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彩霞急匆匆跑了進來。
“叫魂呢!這麽怎怎呼呼!”芙蕖拿著一支玉簪子在發髻上左右比劃著,“發生什麽事情了?”
“王爺又去了王妃那裡。”
芙蕖不高興的將簪子摔在了桌子上面,跺了跺腳:“王爺怎麽又去了那個賤人那裡!”
“不過,他們好像吵了一架。”彩霞幸災樂禍的說道。
“吵架了?”芙蕖又是一喜,“吵得好!他們越是吵,王爺就越能夠明白我的好!”
“是啊!”彩霞將簪子拿起來給芙蕖簪上,“她那裡有夫人你溫柔體貼啊。”
“對了,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芙蕖又問道。
“找到了,約他約好了,就是明日。”彩霞說道,“不過,夫人之前不是說,不再見他了嗎?”
“事情都過了一年了,想來也沒什麽打緊的了。”芙蕖說道,“明兒我便去見見他,看看他那裡有沒有什麽新貨。莫子玉當初是怎麽死的,我要讓上官玉兒也怎麽死!”
翌日,芙蕖帶了一頂鬥篷出門去了一間茶樓內。
茶樓內有一位男子早已經等候多時,見到芙蕖的身影,他立即起身行禮:“見過夫人。”
“坐吧。”芙蕖坐下淡淡的說道,“我們倒是一年多的時間未見了,這些日子你的生意可還好?”
“還成吧。”男子哈哈一笑,“不知道夫人這一次需要些什麽?”
“我需要那種中了之後覺查不出來,也沒什麽症狀,但是人卻一日比一日虛弱,最後將人拖個三五個月,直接給拖死的蠱蟲。”芙蕖說道,“可有?價錢無所謂。”
“倒還真的有。”男子說道,“不過這種蠱蟲極難成活,每年也就三五隻而已,不止是價錢的問題啊。這種蟲子嗜血,若沒有中到人人身上的時候,須得從血養著,不然不出三個時辰,必死。我這一次來京城,也就帶來這麽一隻。”
“這事兒好辦,我身邊人多的是。”芙蕖說道,“什麽時候能夠給我?”
“待會兒我便命人取來就是。”那人想了想又道,“夫人,休怪我多言,我做這蠱蟲生意,大多數都是為了為藥引而救人,這要用來害人的還只是少數。這蠱蟲陰毒,夫人也要小心,免得折損了福氣。”
芙蕖冷冰冰的將他看了一眼:“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其他的話,少說。”
“是。”
男子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件事情,數月前,有人同在下打聽,是否在京城之中做過生意。”
“打聽你?”芙蕖的眸子快速的轉了一下,警惕的問道,“誰在打聽?”
“在下倒是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過只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聲而已。”男子說道。
“我知道了。”芙蕖說道,“你見過我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是。”
芙蕖腳步匆忙離去,男子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若非三年前,她父母對他有救命之恩,自己也不會結識她,如今倒真是進退兩難了。
男子換了韓尚,常年往來於北夏與南疆,做蠱蟲生意。三年前在采集蠱蟲的時候中了獵人的陷阱,幸而得了一對夫婦相救才轉危為安。這對夫婦便是芙蕖被發配邊疆的父母,受他們所托,前來京城探望他們的獨女,故而與芙蕖結識,更是做了她害人的幫凶。
芙蕖雖然小心翼翼的,但是韓尚一入京城,就被劉瑤的人給盯上了,以至於韓尚與芙蕖在茶館相見的事情,全部被劉瑤看在了眼中。
韓尚正準備離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韓公子,我們主人請你去一趟。”
韓尚愣了一下:“你們主人是誰?我認識他嗎?”
“公子去了便知。”
也不管韓尚同不同意,這兩人直接帶著他來到了劉瑤面前。
劉瑤端著面前喝了一半的酒杯,冷冰冰的將韓尚看了一眼:“你叫韓尚,在北夏與南疆往來,做蠱蟲生意?”
“是。”韓尚抱拳道,“敢問這位小姐是?”
“方才那女的跟你什麽關系?”劉瑤又問道。
“什麽女的?”韓尚裝傻,“在下不明白小姐你什麽意思。”
“方才那個帶著鬥篷的女人,我再說的明白些,秦王府的芙蕖夫人,在你這裡買過幾次?”劉瑤冷聲問道。
“芙蕖夫人?”韓尚的心一沉,“她是芙蕖夫人嗎?在下不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劉瑤說道,“她在你這裡買過幾次東西?”
“買什麽啊?”
“不說是吧?”劉瑤勾了勾手,隨從拿了幾個不同的罐子過來,“這裡面都是你的東西,乃是不同的蠱蟲,你若是不願意說實話,這些蠱蟲便是輪番在你的身上嘗試一番。”
“別,別!我說!”韓尚急忙說道,“其實我知道她的身份,她是芙蕖夫人,我們是朋友,方才只是敘舊而已。”
“那麽你為何方才不說?”
“我是外男,她是秦王府的人,我們私下相見,我怕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韓尚說道,“再者,我是受她父母所托,前來探望她,她父母被流放,不是怕這件事情被旁人知道了麽?”
劉瑤自然是知道芙蕖的父母被流放了,她沉默了一下,又問道:“她一年前是不是跟你買過一種蠱蟲?需要以木蘭聖女之血脈的血才可以解?”
“這……沒有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韓尚為難的說道。
“看來,你還是不肯合作。”劉瑤說道,“來人,這十種蠱蟲,挨個伺候一下韓公子。”
“你玩兒真的啊!”韓尚嚇得臉色慘白,“她買過,買過。她父母救過我,我為了還人情才幫他帶了一隻蠱蟲,我不知道她要蠱蟲做什麽啊!”
劉瑤揮了揮手:“將他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
“是。”
劉瑤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露出一抹冰然的冷意。
子玉,快了,快了!
連綿的雨過去,祁王府的花園內,傳來了一陣輕快如銀鈴一般的笑聲,
偏偏有人覺得這笑聲刺耳的很。
“這小賤蹄子,又在勾引誰呢!”八夫人瞧著秋千之上的九夫人笑得開懷,憤憤然的小跑了過去,“別笑了!”
九夫人立即從秋千上下來,福身道:“姐姐。”
八夫人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這會兒才跟我行禮,是不是有意怠慢我?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還把自己當主子呢!”
“不敢,我方才沒有瞧見八夫人過來,若是瞧見了不敢不跟八夫人見禮的!”九夫人急忙說道。
“混帳!你還敢頂嘴!”八夫人氣呼呼的一巴掌扇了過去,“誰給你的膽子。”
九夫人垂眸不敢說話。
“王府有王府的規矩,你既然來了王府,便要懂得守規矩!不懂規矩也不要緊,我會好好教導你的!”八夫人哼了一聲,她遠遠的瞧見王妃在鈴蘭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急忙將自己的一支頭釵摘了下來,塞了九夫人的手上。
九夫人十分疑惑,不知道八夫人這是要幹什麽。
“你們在這裡做什麽呢?”王妃問道。
“堂姐,她手腳不乾淨,偷東西!”八夫人立即指著九夫人說道,“你看她手上的東西,不就是你上次給我的那一支簪子嗎?這賤婢果然是賤婢,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九夫人立即跪下,解釋道:“王妃,沒有啊!奴婢沒有偷東西!這支簪子是八夫人方才放到我手上的!”
“我是傻子麽?為什麽要把我的簪子給你?”八夫人冷笑了一聲,“你偷了我的東西,還敢栽贓我!”
九夫人身邊的侍女立即解釋道:“方才奴婢親眼看到八夫人將簪子從頭上摘下來塞到了姑娘的手上的。”
“你是她的侍女,自然要為她說話。”八夫人哼了一聲,“捉賊拿贓,人證物證具在,你還要狡辯麽?”
九夫人楚然道:“王爺賞賜給奴婢的東西,其中珍寶不知幾何,奴婢實在是沒有必要偷八夫人的一支簪子。”
“堂姐, 你要為我做主啊!”八夫人拉著王妃的衣袖撒嬌道。
王妃可能是被八夫人的智商震驚到了,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上午給我請安的時候,就一直帶著那支簪子,她怎麽偷?直接從你頭上偷?是她是個傻的還是你是個死的?”
八夫人訕訕的站著,沒有說話。
王妃看了九夫人一眼:“你起來吧。”
隨後她又盯著八夫人說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人,你們兩個記住,咱們三人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的對手不是彼此,而是薑側妃三夫人,以及將來可能出現在王爺身邊的鶯鶯燕燕,眼光放長遠一點,不要局限於眼前的蠅頭小利,聽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九夫人福身說道。
八夫人癟了癟嘴:“知道了。”
隨後,鈴蘭扶著王妃繼續散步,走了幾步,王妃蹙眉嫌棄道:“她真的是我妹妹嗎?我都懷疑她是被抱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