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的情況如何?”
看到高漸離走了進來,眾人紛紛將注意力從班老頭的身上轉移到了他這裡,在墨家所有人的內心深處,高漸離就是他們默認的二把手。
端木蓉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說道:“被人從背後偷襲,擊中後腦。好在受的是外傷,並不是要害,還不至於危急生命。”
“而且,除了大師以外,還有一位今天當值巡邏的弟兄也失蹤了,至今沒有找到。”
低下頭思索了片刻,高漸離轉頭對身後的盜蹠問道:“大師是在哪裡受到偷襲的?”
“在機關密室的通道裡,可能當時班大師正打算去密室,被人跟蹤了。”
“什麽!”,高漸離臉色突變,急忙望向班老頭的腰間,果不其然,那裡僅剩下一個銅環吊在哪裡,原來掛在上面的東西,早已不知去向。
幾年前墨家機關城的圖紙就曾將遭到過盜竊,不過當時的那份只是一個粗略的設計圖,裡面的內容並不全。
而後,班老頭花了許久的時間,又重新畫了一份完整的機關城圖紙,以留給後人觀看,好死不死這份圖紙正好就放在密室之中。
雪女分析道:“敵人現在恐怕已經得到了機關城的設計圖紙,他們很快就會發動下一輪的攻擊,我們要做好準備。”
點了點頭,高漸離對眾人下達了命令,“讓弟兄們把守各大重要場所,巡邏人手增加一倍,嚴防敵人伺機破壞”
“我去傳令。”,說罷,盜蹠神行術使出,跑出了屋子。
高漸離繼續說道:“城內的中央水池是核心場地,由我帶人在那裡守護,你們留在這裡保護班大師和大鐵錘。”
雪女和端木蓉點了點頭。
來到中央水池,高漸離將任務分配下去,且叮囑同行的墨家弟子,要求他們每半個時辰給自己通報一遍。
站在中央水池的入口處,高漸離一站就是半下午沒有動過,機關城內的情況撲朔迷離,外有強敵,內有奸細,他的心裡實在是著急。
“小高!”
一個熟悉的聲音將高漸離從沉思中拉了出來,看著迎面走來的端木蓉,高漸離問道:“怎麽了?”
“大師的狀況不太好,他是最了解機關城整套結構的人,也是敵人攻擊的重要目標,我覺得還是由你來保護他最為穩妥。”
腦中正在不斷推測著敵人下一步會做些什麽的高漸離,根本沒有發現對方話語中的漏洞,只是點頭同意了她的話,然後答道:“明白了,那這裡就交給你了。”
看著高漸離離去的背影,“端木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
走在通往班老頭房間的回廊上,高漸離越走越有一種心悸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總感覺哪裡有問題,但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了天明、少羽和月兒三人,他們的身後則是本應該守在中央水池的端木蓉。
看到面前的四人,高漸離的瞳孔縮了縮,他終於知道了哪裡不對勁,剛才在屋內,端木蓉明明還說班大師受的傷不重,這麽會突然就惡化了。
在者來說,就算他們想要對付班大師,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把他給殺了,而要選擇放了他,然後在進行刺殺,因此在中央水池“端木蓉”的那番推理,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而接下來端木蓉的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想,“小高,你怎麽會在這裡?大師他怎麽樣了?”
“不好,中央水池。”
與此同時,整座墨家機關城的核心地帶——中央水池的入口處,徐夫子正邊打量著四周,邊想著機關門走去。
照理來說這裡應該到處是墨家弟子在把守,但現在徐夫子馬上都要走到門口了,卻都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墨家弟子,他感到十分奇怪。
高漸離是一個做事十分認真的人,他不可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崗位。
拉下一旁的機關,中央水池的大門緩緩打開,徐夫子緩步走了進去,剛走了沒兩步,他就看見了一個趴在地上的墨家弟子。
快步走上前去,徐夫子正要看一下那名墨家弟子的情況,卻發現有人站在水池邊,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指甲大小的小紅瓶。
徐夫子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攔住對方的動作,但他才剛走了沒兩步,左腳的腳脖就碰到了一根很細很細的線。
線的兩頭釘在屋子的兩端,在這個繩子的最左端,上面還系著兩個小鈴鐺。
鈴鐺聲雖然小,但在寂靜的中央水池裡, 卻顯得清晰無比。
神秘人緩緩抽出腰間的匕首,腳步一滑,來到了徐夫子的面前,徐夫子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這幅面孔,驚聲喊道:“居然是你!”
這幅面孔正是蓋聶的容貌,“蓋聶”冷冷一笑,手中匕首劃出,徐夫子應聲倒地,輕輕地舉起手中的匕首,停頓了許久後,“蓋聶”還是將匕首收進了自己的懷中。
“很明智的選擇。”
“蓋聶”猛然回頭,發現那個神秘人居然就站在他的身後,神秘人伸出右手道:“公子要的東西給我,然後你就可以滾了。”
微眯起雙眼看了神秘人片刻,“蓋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紅瓶子,交給了對方,然後迅速離開了這裡。
“這就是鴆羽千夜?”
一個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寂靜,如果“蓋聶”還在中央水池的話,他恐怕會懷疑自己的刺客生涯還有沒有必要在做下去。
在這個中央水池裡還藏著一個人,黑袍人掀開兜帽,此人正是嬴修遠明天早上用來替代自己身份的盧生本人。
盯著神秘人手中僅有指甲蓋大小的紅瓶子,盧生感歎道:“真不愧是號稱‘日當正,屠盡城’的恐怖毒藥,機關城內如此龐大的水量,居然就這麽一小滴便可以全部感染。”
神秘人正要說什麽,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對視一眼,身影同時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他們從未來過這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