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沒想到你居然已經回到鍛體境了,恭喜啊!” 唐淵等人一走,唐鴻當即便前來向唐真道喜。他與唐真自小關系就好,雖然之前唐真並沒說他的實力已經恢復,不過唐鴻也知道那是為了保命,是以沒有半點不悅,隻是替大哥開心。
成為玄天宗弟子,那自然就可以告別那座冰冷毫無生氣的冷宮,雖然到時候依然跟唐逸在一個地方,但是至少,可以擁有自由。
所以,也就難怪唐鴻會為大哥高興了。
“拚命換來的,總算是能看到一線曙光了。對了,三弟,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幫我要些靈絲金鳳果和玉菩提來?”
唐真與唐鴻用力擁抱了一下,之後看著面前的三弟唐鴻,緊張問道。
玉菩提,這是母后生前最喜歡吃的東西,如果唐淵要對母后下手,必然就是這兩種東西。
唐鴻略一沉吟,便已經明白了唐真的意思,詢問道:“大哥,你可是打算去……去皇后那裡看看?”
唐真點頭,虎目中流露出無盡的哀傷,沉聲道:“是的。自從母后仙去,我還從未去看望過她。如今我已經成為玄天宗的外門弟子,冷宮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母后生前最喜歡吃玉菩提,所以我想幫你幫忙,幫我要些過來。至於靈絲金鳳果,我有其他用處。”
去祭奠皇后,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唐鴻自然明白唐真心情,當即答應道:“放心吧,大哥,最多半個時辰我便能把東西弄到。到時我到哪尋你?”
唐真看了看天空中緩緩飄舞的白雲,淡淡道:“還是冷雲閣吧,那裡畢竟已經住習慣了。而且我還有些東西要拿。”
“好!那我這就去拿東西。”唐鴻當即與唐真分開,去要靈絲金鳳果與玉菩提。
唐真獨自一人回了冷雲閣,到了廂房之內,從房間唯一的一個香檀木打造的櫃子上面輕輕取下一個簡單的木質牌位。
牌位通體光潔,隻是因為常年擦拭,一塵不染。
上面刻了七個大字。
雲夢煙。
唐真之母。
算不上如何優秀的筆跡,但是卻也鋒芒畢露,銀鉤鐵畫。
看著手中的牌位,唐真溫柔的用袖子又擦了擦,柔聲說道:“母后,孩兒已經重新恢復了實力,可以告別這個冰冷的冷雲閣了。母后的大仇,將來孩兒必為您討回來。”
母子情深。
唐真小的時候,便唯有母后雲夢煙對自己最好,母慈子孝,何等快樂?
甚至套用厲天華厲老的話說,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當個太子,孝敬母后愛護子民,又何必這樣子成天勾心鬥角如履薄冰?
唐真長歎口氣。
靜靜坐下。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已經過去,便唯有坦然面對。
如今不只有母后,還有厲天華與衛櫻。
至少也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一路前行。
敲門聲響起。
“殿下可在?奴才為您送藥來了。”
聲音尖利,果然是送藥的太監過來了。
將母后雲夢煙的牌位貼身收好,唐真快走幾步打開院門,那太監一看到唐真,忙卑微的一躬身,小心說道:“殿下,奴才給您送藥來了。”說著將帶來的紫檀木盒雙手奉上,聲音謙卑諂媚。
天寶琉璃丹。
可增十年功力。
唐真收下,回道:“有勞公公了。”說完便打算咬破指尖按下手印。
那太監見了唐真這個架勢,
死命攔下,驚道:“哎呦,使不得,可使不得!殿下萬金之體,如何能這麽傷及身體?奴才早已經準備好印泥,殿下只需要蘸一下就行了。” 唐真面無表情,不再咬破指尖,蘸了一下印泥,按好手印,說道:“有勞公公了。”
“殿下客氣,能為殿下效勞,那可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分。殿下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奴才這就去複命了。”
“去吧。”
看著那太監離去的背影,唐真自嘲一笑。
如今自己不過成為玄天宗的外門弟子,這太監就已經前倨後恭,與上一次送紫微玄草丹時的態度天壤之別。若是自己成為內門弟子,到時候還不知會如何呢。
想到這裡,唐真又搖了搖頭。那些瑣碎小事,想他做甚。
回到院內,唐真打開紫香檀木盒,取出天寶琉璃丹。
唐淵,兒臣就謝過你的這份大禮了。
又摸了摸懷中牌位,將天寶琉璃丹一口吞下。
渾身細胞歡呼雀躍,靈台一片空靈。
修為再次突飛猛進。
十三年!
天寶琉璃丹,普通人吃了,最多不過十年功力。
可是唐真吃了,卻足足增長十三年。
體內真氣湧動,小溪流水。
翻開《烈光青霞錄》,第七篇《水月》,唐真由上至下逐字逐句讀了一遍,喃喃道:“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真氣流轉如意,則《水月》大成,可力舉三千六百斤。”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合上《烈光青霞錄》,唐真緩緩搖頭道:“這第七篇《水月》,看來還需要慢慢參詳,急不來。”
這也難怪他會如此說,越是高級的秘籍,後期想要突破便越難,唐真自認自己算不上絕世天才,雖然吃了天寶琉璃丹又增十三年功力,可是想要直接突破,無異於癡人說夢。
修為的穩步增長是一方面,但是悟性,也是絕不可少。
人的修為雖然有高有低,但是在同等修為下,能發揮出的實力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其原因便在這裡。
有人根骨極佳,修煉效果突飛猛進,可是那樣並算不得真正的天才。十分修為,真正能使出來的,不過其中六七。
有人根骨一般,悟性卻極為強大,但是那樣也算不得天才。就算能使出十分的力氣,可是又會被基礎的修為所禁錮。
修煉一途,五分修為,四分悟性,一分運氣。唯有兼而有之,才能真正成為高手,傲立於世間。
如今唐真擁有貪狼之體,根骨基礎無比強大,這悟性,卻沒有什麽特殊的提升辦法,隻能依靠著扎實的基礎,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才能突破瓶頸,更上一層樓。
合上《烈光青霞錄》,將第七篇《水月》牢記心中,唐真又看了一眼冷雲閣內,最後緩緩關上房門,再不留戀。
站在院內又等了盞茶功夫,唐鴻的聲音響起:“大哥,東西我拿來了。”
“好!”唐真一聲大喝,上前開門,接過唐鴻遞來的一個袋子,打開一看,頓時笑道:“有勞三弟了,我這就去祭奠母后。”說罷當先帶路,唐鴻緊緊跟上。
兩人一路前行,從後門出了皇宮,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最後到了一處算的上山清水秀的地方。
明霞陵。
好不容易在一個角落找到青岡岩壘就的孤墓。
墓前無花無酒,無紙錢。
孤苦伶仃。
唐真雙拳捏暴,將帶來的玉菩提和靈絲金鳳果,以及一壇清酒恭恭敬敬放與墓前。
墓碑斑駁,上無一字。
曾經的世輝皇后,死了居然連名字都未嘗留下。
唐真將那塊木質牌位取出,放於墓碑之上。
恭恭敬敬的三個響頭。
唐鴻一旁看的眼圈通紅,不發一言。
自古皇家無情,沒想到居然無情至此。
唐真取過清酒,滿滿兩杯,舉起其中之一,朗聲說道:“母后,孩兒來為您送行。 一路走好。若有來世,孩兒依然願當您的兒子。”
一口飲淨。
另一杯倒入土中。
原本還有些陰冷的天氣忽然間微風和煦,陽光普照。
空中百鳥齊鳴,花瓣漫天。
唐真虎目盈淚,激動不已。
忽然從遠處梧桐林內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呢喃細語,聲如天籟。
唐真唐鴻轉目望去。
輕紗蒙面,一襲白裙,一本古書。
神秘如星辰。
胭脂醉,凌雨惜。
短暫的驚豔過後,唐真忙抱拳躬身,道:“在下唐真,見過凌雨惜凌大小姐。”
凌雨惜蓮步輕移,看似緩慢,速度卻極快,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已經到了唐真面前,看向孤苦伶仃的孤墳,柔聲說道:“世間萬般大道,唯孝道最大。唐先生有禮了。”
唐真趕忙回道:“先生二字,在下愧不敢當。”
凌雨惜卻是搖頭道:“先生之前所言,足以當雨惜稱呼先生二字。”
說罷,凌雨惜衝著墓碑上的牌位微一點頭,算是行過了禮,轉首說道:“等到了玄天宗,唐先生便是雨惜的同門師弟了。隻不知若是到時你藝成歸來,有何打算?”
唐真正色道:“為母后正名。”
凌雨惜又點了點頭,緩緩轉身,隻留下一句話,環繞唐真耳邊:“玉菩提和靈絲金鳳果同吃,相當於烈性迷藥。”
唐真瞬間渾身顫抖,不能自已。當年之謎,終於大白天下。
唐淵,好狠的算計,好凶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