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外不遠處的一片密林之中,田光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拚命向山中逃去,但是這注定是徒勞的。
他和身後那八個身著黑色便服、身形飄忽的人並沒有拉開距離,反而二者之間的距離在一點一滴地縮小著。
砰!一個本不應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突然響起。
以田光的武功,若是正面對戰的話,想要躲開這種暗器還是挺容易的,但可惜他現在是背對著,等他聽到聲音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一個翻滾減緩了因為受傷而突然停下腳步的衝擊力,田光半跪在地上,用右手捂住受傷的肩膀。
即便他已經感應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氣,提前側身躲開攻擊,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那個不知名的暗器直接貫穿了他的肩膀。
若非他下意識地用真氣去抵擋了一下,可能整條手臂都不在了。
就在田光落在地上的一刹那,七個人黑衣人瞬間將他圍了起來。
一個十分厲害的陣法,掃視了一圈圍住他的七人,田光一瞬間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那七個人所站的位置十分精妙,不僅完美地將他困死其中,更可以讓七人之間相互配合。
因此無論他出手攻擊七人中的哪一個,都需要連帶著其余六人一起對付。
僅憑這一點田光就可以斷定,這門陣法雖然不像農家的地澤二十四一樣可以做兵陣掠殺,且不如地澤陣法的變化繁多,但是在武學戰法上卻比地澤陣法還要勝出一籌。
“你們究竟是誰?”田光的目光落在了陣外那人的身上。
“怎麽?你暗中監視了我們這麽多年,竟然還分辨不出來嗎?”
“你是幽冥堂的人?!”沒等男子回話,田光繼續說道:“看來我當初的疑慮是對的,那個盧生果然有問題。”
就在田光說出盧生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男子的神色有了一絲變化,這個變化雖短,但卻被田光抓住了。
“沒想到還真的猜對了。”
田光這兩句聽起來前後矛盾的話,讓男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心中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淡然自若地在身邊七人身上一一掃過,田光繼續說道:“本以為那種能夠瞬間提升人內力神秘東西已經算神奇的了,嬴修遠居然還暗藏了如此厲害的陣法,這應該是你們用來對付陰陽家的吧,
沒想到我田光竟然有機會在陰陽家之前領教一下——”
最後一個字剛剛落下,田光出手了。
凝聚到了近乎實質的真氣突然炸裂,無形的衝擊向著四周散去。
與此同時,田光手中的長劍揮出,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人刺去。
即便逃不了,能夠換掉這七人中的任意一個,也足以毀了嬴修遠的這張底牌。
這七人氣機如一,顯然是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才能能夠做到,因此即便是其中任何一人死了,嬴修遠這張底牌都將會大打折扣。
但是他顯然小瞧這七人的修為,也小瞧了這套陣法,田光所釋放的真氣連陣法都沒能突破,就被更加龐大的一股真氣給壓了下來。
在龐大的真氣壓製之下,田光的劍變得緩慢無比。
緊接著,清脆的劍落地聲響起,田光半跪在了地上。
看向陣外的男子,田光冷笑了幾聲,“昌平君昔年埋下的種子正在不斷的生根發芽。終有一天,他們會捅破這大秦的天!”
男子緩步走入陣中,居高臨下地看著田光,嘴角揚起了一絲暗含諷刺的笑容,“你以為陰陽家和農家僅是公子要對付嗎?公子的手上手上若是沒有陰陽叛秦的證據,難道會隨便動手嗎?
也不怕告訴你,
我們手上所掌握的證據,就是讓陰陽家死上百次也不為過,之所以沒有呈上去,只不過是因為...”說到這裡,他蹲下身子,緊盯著田光的雙眼,嘴角流露一絲戲謔的笑容,“帝國的長公子竟然幫助潛藏在帝國已久的叛逆分子,嘖嘖嘖,這對於帝國來說將會是多大的一場震動。”
在田光驚恐地目光下,男子站起身來向著陣外走去。
“田光。你還真是意外地好用呢。”
......
“以你的實力,就算打不過趙佗,但出手救下小蹠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你竟然就這麽冷眼旁觀!”
海邊依山而建的一座棧橋上,若非高漸離將暴怒的大鐵錘攔了下來,一場流沙和墨家之間的大戰或再將興起。
“盜蹠兄被擒是因為一個和我的約定。”
聽到這個聲音,棧橋上的眾人將目光放在了站在走過來三人最前面的張良身上。
“張良先生——你——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呀?”。
“為了找到庖丁的下落”,站在張良身後的班老頭解釋道
班老頭身旁的逍遙子點了點頭, 跟著解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的確是最危險的一招,但也是最有機會的一種方式。”
“可是——可是小蹠他身上的傷才剛剛好一點,就讓他去執行這麽危險的計劃,是不是太過於冒險了?”
“事實上,這是他的提議,怕各位擔心,所以讓我先不要透露。”
聽到到張良的解釋,大鐵錘的心中盡管還是十分擔心,但也眼下也只能先想辦法去救他了。
“不知張良先生可有他們的線索?”高漸離問道。
張良答道:“在桑海城附近,能夠讓帝國的人放心關押犯人的地方只有一個。而這個地方,各位也曾有所耳聞。”
“是哪裡?”
“噬牙獄,也是當初嬴修遠關押反秦聯盟首領們的重要地方。”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愣了一下。
在當初嬴修遠將反秦聯盟的高層一網打盡,並且關進了噬牙獄之後,秦皇專門下令派重兵把守這座監獄。
鎮守這裡的不僅有帝國的精銳部隊,就連嬴修遠、影密衛以及羅網三方勢力都派有人守在那裡,想要從這裡救人,簡直是癡人說夢。
“張良先生,你這是在開玩笑吧,不要說救人了,就算是進去,都比登天還要難。”
搖了搖頭,張良看著大鐵錘笑了笑,道:“這一點無需擔心,很快會有一個契機,一個讓這三方勢力同時不在這裡的契機。”
高漸離忽然明白了什麽,眼中精光一閃,“張良先生是指......”
“沒錯,利用嬴修遠即將對付陰陽家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