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該不會真的是打算來吃軟飯的吧?”待張奕走遠,吳倩有些八卦的問起,剛才他們三人的談話,她在隔間內聽的一清二楚。
“噗~我說著玩的,倩倩你還當真了!”看著吳倩一臉認真的模樣,黃雅芸忍不住笑道。
“假的啊?我剛剛還以為你玩真的呢!枉我還得意了好久。”王玄業假模假樣地扼腕歎息。
“呸,你想的美,趕明兒開始,你就留在我這店裡打工好了,抵你平日吃飯和在我那住的房租錢。”
“不是吧,芸芸你還要留他住在你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吳倩果然會抓重點,沒丟八卦愛好者的臉。
“哎呀,安拉,小業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擱我那住沒關系的。”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孩童時期曾經還在一張床上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對彼此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而且,黃雅芸的父母一直都有撮合她和王玄業的想法,就像他們自己年輕時一樣。只是她和王玄業小時候一直不對付,再後來她下山過生活,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所以王玄業在她那住,她沒什麽不放心的。
再說了,她那三居室的房子剛買下,一個人住確實有些空蕩蕩的,多個人也能添些人氣。
“這樣啊。”吳倩沒聽到什麽她愛聽的內容,失望地點點頭,“那從明天起,我帶他先從幫寵物洗澡學起吧!”
“嗯,他剛來,什麽也不懂,你多教教他。”
“放心,我肯定幫你會調教好的!”
“喂喂,你們這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過我的意見了嗎?我可沒說我要在你店裡打工啊!”王玄業嘟囔道。
對於交飯錢和房租他沒意見,這是他應該給的,但他真不想在這寵物店打工,他怎麽說也是登仙門的唯一傳人啊。
門派創始人青玄子當年術法道行直逼仙人,故取“登仙”二字為門派命名,可見其宏志。只可惜他最終也沒能羽化登仙。
據他弟子記載,他活了一百三十六載才抱憾而終。晚年瘋瘋癲癲,整日咒罵老天,行為怪異難以理解。
王玄業雖然沒有老祖的道行,傲氣卻半點不輸老祖,他可不願乾這些普通的行當。
“那你想幹嘛?白吃白住?”黃雅芸白了他一眼。
“你還真把我當吃軟飯的啦?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找不到賺錢的門路?明天我就上街找活去。”
王玄業還真找不到賺錢的門路。第二天,他在公園附近轉悠了好久,都找不到適合他做的行當。
不過起碼今天不會餓肚子,因為他應不住黃雅芸的軟磨硬泡,同意把火焰留在店裡當鎮店之寶了。
火焰就是那隻從山上帶下來的妖狐。
而作為回報,黃雅芸則負責一人一狐今後的一日三餐,但房租還得王玄業自己掙,直到他不再住在師姐那為止。
其實房租之說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就算他不交房租黃雅芸也不可能趕他走,只是王玄業信誓旦旦的樣子讓她忍不住開地始較上勁。
這隻赤狐確實對得起她包吃包住的待遇,留它在店裡,所有的寵物包括一些爬寵在內都乖巧如淑女,這讓她和吳倩的工作要輕松不少。
要知道有些大型犬折騰起來有勁的很,有時候甚至兩個人都拉不住。
王玄業在街上轉來轉去,又轉到了老李的攤位那。
老李正拉著一個路過的行人唾沫橫飛,一抬頭看到王玄業那張熟悉的臉立刻沒了好臉,
他有些興致索然地對行人講:“言盡於此,聽不聽就隨你了。” 行人擺擺手離去,不上套。
李金彪沒好氣地問站在自己地攤前的王玄業:“你小子怎又跑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你的臉,哈哈。”老李一抬頭,王玄業就看到了他臉上青色紫色的“妝容”,頓時忍不住笑出聲。
“跌的跌的,有那麽好笑嗎?還不許老年人走路跌跟頭的?。”
“不是跌的吧?我怎麽看像是被人打的!你看你嘴巴邊上的幾道紅杠杠,被別人打的手指印還沒消掉呢!”王玄業毫不客氣的拆穿了老李的謊話。
在“仇人”面前出糗,老李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臉上的那幾條紅紅的手指印又開始犯疼了。
“你個臭小子,看破不說破不知道嗎?”老李氣急。
“話說回來,你今天又來,到底是想幹嘛?如果是想和我論道就免了,我不想欺負你這個讀書讀傻了的晚輩。”
“不是,我是來擺攤算命的!”
“臥槽,你小子是來搶我飯碗的?”
“別說得那麽難聽,市場經濟時代,各憑本事競爭嘛。”
“……”
老李生氣地背過頭去不再看他,王玄業不覺得尷尬,就這樣盤膝坐在老李邊上的石階上。他不急著開業,想先看看老李日常是怎麽拉客的。
老李能憑那七歪八扭湊起來的說辭在這競爭激烈的公園街站穩腳果然是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那就是忽悠和宣傳。
一張嘴能把生的說成熟的,死的說成活的,忽悠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不帶重樣的。
他對人世有著一種清晰而獨到的認知。
通過讀過的那幾本破書中的理論結合他自己的人生觀,真真實實地幫助不少人解決了生活中的一些煩惱,這讓他們對他暗懷幾分敬佩。
再加上老李那一張看著就很實誠的臉,無聲無息間就讓人對他增添了不少信任感。
所以這公園街人來人往,諾大的一個市場,王玄業轉悠了一早上就只見到老李這一個算命先生。
他估計其他同行都是因為競爭不過“誠懇的”老李而另謀別地去了。
王玄業暗自思忖,從今開始,這公園街就要多一位大拿了!
但自己初來乍到還沒有名氣,得先宣傳宣傳,讓大家都認識自己。
王玄業看了看身邊掛彩的老李忽然靈機一動,隨即大聲吆喝:“正宗易學傳人,昨日算得身邊的同行有人禍,今日果然應驗掛彩!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嘍!”
老李:“……”
“我日你大爺哦,你小子也忒不是東西了吧?”老李恨不能撲過來拿起地上的楊樹葉堵住他的嘴。
王玄業不理老李,反覆大聲吆喝,只是吆喝了半天,仍無一個客人在他面前駐足,口乾舌燥的,他不得不先停下一會。
另一邊,老李又接到一單生意,此刻王玄業正無事可做,就支著耳朵聽聽他平日都跟那些求解者說些什麽。
來人是老李的熟客,一位中年婦女。
老李先瞧了瞧來人的起色,又默不作聲地觀察了她的穿著舉止與過往的差異,不一會便胸有成竹。
“先求個簽吧。”
老李遞上一個裝滿竹簽的木筒。這竹筒看著有些老舊,上面的漆面早已失去了光澤。
婦女舉起竹簽鄭重而虔誠地搖了搖,一隻竹簽飛出,暗紅色的簽身上寫著“第五十二簽”。
“大師,嚴不嚴重?”
婦女把竹簽遞給老李,臉色有些忐忑。
老李取出簽文翻至五十二簽的那一頁,粗略的閱讀了一下後笑了笑:“倒是沒什麽大礙,只是家庭近日有些不順利吧?”
“哎,正是,大師您真是神了!你不知道,我那口子又和我吵架了,就連這前幾日和你約好的,一起過來相面他都不肯來……”
老李靜心地聽著婦女傾訴了很久,才開口勸解。
“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到位,但你後來的處理方式也不恰當啊,你如果這樣這樣,是不是會好很多呢?”
婦女頻頻點頭。
老李見婦女聽進去了,便繼續往下說。
“不要老是對老公發脾氣,他一天到晚在外奔波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庭而奮鬥?有些小的地方不盡如人意的,還需你多體諒體諒啊。家庭和睦幸福離不開每一個人的努力!”
……
“您說的對,在這件事上,我確實不該發那麽大的脾氣,我知道回去後該怎麽做了,謝謝,謝謝大師。”
中年婦女心悅誠服地遞上酬勞, 滿意的離去。
王玄業偷偷瞄了一眼,足足兩百元騰龍幣。
就這一會工夫就掙到這麽多錢,這些求簽之人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他不知道的是,這客人不是說有就有、每天都有的。
做這一行,除了需要自身基本功夠硬,還要花時間耐心的等,就像釣魚一樣,一直守才能守到大魚。
若隻依靠窩料誘魚的那點時間就想釣到大貨基本是很難的,因為最先被吸引過來的,往往都是些小雜魚,不僅不好釣,還鬧窩。
通過剛才的現場教學,王玄業看出了點門道。
雖然不知道老李怎麽敢確定中年婦女是家庭不和才來求化解的,但觀其做法,無非是先讓客人傾訴內心的積鬱與不快,再以家庭和睦為出發點,調和人際關系、勸人向善的那一套。
客人傾吐完內心的不快後,人便會冷靜下來,聽得進人勸,這時候再提一些改善生活建議,他們的問題就能解決大半。
這讓王玄業對他的看法好了很多。
雖然他沒有真才實學在身,但這個人本性不壞,不像一些下九流的算命師,盡搞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想方設法的騙人錢財。
看完老李的表演,王玄業心有所得,又開始大聲吆喝宣傳自己。
老李就在邊上看他笑話。
算命這一行就流行“以貌取人”四個大字,他這毛頭小子沒一點賣相,不會有人相信他的。
出人意料的是,還真讓王玄業等到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是昨天在場的一位帶小孩的三十多歲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