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城內的城中城東門口有一處宅邸,按理來說為了以示尊敬,城中城的百米之內是不允許有人居住的,但這裡卻是個例外。
作為曾經在滅族之災中拯救了整個狼族的勇士,頭曼將這裡賜給了韓非,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師傅,師傅...”,一個十分嘹亮且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原本寂靜的庭院。
韓非此時正在自己的屋裡,收拾一些平時經常貼身攜帶的小東西,以及此次出征要用的兵器、戰甲等等。明天一早他就要帶領狼族大軍進攻月氏,按照他和諸葛亮的計劃,等到將狼族和月氏的兵馬以及糧草消耗的差不多時,他的任務就順利完成,剩下的事情就和他沒什麽關系了。
合上包裹,庭院裡傳來了一個熟悉聲音,韓非打開房門,一個年紀大概在十一二歲的左右,身著棕色裘衣的小孩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這人正是剛剛從王庭裡出來的冒頓。
韓非一眼就看出了冒頓的心情不好,開口問道:“小冒頓這是怎麽了?”幾年前胡姬為頭曼誕下一子後,頭曼便將胡姬立為自己的新閼氏,自那件事後,這父子兩人都在有意無意中疏遠對方,而經常照顧冒頓的韓非,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最親近的人。
冒頓癟了癟嘴,帶著點哭腔,委屈地說道:“師傅,明明以前我每次說要上戰場殺敵的時候,父親都是十分開心的,為什麽他今天卻呵斥我。”
安慰似的摸了摸小冒頓的腦袋,韓非開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冒頓一五一十的將剛才發生的事向韓非複述了一遍,然後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向他。
這件事從表面上來看,只是父子之間的一點小矛盾,但胡姬卻好死不死地也在那裡,這個女人的城府韓非可是深有體會。現在正愁如何擠下小冒頓太子之位,然後母憑子貴的胡姬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即便是無中生有,她也會在頭曼的耳邊吹吹邪風。
看著眼神純潔的小冒頓,韓非不忍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他,即便他知道胡姬可能會借此機會對付小冒頓,但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他又能做什麽?
小冒頓終究是狼族人,這裡才是他的根。
糾結了許久,韓非最終還是蹲下了身子,望著小冒頓,說道:“你要記住,我教給你的武功一定要勤加修煉,只有你自己才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師傅,您在說什麽呀?學生聽不懂。”
站起身子摸了摸小冒頓的頭,韓非溫柔一笑,“不是說了嗎。要叫老師。”
“可是我覺得師傅比較親切。”,小冒頓緊抱著韓非的腿,仰著頭可愛地說道。
......
第二日,頭曼城外,寒風凜冽,戰旗在風中不斷飄揚,排列整齊的騎兵在等待進軍的命令。
城門口,頭曼在給韓非送別,此次征討月氏,以韓非為主將,索頓等為副將,用兵足足十萬人。
這些兵力看似並不多,但對於人口匱乏,醫療條件極其落後的狼族,已經可以說是近乎傾國之力了,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月氏這次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徹底激怒了頭曼。
在經過了一些無意義的寒暄後,韓非縱身上馬,震天的鼓聲隨之響起。
穿上了戰袍的韓非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身上是請能工巧匠特製的一副銀色盔甲,為本就英俊瀟灑的他更添一份英氣。
頭上的紅色盔纓以及身後的長袍隨風飄揚,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又不失風度。
右手握著一杆不知名的長槍,逆鱗劍懸掛於左腰,
胯下是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韓非的英姿讓站在頭曼身旁胡姬心中不禁一癢。胡姬自問也算閱人無數,但她從未見過向像韓非一樣完美的男人,只要韓非對她表露出一絲喜歡的意思,她甚至願意放棄自己掌控單於之位的計劃,全力輔佐韓非。
可惜事與願違,即便她向韓非敞開自己的心扉,但對方還是狠狠地拒絕了她,那種愛恨交雜的滋味,胡姬此生也是第一次體會到。
望著韓非遠去的身影,胡姬心中無奈地長歎一口氣,韓非這次如果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能夠成功滅掉月氏的話,頭曼一定會想盡辦法,不讓他活著回來。
萬一韓非躲過這一計, 活著回到狼族,胡姬相信,這二人之間一定必定會有一場惡戰,而她則要趁著韓非離開的這段時間,趕緊對冒頓下手,為自己積攢力量。
遠處,走在騎兵中間的韓非,望向一旁變得沉默寡言的索頓,問道:“索頓兄這是怎麽了?今天怎麽不找我討酒喝了?”
索頓望向韓非,糾結了許久,最終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這場戰爭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能贏,心中有些擔憂罷了。”
韓非哈哈大笑一聲,打著趣說道:“我有個朋友曾經告訴過我,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索頓兄難道是嫌我這根柱子不夠高,撐不住這天嗎?”
“我索頓此生就佩服過賢王你一人,僅用了短短的幾年就讓狼族變得如此強盛,我看就是秦王也沒有右賢王您的這根柱子高。”
“索頓兄謬讚了,要論領兵打仗,還是要看索頓兄你的,我對此可是知之甚少。”
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江湖中人的常用的禮節,韓非繼續說道:“此戰就仰仗索頓大將了。”
“賢王可不要這樣說,我現在乃是你麾下的一名將士,為您上戰場,這是乃是我的本分。”
望了一眼即便是坐在馬上,也要恭恭敬敬地彎腰低頭行禮的索頓,韓非頓感無奈,但又毫無辦法。索頓是個十分守舊的將軍,以前他沒有身份的時候,索頓還跟他時不時地飲酒作樂,自從他前幾天升任了右賢王后,索頓就再也沒有找過他。
此時的韓非不知道的是,除了這個原因外,其實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導致索頓在盡力避開和韓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