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太原城夜襲輕松得手,劉翊的三千真定軍和完顏闍母率領的先鋒隊卻展開了苦戰!
在經歷最初的慌亂後,那數千金兵慢慢回過神來,開始反擊。
魯智深和完顏闍母打得難解難分,兩人均是身懷龍象之力,此番打鬥,那一刀一斧生起陣陣勁風,飛沙走石,讓人無法靠近。
可這兩人卻不自覺,誓要分出個勝負來。
只是相比起完顏闍母的外家功夫,魯智深在內勁上明顯更勝一籌。
畢竟是吃過朱果,得到了老和尚傳授龍拳男人,而完顏闍母一路急行軍,早就疲憊不堪,倉促間又和魯智深打了上百個回合,漸漸力竭,落在了下風。
魯智深自然是得勢不饒人,他暴喝一聲,雙手握刀,來了一招“力劈華山”。
完顏闍母見對手要搏命,手中斧頭奮力招架,可仍然擋不住。
他往後一滾,卸去魯智深那洶湧的力道,又順勢把一柄斧頭朝魯智深扔出去,再慌忙後撤。
縱然如此,完顏闍母所有的動作都是瞬間完成,才沒有讓魯智深給覓得斬殺他的機會。
“哪裡走?!”
魯智深避開完顏闍母扔過來的斧頭,提著刀,追了過去。
只是其他還在交戰的金兵一看自家主帥居然敗退,鬥志潰散,不少人也跟著逃跑。
劉翊見狀,馬上揮兵掩殺過去,這才佔了上風!
“好了好了,都不要追了。”
劉翊看到殺敗金兵,沒有繼續追趕,而是派出一些人馬把金兵丟下的兵器、馬匹收攏,又指揮另一些人把受傷的士卒送回城內治療。
只是等劉翊清點完人數,他發覺不見了魯智深。
“咦,那大和尚呢?”
此時魯智深還在對著完顏闍母窮追不舍,他先是一刀一個,砍死了那些阻攔他的金兵,然後又朝完顏闍母大喝:“金狗,納命來!”
完顏闍母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魯智深怒目圓睜,提著剩下的一把斧頭,逃得更快。
※※※
“饒命啊,各位大人,饒命啊!”
真定城內,在一處官府,李邈、劉翊以及一眾將領齊聚,正審問起那被俘虜的郭仕林。
郭仕林本來想混在潰敗的金兵中逃走了,可是他運氣不好,而且人又瘦弱,被其他逃命的金兵左擠右撞,摔倒在地上,腦袋又磕在地上一塊石頭上,昏迷過去。
等郭仕林醒來,他已經被劉翊手下的士卒給帶了回真定城。
“我只是被那金兵捉拿過來帶路的……”
郭仕林眼珠一轉,沒有把自己的身份說破,他擔心要是說自己是跟著郭藥師投降了金兵,說不定就會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大漢給當場撕碎。
這些人一看啊,可比起郭藥師率領的那些兵卒還要凶悍,當然,兵器衣甲倒是不太好,比不上當時大帥府上的那些。
“哼,我可是看著你和那個先鋒大將走在一起,竊竊私語的!”
“……”
郭仕林只是略略遲疑,很快就有了借口:“那是因為金人對真定城四周環境不熟悉,故而十分看重我,哎,只是暫時地把我當做上賓而已。”
“所以你就帶著那一群金蠻子,要幫他們指路嗎?”
劉翊氣惱不已,往前一步,拔出了他的佩刀,想要殺掉郭仕林。
好在李邈搖搖頭,攔住:“老劉,你別激動。”
“饒命啊,饒命啊各位大人……”
郭仕林看著劉翊刀都拔出來,
就差沒架在自己脖子上,嚇得撲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看著李邈走過來,又連忙抱住李邈的大腿哭訴:“非是小人願意帶路,只是小人如果不帶路的話,那些蠻子就要當場殺了我……大人體諒啊,我也是為了活命而已啊。” “……”
劉翊可聽不進郭仕林的話,他一腳踩在郭仕林背上:“呸,為了活命,你就帶著金狗來攻打我真定城?有沒有想過我真定城數千百姓的性命?!我今天非要……”
“住手!”
李邈攔住劉翊,苦笑:“老劉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衝動,你以為每個人都可以做到你這般英雄麽?能為滿城百姓舍棄性命麽?再說,你殺了他,能有什麽用!”
劉翊一聽,悶哼一聲,怒氣未消,不過倒是把刀給收回去。
他又狠狠地踢了郭仕林一腳,痛得郭仕林冷汗直流。
可郭仕林居然沒有喊出來,只是低垂著頭,強忍著痛楚,目光閃過一絲仇恨。
“你讓人把他帶下去吧,說不定還有些用處。”
李邈吩咐劉翊一聲,轉身去處理其他事務去了。
劉翊抱拳說了聲“得令”,像是老鷹捉小雞般,提著郭仕林出了府邸。
等出了門,劉翊把郭仕林一用力,摔在地上,把郭仕林摔得暈頭轉向的。
又對自己的親兵說,把這人關進大牢,好生看管,以後知府大人說不定還要用得上呢。
等看著郭仕林被帶走,劉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昨晚可是一夜奮戰沒有休息,好在結果不錯,收了金兵將近三百兵甲,五百馬匹,以及被拋下散落的糧草輜重,劉翊想著,這回倒是可以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覺。
再說,完顏宗望的先鋒隊被擊潰,等於給了完顏宗望一個下馬威,想來完顏宗望也會謹慎起來,暫緩攻打真定城!要真是這樣,真定城還能有上幾天的安穩日子。
話分兩頭,劉翊和大隊人馬帶著戰利品返城,可魯智深卻一路狂追完顏闍母,從凌晨追到了早上,月亮落下,太陽出來,最後還是以魯智深跟丟了完顏闍母告終。
“奶奶的,這人長得跟豬一樣,卻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魯智深看著眼前鬱鬱蔥蔥的樹林,氣憤地一刀劃出,直接把眼前的幾棵大樹攔腰砍斷,轟然倒地,又揚起漫天的落葉。
“等我下次再見到那個家夥,一定要砍下他的頭來……”
魯智深把戒刀掛回腰間,搖搖頭,不甘心地離開。
而躲在一處樹洞的完顏闍母屏著呼吸,聽著魯智深的腳步聲遠處,才松了口氣。
同樣,他也想著,如果下次能再遇上魯智深,一定要一斧頭看下那和尚的頭。
這回實在是太狼狽了些。
堂堂草原無敵大將軍何曾遭受過這等屈辱的失敗,要不是自己這次急行軍太過疲憊……
完顏闍母雙眼赤紅,緊緊地握著他的斧頭。
不過他倒是沒有失去理智,想著站出來追上魯智深再來一番廝殺。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完顏宗望的大部隊,告訴完顏宗望,千萬不要輕敵!
真定城,有高手啊!
※※※
完顏宗翰可沒有輕敵,他清楚太原城是他要順利到達開封的最大障礙!
只是,他沒有想到王稟會如此冒險,分兵而出,在城外伏擊搶奪他的糧草輜重。
更讓完顏宗翰沒想到的是,耶律休居然會中計被擒!
然後第二天一早,太原城的城牆上,又多了兩顆高高掛起的頭顱,迎風飄蕩。
太原城裡面那群士卒將領,可沒有一個像李邈那般仁慈的。在從耶律休和完顏賀口中問清了完顏宗翰大軍的情況後,兩人就沒什麽價值了,留著也是浪費太原的糧食。
所以,王稟主張不然把這兩人砍了吧,武松沒什麽意見,楊翰林和曹元定當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耶律休大呼要歸降大宋,為太原人民立功,可是……
還是沒有打動太原城這群鐵石心腸的家夥,也不用劊子手出馬,武松的千重雪“哢嚓”,就把耶律休和完顏賀的頭給砍了下來,楊翰林和曹元定一人提著一個頭顱,掛到了城牆上。
“欺人太甚!”
完顏宗翰突然想起了大宋的這個成語來,看著完顏風波、完顏賀還有耶律休的三顆頭顱,他有些惱怒,可他這次沒有再衝動,大長老也不敢來勸他倉促出兵。
時機未到啊,完顏宗翰還需要耐心等待他後續大軍到來。
那時候,做好了萬全準備,他才會下令攻城,和太原軍決一死戰。
現在,還是忍忍!
王稟和武松等人圍在一起,沒有酒,也沒有菜,他們看著那一份軍用地圖,表情凝重。
原來從耶律休和完顏賀的口中,王稟他們才得知,昨夜劫奪的不過是完顏宗翰其中一部分的糧草輜重,還有一大部分沒有運送過來。
完顏宗翰為人謹慎,沒有把所有的糧草輜重放在一起, 而是分成了五隊,分別由不同的線路運送過來,就是為了防止有大宋軍隊的截殺。
為了確保運送的安全,這五隊運送糧草的大軍相互不清楚對方的行軍線路。
武松感慨:“這金蠻子跟我們中原混了那麽多年,倒是越來越狡猾。”
“我們昨天是運氣不錯,剛好碰上了他們其中一支運送糧食的軍隊。”
“也不全是!”
王稟指著地圖:“昨夜我們埋伏的那條路,是進太原的主要大路而已……你們猜,完顏宗翰剩下的四路糧草軍會從哪裡把糧食運送過來呢?”
“……”
眾人眼睛死死地盯著地圖,陷入了沉思。
“猜不透!”
“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完顏宗翰說不定已經派出了快馬去通知剩下的四支糧草軍,讓他們重新規劃路線,避免被我們截殺。”
“再說,猜著了也沒用!”
楊翰林皺著眉頭:“王將軍,我們打草驚蛇,之後想再劫完顏宗翰的糧草,不容易了吧?”
“不容易,當然不容易。”
王稟點點頭,倒是沒有楊翰林和曹元定那般眉頭緊鎖,他反而微笑著:“可這有什麽所謂呢?能通往太原城的路,包括小路、山路、水路也沒幾條,我們就選其中一條再做埋伏就好了!”
“我們目的不在於要把完顏宗翰的糧草全部劫奪,而是要騷擾他們,讓他們的糧草物資跟不上,這就足夠了!”
說罷,王稟的手又指到了地圖上的一處位置。
“今晚,我們繼續!”
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