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和顧棠回到了各自的學校,西雅圖的校園如同往日一樣平靜,陸非每天在訓練中度過,準備迎接瘋狂的三月。
郭強說等他們來到美國後會聯系陸非,陸非雖然不稀罕國內某些領導的做法,但是對於能去國青打比賽他還是很樂意的,畢竟國青還有一個他很想認識的人——易建聯。
此時NCAA各個聯賽的比賽基本已經全部打完,三十一個賽區第一名自動獲得了進入NCAA六十四強的名額。
NCAA組委會的專家按照實力強弱再選出另外三十三支球隊。
在陸非回到學校的第七天,太平洋十校聯盟的另外兩支進入六十四強的球隊也被選了出來,亞利桑那大學野貓隊和如大家所預料的那樣也被專家選進了六十四強。
安東尼華盛頓抱怨著世道的不公平,他們累死累活的贏得了聯盟第一名才得到進入六十四強的機會,而亞利桑那大學和這兩隻手下敗將輸了球卻還能舒舒服服的和他們一樣進入六十四強。
陸非倒是看得開,畢竟這兩隻球隊以前的戰績就不弱。
如果愛斯基摩犬隊沒有拿到第一,憑借過去幾年愛斯基摩犬隊魚腩的戰績,專家絕對不會選他們進入六十四強,所以他們只有拿到第一這一條路可以走。
三十三個組委會專家選出的三十三個名額又叫擴大邀請,每年的篩選都充滿了爭議,戰績雖說是主要依據,但是也不是全部依靠戰績作為標準。
有的球隊雖然拿下了80%的勝率,但是由於所屬聯盟屬於NCAA中的弱雞聯盟,對打的球隊也多是弱雞球隊,所以還是無法獲得邀請,而有的球隊雖然只有60%-70%的勝率,但是因為他們所對陣的對手都是實力強勁的對手,反而會獲得邀請。
NCAA中有一套專門評定的系統,稱為RPI,就是戰力指數的意思,這個指數被作為NCAA組委會選擇擴大邀請名額的重要參考數據。
64支球隊再分成東區、西區、中西區、東南區在中立城市進行單場淘汰賽,淘汰賽一場定勝負。
愛斯基摩犬隊的第一場對手是佛蒙特大學,比賽地點是鹽湖城的喬恩亨斯邁中心球館。
每天晚上訓練結束之後,洛倫佐羅馬爾都會把所有隊員集合在一起,研究佛蒙特大學的比賽錄像,一場一場的看,把對手的慣用戰術,每一個對位球員的風格和打球習慣都一一了解透徹。
羅姆格林作為華盛頓大學學校董事局代表來到球隊做了賽前動員:“今年球隊能以聯盟第一名的身份進入64強是歷史性的突破,學校方面對各位球員的付出和貢獻深表感謝。”
一番客套話之後,他才開始講到實際的東西。
“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每贏下一場比賽,學校將會對每一位球員提供一筆金額可觀的獎學金,用以獎勵他們為學校榮譽做出的拚搏。”
陸非明白,進了六十四強學校就相當於啃到了一塊大骨頭,自然要拿出來一點肉沫分給奮鬥在一線的球員。
不要以為只有國內會壓榨勞動力,在資本主義橫行的地方,你可以在每一縷陽光底下見識到資本家醜惡的嘴臉。
只不過他們更懂得激勵員工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球隊的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的訓練,連一向訓練懶散的安東尼華盛頓晚上也不再玩槍了,用他自己的話說,他要把右手留給籃球,而不是用在虛無的動作片上。
此時的他正在防守陸非。
陸非一邊運球一邊歎了口氣:“連艾麗都沒能讓你如此有激情的訓練,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區區一點獎金拚了老命。”
安東尼華盛頓一臉嚴肅的說道:“請你不要用金錢來衡量我,我是那種眼裡充滿了銅臭的人嗎?眼裡充滿金錢的只有商人,而我是一名擁有體育精神的籃球運動員,取得比賽的勝利是我的追求,帶領愛斯基摩犬隊拿到NCAA總冠軍是我的夢想,請不要用錢來侮辱我的人格。”
陸非做了一個變向,口中輕聲說道:“羅姆說贏一場六千美刀。”
“多少?”
安東尼華盛頓兩眼放光,連防守的腳步都慢了下來,陸非從他身邊輕易的突破了過去,急停把籃球穩穩投進籃筐。
陸非投完籃回頭一看,安東尼華盛頓正在掰著手指在那裡算,“一場六千,兩場一萬二,三場一萬八,四場兩萬四,只要進了甜蜜十六強就有一萬二了,進了八強就有一萬八,進了final four的話就有兩萬四,拿到分區冠軍還有獎金,說不準最終能有三萬,發了發了……”
陸非兩眼一翻,對於安東尼華盛頓這種不要臉的人來說,跟他講人格就是閑扯淡
陸非拿了一瓶水坐在一旁,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夕陽透過球館的玻璃照射進來,以前他剛來美國的時候,剛剛簽約了第一個助教合同,看著合同上的金額,就像現在的安東尼華盛頓一樣。
他甚至透過玻璃看見夕陽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安東尼華盛頓也坐到了他的旁邊,興奮的說道:“上次和艾麗一起去看了一輛路虎,她說每個男人都該有一輛路虎,這次獎金可千萬不能泡湯了,陸,你千萬要好好打,我的獎金可全靠你了。”
陸非比劃了一個ojbk的手勢。
不過他旋即想起一件事:“就算打到了最終四強,你的獎金也不夠路虎的錢吧……”
話還沒問完,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果然,安東尼華盛頓很不要臉的說道:“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反正你也有獎金啊,還有布蘭登,還有威爾……你是不是不樂意?你別點頭啊,你不借給我的話,我就買不成路虎了,買不成路虎艾麗就不愛我了……”
“等等。”
陸非連忙打住,問道:“你和艾麗在一起了?”
“對啊。”
安東尼華盛頓得意的笑道:“我把我的女神追到手了。”
陸非怔了怔,覺得腦子有點亂,他才回國幾天這小子怎麽就突然把艾麗追到手了,這種感情上的蠢蛋也有開竅的時候?
“你是怎麽追的?”
陸非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東尼華盛頓羞澀的說道:“我就是按照你說的,站在艾麗的宿舍樓下大喊——艾麗,我想喝你的洗澡水!”
“然後呢?”
“然後?然後一盆水就潑到了我的頭上,不過不是艾麗潑的,所以艾麗看到了我的真誠,決定和我在一起談戀愛。”
“你確定?”
“呃……如果不算我拿你枕頭底下的飯卡請艾麗吃了兩周的大餐的話,應該是這樣一個過程。”
“艸!”
陸非就知道這貨是個無恥之徒。
球館裡傳來安東尼華盛頓的哀嚎,其他隊友紛紛別過臉去不忍直視這樣的人間慘劇。
一片嬉鬧之中,與佛蒙特大學的比賽日期就這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