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銀殿中,賴一年已經可以暢通無阻的行動了。
他來到月銀殿,夭蓁早就在此候著,見賴一年過來,夭蓁光著腳便跑出來迎接。
她來到賴一年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微嗔道:“大王來得早!”
賴一年笑著回應:“生氣了?”
夭蓁回答:“奴兒敢麽。”隨即又眼睛發亮,回嗔做喜笑道:“喜事,喜事。大王喜事!”
賴一年:“何喜之有?”
夭蓁:“大王還想瞞著奴兒麽?”
“哪敢。”賴一年立刻拱手作揖道:“煉罡期罷了,仍舊是下三等的境界。”
夭蓁:“大王謙虛了,再進一步就可以自立門戶,作一派祖師的境界,怎麽能叫下三等。
要不我送大王一件禮物如何?”
賴一年還笑:“什麽禮物?”
夭蓁:“聽說大王喜歡生吃童男童女,奴兒便送大王一百對金童玉女如何?”
賴一年悚然一驚,叫道:“你從哪裡聽說我喜歡生吃童男童女的?”
夭蓁笑著回應:“跳梁小魔,還想瞞我麽?”
聞言,賴一年啞然失笑道:“謠言你也信?”
夭蓁立刻改換顏色,笑道:“奴兒也覺得是謠言。
大王是追著飛天毛僵進入奴兒坑中的吧。
這麽,那隻飛天毛僵已經被奴兒製服,煉成了一尊神力傀儡。奴兒把它送給大王,再幫大王除了那些亂嚼舌根之人可好?”
賴一年道:“天下人有嘴便可談,你如何除得盡。”
夭蓁神色如常的說道:“除不盡,便殺雞儆猴如何?”
賴一年暗忖:“殺雞儆猴,若能借此機會探探夭蓁的實力便好了。”於是問道:“如何個殺雞儆猴?”
夭蓁回答道:“離我們坑五百裡外有一座積雷山,山上有個石錦洞,洞裡住這一夥花雉精。奴兒雖然常年待在坑裡,卻有分身在外走動,大王是跳梁小魔的謠傳,奴兒就是在那裡聽說的。”
這是個探知夭蓁實力的機會,於是賴一年稍作猶豫便問:“石錦洞實力如何?”
夭蓁:“不如我們妖木天坑。”
賴一年不再推脫,夭蓁此意定然不只是送他禮物這麽簡單,他問道:“王后打算怎麽辦?”
夭蓁回應道:“不難,但要請大王幫個忙。”
賴一年不敢立刻答應,就問:“不知王后要我幫什麽忙?”
夭蓁道:“石錦洞有兩個王,大大王是隻到了靈罡期都沒脫離本相的五彩錦雞,二大王是隻脫去本相的煉罡期妖貓。
那大大王奴兒便可應對,只是那二大王它雖然只是個煉罡期,卻有些麻煩。
若是正常廝殺,便是它們兩個一起出手奴兒也不怕。
只是,那石錦洞有個護洞大陣,若讓那二大王開啟了護洞大陣,便是奴兒也很難破開了。
所以,奴兒想請大王幫忙牽製石錦洞的二大王。待奴兒殺了那大大王,再來對付二大王。”
聞言賴一年稍微一驚,暗道:“夭蓁果然是靈罡期大妖,而且比一般的靈罡期還要強上幾分,她這麽說恐怕有震懾我的意思。”又問:“菁、芘二將不行嗎?”
夭蓁笑道:“他兩個一起上還可以,只是若叫他們一起上了,坑裡就無人守護,恐被賊人趁虛而入。”
賴一年笑道:“原來如此,不知王后想我怎麽做?”
夭蓁道:“奴兒的分身和那五彩錦雞王略有點交情,三日後五彩錦雞王有個夜賞錦衣會,
正好邀請了奴兒的分身。 奴兒可代替分身同大王一起赴會,到時候奴兒在洞中與他們交戰。
奴兒若輸了,大王不必出手,奴兒自有辦法逃走。奴兒若贏了,妖貓定然抽身去開啟護洞大陣。到時候就請大王出手,攔住那妖貓了。”
賴一年點點頭,暗暗覺得到是不難。他問:“這夜賞錦衣會邀請的應該都是五彩錦雞王的朋友吧。它們中間會不會出現意外?”
夭蓁笑道:“大王安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們不敢出手。況且這是殺雞儆猴,自然要有人看見不是。”
賴一年又問:“你帶我前去總要有個身分吧,我以什麽身份過去好?”
夭蓁道:“大王以跳梁小魔的身份前去赴會。假若奴兒輸了,大王便不認識奴兒,贏了便替大王澄清謠言。”
賴一年不是怕事的人,他覺得這是個逃跑的機會。於是答到:“王后所言甚好。”
夭蓁笑道:“大王,還要有個準備。那夜賞錦衣會,大王不能空手而去。需得有一件寶衣,大王可有?”
賴一年回答道:“有倒是有,但恐上不得台面。”黃花肚兜不過是煉法期法器,如今的賴一年用一滴水就可以擊穿它,所以沒什麽可隱瞞的。
“不如奴兒送大王一件吧。”夭蓁笑道。然後命人把衣服拿了上來。
她將法衣放在桌上道:“此衣名為‘千針’,可根據穿著者的體型自由改變大小,我來服侍大王穿上吧。”
說著夭蓁便來幫賴一年穿衣。
賴一年抬眼看了看夭蓁所說的‘千針衣’。
這哪是一件了,分明就是一套。
打底的內襯為極淡的暗藍色,中衣是件長袍,從上至下,由領及袖,由墨綠逐漸轉白,袖口和袍底有碎化的針形圖案。
針圖案的反向延伸,以反光的紅銅配紅色,繡著飛濺的血跡。
夜光照耀下血跡會變得十分醒目, 有懾人心魄的作用。
另作外披的是件黑紗,下配一雙黑底氣跨靴。
賴一年在夭蓁的服侍下穿上這一套千針衣。
整套衣服,墨中帶血。
墨色漸崩的中衣,仿佛一座被荊棘刺碎的山嶽,那一抹抹血痕,使壯闊中多了一抹陰翳。
一襲黑紗則很好的隱藏了陰翳感,普通人看了隻覺壯闊,而真正懂的人則看到了觸目驚心。
賴一年平舉雙臂轉了一圈道:“這衣服配我。”
賴一年是個舉目清秀的小道士,‘千針’的壯闊感,為他的清秀中平添了一份厚重。
就好比山和泉。
賴一年是泉,‘千針’衣作山。
清秀固然清秀,但也成熟了不少。
夭蓁也拍手笑道:“‘千針’衣今日才算有了主人。”
賴一年不敢倨傲,忙拱手謝道:“謝王后的賞賜。”說著便把夭蓁抱進懷裡。
夭蓁乖巧的依在他懷裡,賴一年問:“王后,今日我們玩什麽?”
夭蓁星眸閃亮,抬頭看著賴一年道:“你說。”
賴一年張口便要敷衍過去。
夭蓁眼神稍微淡了一點,隨即又亮起來道:“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如何?奴兒昨晚新學了圍棋,大王可不能欺負奴兒哦。”
“這妖精。”賴一年暗道:“我這幾日一直推脫那事兒,她定然是知我不願,故而使起了欲擒故縱的法子。可惜了,對我沒用。”
賴一年遂笑道:“好呀,我也有些日子不曾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