“哎呀呀,我忘了。”那聲音剛說完,黑暗中便出現一團火焰,火焰雖小,卻將周圍全部照亮。
張白瑤捂著眼適應了一會兒,這才能睜開眼睛,這一看才知道,自己身處的就是一個極其狹小的石室。
在她的面前不遠,劉塵正安靜地躺在地上,而劉塵旁邊,則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那老頭伊府破爛不堪,頭髮又髒又亂,比乞丐還要不堪,從他的身上還散發出陣陣腥臭,但奇異的是,他的右手心上托著一團火焰,而他卻不覺得灼熱。就如同平常人一般。
“前……前輩……”張白瑤被此人的造型震驚,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前輩。
“哎呀呀,好久沒人叫我前輩了。”那老頭咧嘴一笑,左手從腳邊抓起兩條不停翻滾的魚兒,一把塞進嘴裡吃了起來。
張白瑤看的心驚肉跳,但她心系劉塵,便慢慢爬到劉塵邊上,探了探他的鼻息。
“別看了,他死了。”老頭忽然開口,嚇得張白瑤急忙收回了手。
“好好的娃兒,幹嘛要學我跳湖呢?”老頭搖了搖頭,歎氣道。
“前……輩,您能……救救……他麽?”張白瑤指著劉塵,顫顫巍巍道。
老頭眼都不眨一下,又抓起兩隻大蝦塞進嘴裡,不清不楚地說道:“救他幹嘛,你們不是殉情嗎?待會兒我把你也一掌拍死,好讓你們如願。”
張白瑤被說的一頭霧水,問道:“殉情?前輩誤會了,我們是被追殺到此,不得已才跳入湖裡的。”
老頭抬頭看了張白瑤一眼,問道:“誰追殺你?”
“榮家家主榮稚。”
“哎呀呀,輪到榮稚這小子當家主了?”老頭嗤笑一聲,繼續吃東西。
張白瑤聽的心裡一驚,聽這情況,似乎老頭和榮稚認識,那會不會幫榮稚動手?
氣氛忽然陷入寧靜,老頭右手一揮,手中火焰便被扔到牆壁之上,奇怪的是,這火焰既不熄滅也不墜落,就靜靜地在牆壁上發光發熱。
“一個陪我解悶,不如兩個一起陪我解悶,說不定你們還能生幾個孩子,到時候就是一群娃兒陪我解悶,哎呀呀,真是快活!”老頭吃完了東西,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搓了搓手,看向劉塵。
“前輩肯救他了?”張白瑤雖被說的臉色一紅,但是心裡卻十分歡喜。
“我什麽時候說不救了,既然你們不是殉情,那我也沒有理由不救。”說罷,老頭兩掌按在劉塵胸前,幾股真氣接連侵入劉塵體內。
他本身修煉的是至陽至剛的心法,真氣也是剛烈無比,結果入了劉塵體內,這些真氣就不受控制,自顧自地朝劉塵丹田而去,然後就隱沒不見了。
“咦?”老頭大覺奇怪,再次輸入真氣,結果還是跟上次一樣。
“怎麽了?前輩?”張白瑤還以為劉塵已經救不活了,心中頓時一緊。
“這娃兒身體身份古怪。”老頭說了一句,繼續給劉塵輸入真氣。
“我知道了!”張白瑤聽完恍然大悟,想必老頭是遇到跟自己一樣的情況了,便說道:“他是武聖轉世之子,所以身體跟常人不太一樣。”
“武聖轉世之子?”老頭大驚失色,抬頭盯著張白瑤,兩眼放出明亮的光芒,喜道:“他真是武聖轉世之子?”
“對……對啊。”張白瑤被問得一愣,不知老頭為何如此高興。
“哎呀呀!有救了!我有救了!”老頭說完便放聲大笑,他聲如洪鍾,震得張白瑤頭暈眼花。
這下不等張白瑤說,老頭也要拚盡全力救活劉塵,因為劉塵活了,他就有機會離開這黑暗的湖底了。
“女娃兒,我還需要你的幫忙。”老頭救了一半,看著張白瑤說道。
“前輩盡管吩咐。”
“這男娃兒的五髒六腑已被我修複,但是他是窒息而亡,需要一縷氣息才能死而複生。”老頭說完壞笑地看著張白瑤。
“這……”張白瑤也明白了老頭的意思,要想救劉塵,自己要輸一口氣給他,但是在一個外人面前做這種事情,實在羞愧,她看了看老頭,發現後者沒有要回避的意思,便咬了咬牙,說道:“好吧。”
老頭怪笑一聲,說道:“待會我說開始,你就給他送一口氣。”
張白瑤紅著臉點頭,羞的說不出話來。
老頭雙掌繼續搭在劉塵胸口,過了一會兒才說:“開始!”
張白瑤以為情況危急,趕緊深吸一口氣,送入劉塵的嘴裡,老頭用真氣一引,便將劉塵嘴裡的氣息帶入肺腑,而後他又笑道:“再來一口!”
張白瑤羞澀不已,但還是再次送了一口氣到劉塵嘴裡,其實一口氣已經足以,只是這老頭覺得好玩,便又要了一口。
他如法炮製,將第二口氣息引入肺腑,沒過多久,劉塵便咳嗽兩聲,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