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寶錢莊的馬車都是上等,車夫駕技熟練,天黑之前便趕上了李慕生四人,劉塵年紀還小,也不避諱什麽,不等李慕生提醒便先鑽進了吳亦菲和楊仙翎的車裡,李慕生歎一口氣,只能無奈搖搖頭,說起來,他比劉塵更想去另一輛馬車,只可惜,劉塵能以年紀小為借口,但他卻不行,只能苦惱的搖頭歎息。
劉塵在吳亦菲的車裡聊得歡天喜地,先前只有他和吳亦菲兩人放聲大笑,後來楊仙翎也是在憋不住,三人便一起放浪形骸。
時至半夜,吳亦菲和楊仙翎皆覺得困乏,劉塵早就察覺,本想厚著臉皮留宿,後來想想實在不妥,便依依不舍地和吳亦菲道別,回到了李慕生的馬車上。
“喲!”李慕生見劉塵探身進來,叫道“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
劉塵咧嘴嘿嘿一笑,說道“我這不是幫師父打探楊姐姐的情況嘛。”
“敢問你打聽出了什麽情況?”李慕生又氣又樂。
“這個嘛,現在不便透露,還是早點睡覺,明日再說吧。”劉塵說著往車邊上一靠,閉上眼就睡。
李慕生和朱凱相視一笑,也各自倚著一面牆睡去。
第二日清晨,兩輛馬車碾著晨光趕到了天門山腳下,五個坐車的人是休息好了,但是駿馬和車夫卻是困頓至極,朱凱便讓其停車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正好五人也在天門山附近轉一轉。
“武林正統門派,天門派,真是令人向往啊。”李慕生下了馬車,天門山就忽然立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仰頭讚歎。
朱凱卻冷哼一聲,不屑道“所謂正統,不過是天下人抬舉罷了,如今的天門山,早就沒了以前的門風。”
“朱大哥何出此言?”李慕生對江湖了解不多,好奇問道。
“此乃天地間的定律,萬事萬物,一旦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勢必要走下坡路,這天門山,就是在頂峰呆了太久,如今走的是下坡路了。”朱凱也感慨道。
“是啊。”楊仙翎也走上前來,說道“以前天門派胸懷天下,維護一方安定,堪稱武林頂梁柱,現如今卻是所在天門山上不出來,對江湖世事不聞不問,對百姓生死不聞不問。”
“沒錯,以前這天門山下的村子繁華至極,頂的上一座城池,現在土匪縱橫,百姓已經走了多半。”朱凱邊說邊指著前方不遠的蕭瑟村子說道。
“那他們幹嘛不趕走土匪呢?”劉塵歪著脖子問道。
“因為天門派的掌門周風離就是一個膿包,只會躲躲藏藏吃喝玩樂,對百姓有益的事情一件不做。”朱凱說道,想起當年他走貨途經天門山,被百十號土匪包圍,好不容易派手下突圍出去像天門派求助,周風離卻以商是末流的借口袖手旁觀,導致他損失上萬兩的錢財,好在土匪貪財卻不嗜殺,否則他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江湖都說天門派是紙老虎,掌門周風離毫無作為,大長老和二長老又消失多年,只剩下一個三長老和四長老勉強撐撐場。”楊仙翎也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若是這樣,那今年的武林大會天門派豈不是……”朱凱看著楊仙翎,後半句沒說出來,但是楊仙翎已經明白。
“沒錯,聽說其他四個正統門派都在商量把天門派踢出正統行列,我聽閣主說,周風離為這事鬧了又鬧,逼得武林大會推遲了半年,要到年底才舉行。
” “那周風離就一個人,其他四個門派四個人,幹嘛要聽他的呀?”劉塵感到萬分好奇。
“小子,這你就不懂了。”朱凱笑了笑,一臉的高深莫測,“本來踢出天門派只是一件小事,但是那四大門派都不願意做替罪羊,你想想,要是誰執意針對天門派,那天門派和他們拚命,那豈不是讓另外三個門派看了熱鬧?”
劉塵似懂非懂,說道“大家一起同意,天門派若是要和哪一個拚命,其他三個過來幫忙不就好了?”
“對啊,道理就是這麽簡單,可惜,這些自詡正統的門派卻不明白,”眾人談論間,不知不覺走到了村裡的一家小酒館門前。
“既來之,則安之。”朱凱踏進小酒館,招呼道“咱們也吃點東西。”
大夥進了屋,小二懶洋洋的迎上前來,問道“幾位客官吃點什麽?”
“你們的廚子有幾樣拿手菜?”朱凱問道。
小二略一沉吟,說道“二十七樣。”
朱凱拿出兩錠銀子往桌上一拍,說道“那就拿手菜都來一份,少一樣拿你是問!”
小二一見這麽多銀子,頓時聲音高亢,喊了一句“得嘞幾位爺,您稍等!”
“我出去方便一下。”小二一走,李慕生紅著臉,捂著肚子便出門尋茅廁去了。
“這一看就是吃了獨食。”朱凱說完放聲笑了起來,劉塵和吳亦菲都不明白肚子疼和吃獨食有什麽關系,楊仙翎便笑著給二人解釋。
話說李慕生找了半天, 總算找到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後這才蹲下方便。
結果兩分鍾不到,便有人聲傳來,而且是越來越清晰。
“唉,也不知道孫長老這次傷的怎麽樣?”其中一個聲音說道。
“聽說斷了一手一腳,十分悲慘。”另一個聲音回答道。
“那可真是命大,這樣都能活下來。”
“待會回去可別這麽說,孫長老昨夜血淋淋回來的時候,幾個弟子沒認出來,說的話不太中聽,結果今天一早就被孫長老叫過去,各打了兩百權杖。”
“這也太狠了吧。”
“唉,怪就怪那大魔頭吧,誰要是被砍成這樣,誰心裡也不好過。”
“那倒是,對了,周掌門和王長老走了嗎?”
“走了,今早一大早走的,聽說還帶走了門派至寶。”
“飲血刀這麽厲害嗎?竟到了驚動門派至寶的地步。”
聽到“飲血刀”三個字,李慕生猛然一驚,不由得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但那兩個天門山弟子也是越走越遠,聲音也漸漸遠去。
若剛才所說的大魔頭就是吳亦真,那為何沒有提及嘉欽大師?難不成嘉欽大師已經被吳亦真給……李慕生越想越怕,再一想天門派不僅掌門親自出動,還帶上了門派至寶,若是打吳亦真一個措手不及,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李慕生哪還顧得上其他,擦完屁股就往小酒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