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天若是沒有自己的揷手,十八樓那一家至少要死兩個人。
倘若那個藏在床底下的小孩也被鴨舌帽發現的話,十八樓說不定已經死了三個人了。
幾個人上了車,張漢謀讓司機先送他們去靜安大學。
“伯父,那個明朝的黃花梨木雕財神像能賣給我嗎?”燕天南看了眼張漢謀拎著的裝著那尊雕像的紅木盒子,問道。
“財神像?”張漢謀一怔,看了看燕天南:“怎麽?你想賺一筆?”
燕天南搖頭道:“伯父不要誤會,我不是想從你這裡買來再轉手賣掉,我就是喜歡那尊雕像,想留著收藏。要是伯父舍不得賣,能不能先放在我這裡一段時間?我拿來供奉一下。”
“呵呵,看不出來小燕你還挺虔誠的。那就先放你那裡吧,別弄丟了,這尊神像我也挺喜歡的,沒有打算出手。”張漢謀道:“老馬說是六萬五收來的應該沒錯,二三十萬是隨便可以出手的,就算有填料,算是半正品,也還是有一定的價值的,如果能找到相關文獻,說出來歷,這東西上百萬都能賣到。”
“那我先替伯父保管一陣吧,昨天經歷了那樣的事情,放個神像在身邊好安心一點。”燕天南道謝。
“小夥子想的還挺多,你打傷的是人,又不是鬼,搞的像撞邪一樣。”張漢謀將盒子給了燕天南:“你小心收著,學校裡面人多手雜,別被人偷了。”
燕天南點頭,“知道,伯父,如果我想買,你多少能出手?”
“你想買?你想買的話,也不算流落到外人手裡去,我還是有機會能看到,二十萬吧,價錢公道吧?”張漢謀道。
“爸,燕天南要買,你還要賣二十萬、你沒花錢弄來的東西呀,十萬吧。”張美圓替燕天南說話。
“呵呵,人情歸人情,買賣歸買賣,小燕以後做了古玩這一行,少不了手裡會有好東西的,那我以後要是看中了什麽好東西,都照死裡砍價嗎?還是以後我明明可以光顧小燕的生意也不光顧嗎?”張漢謀道。
“切,你就不能讓他一點嗎?有必要算的這麽清楚?沒勁。”張美圓翹了翹小嘴。
“伯父說的沒毛病,人情歸人情,買賣歸買賣,這是對的。我以後說不準還真的會做這一行買賣,首先這個行當不用太費時間精力,我這個人挺懶的,喜歡做不是很頻繁需要成交,但是利潤大的買賣。到時候我可能真能淘到一些東西,說不定還真的需要伯父多多光顧我的買賣,經常給我介紹客戶呢。”燕天南笑道。
張漢謀拍了拍燕天南的膝蓋:“這麽想就對了,記住,不管官場、商場還是哪個場面,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小燕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你不給別人留好處,將沒有朋友,沒有朋友,便一事無成。自己會把自己的路都堵死的。”
“伯父說的是,這木雕像先放在我這裡,我暫時沒有二十萬,等我湊夠了二十萬給伯父轉過去,到時候我將來開了店,這尊木雕像就放在我店裡當鎮店法寶了。”燕天南笑道。
“好,有志向!這尊財神像是你的了,伯父祝你早日實現夢想。”張漢謀笑著向燕天南豎了豎大拇指:“年輕人就該有目標,有目標才能有追求,不過,在裕豐想開個古玩店可不簡單,你別看那些古玩店有的可能規模不大,而且店裡面大部分是工藝品,但裕豐的房租貴,人工貴,而且店裡面怎麽樣也得有個幾件老物件鎮場子的,所以啊,在裕豐想開古玩店,尤其是在古玩市場那一片想開古玩店,少說也得三百萬起步。這還是規模最小的店鋪。古玩行沒有啥名人,做這個行業不見得能摸著華夏前十富豪的大門,但這行可的確不能算小買賣,普通人是玩不起的。錢還是次要的,關鍵還是自己要懂行,否則會被人坑死。古玩行有兩個門檻哩。”
張漢謀他自己就曾經有個開個古玩店的想法,但一來分不出心,他還有幾項別的生意,二來是他感覺到了他這個歲數再去系統學習古玩知識不太實際了。
尤其第二點對於張漢謀來說才是主要的,否則以他對古玩的熱情,拿出個三五百萬開個小的古玩店面是很正常的事情。
“多謝伯父提點,我都記下來了。”燕天南謙虛道。
張漢謀又拍了拍燕天南的膝蓋,他對燕天南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老燕有志氣啊,居然想在裕豐開古玩店。呵呵。”朱寅生忍不住笑道。也不算是嘲笑,就是覺得以燕天南一個尚未入學的大學生身份想這麽遠的事情,有點好玩。
“我覺得這想法很不錯。”文慧輕柔的揷話道。
“小燕的確比一般的年輕人要成熟許多,有目標就好好努力吧。”魏秋月也很喜愛燕天南,尤其是看出張漢謀和女兒都很喜歡燕天南的情況下,愛屋及烏。不過魏秋月同樣沒有怎麽把燕天南想開古玩店這件事當回事,覺得只是年輕人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哈哈,你們都這麽看是不是?我也這麽覺得,燕天南,我支持你,我覺得做買以後當公務員什麽的強多了,體制多壓抑啊?自己做買賣,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憑本事吃飯,不需要看誰的臉色,有多少才能都施展出來。”張美圓高興道。
燕天南微微一笑,看著車窗外美麗的街景,暫時將昨天晚上的事情放下了。
燕天南其實已經不是很擔心得罪了那隻虎妖了,因為系統大佬告訴了他一些簡單的防禦辦法,而且知道妖是怕人的,絕對不會到人多的地方去,就更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到了靜安大學,因為昨天已經分好了宿舍,都是熟門熟路,很快入住。
張漢謀夫妻和王師傅幫他們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夏天也沒有什麽好買的,買點桶子臉盆,枕頭毛巾毯這些就可以。
張漢謀花的錢,雖然東西都很簡單,朱寅生也算是撿到了一把,光他的幾樣東西就值得到五六百塊,樂的朱寅生一個勁叫伯父叫阿姨,對張漢謀夫妻嘴甜的不行。
魏秋月看宿舍有空調,還是嶄新的,室內的裝修也是酒店標準間的檔次,對於靜安大學的條件很滿意,“他們這個學校很不錯,這條件比裕豐大學都好啊。”
“關鍵看人多不多,這個學校的人數和裕豐大學差不多,而且二本學校玩命的擴招,自然有錢。”張漢謀道:“在這種學校做個什麽小買賣,開個小賣部或者開個小吃店,一年上百萬是好賺的。哎,咱們做生意在外面拚死拚活賺一點錢,都不如家裡有個校領導當親戚。”
對於這一點,連張漢謀這種幾千萬身家的人都羨慕不已,在裕豐,幾千萬身家實在算不上什麽大老板,頂多也就是大康家庭,甚至連富戶都算不上,更別說什麽富豪了。
“好了,爸媽,你們要忙就去忙吧,開學之前,我都在這裡陪文慧。”張美圓高興道。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絲毫沒有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急什麽?昨天說過了請小燕吃個飯的,這都要到中午了,我們反正也要吃飯。”魏秋月道。
“對,對,燕天南,朱寅生,走,我爸媽請吃飯。”張美圓熱情的邀約道。
燕天南也沒有矯情,“謝謝伯父,謝謝阿姨。”
朱寅生也道了謝。
“小燕,你的木雕像收好了嗎?”張漢謀不放心的問道。
燕天南拍了拍背上的背包:“裝包裡了,隨身帶著,伯父放心吧。”
“呵呵,也不必隨身帶吧?”張漢謀笑道:“那尊雕像挺沉的,得有七八斤重呢!”
“沒事,我都習慣了,這點東西不算什麽,我現在負重五十斤都能跑一萬米。”燕天南輕松道。這他還是大大的打了埋伏,不拚法力的情況下,燕天南甚至可以做到永遠都不疲倦,別說萬米,百萬米也不算什麽,別說負重五十斤,負重五千斤都行。
“年輕就是好啊。”張漢謀感慨一句,覺得燕天南的背包裡似乎還有東西:“除了那尊雕像,你還把什麽帶在身上了?換洗衣服不用隨身帶吧?”
“還有一支二胡,是我家一個親戚送給我父親的,本來準備來裕豐之後給家裡一個親戚送過去的,一直沒得著空閑功夫。”燕天南說話的時候,盡量不去看魏秋月。
因為他知道魏秋月的事情是通過對二胡靈識世界的了解,燕天南知道魏秋月一定以為他並不知道她曾經與裕豐的知青伯父牛前進的那一段過往。
畢竟她和牛前進那一段都過去二十多年了,那時候還沒有他呢,而且他之前與魏秋月也沒有見過面,這幾天燕天南也並沒有對魏秋月表現出什麽異常。
魏秋月臉上頓時略過尷尬神情,臉也瞬間紅彤彤的。
“哦?你還會拉二胡?拿出來看看。”張漢謀感興趣道:“我對樂器也略通一二,美圓會好幾門樂器。”
“不過我可不會拉二胡,二胡是非常難拉的,聽說得好幾年基本功才能拉一點簡單的曲子。拉不好的話就會非常難聽,別的樂器學幾個月就能彈奏的有模有樣。”張美圓道。
“我也不會。”燕天南說著便取了出來,依然忍著沒有去看魏秋月,余光看見魏秋月把臉轉向了窗外。
“你家有二胡,你多多少少會一點的吧?”張美圓感興趣道:“反正時間還早,不如你拉一首曲子來聽。”
“我真不會。”燕天南笑道:“據說這把二胡有來歷的,是裕豐一個製作樂器的名師二胡關的作品,這把二胡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年歷史了。”
“哦、是很漂亮。”張漢謀饒有興致的拿過來看,“材質好,做工考究,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做的,要是按你說的是名師所做,恐怕值得到四五萬了!”
“三十多年了,怎麽還像是新的一樣啊?”張美圓也嘖嘖稱奇:“保存的真好,你們家人一定很愛惜。”
“破損過的,是我花錢找人修複了,光修複就花了五萬塊。”燕天南隨口道。
“修複過啊?那怪不得了,有的東西修複的價錢可能比原價還貴。”張漢謀點了點頭:“小燕你挺有錢啊。”
燕天南臉一紅,感覺自己可能話多了一點,補充道:“不是我的錢,是我爸找人修複的,可能他覺得這把二胡比較珍貴,有紀念價值吧。”
文慧和朱寅生也湊在一旁看。
朱寅生還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燕天南,不如你拉一首曲子吧?”
“我真不會。”燕天南笑道:“要是有那種技術,學校裡搞活動的時候,我還不早就拿出來顯擺了,呵呵。”
張漢謀看了看,將二胡抵還給燕天南,“是好東西。”
燕天南接過以後,翹起腳,一手按著琴弦,一手握著弓,像模像樣的隨手一拉,沒有想到居然拉出簡單的旋律來了?
這把燕天南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是真的沒有學過二胡的,而且之前連拉都沒有拉過一次。
“你會拉呀?還說不會,快拉快拉,給你直播一下,主播多才多藝最加分了。”張美圓樂滋滋的催促道。
燕天南奇了怪了,自己也沒有使用祖師符籙啊?如果使用了樂器的祖師符籙,或者什麽樂師的祖師符籙,然後無師自通能演奏還說的過去,現在是怎麽回事?
不過燕天南馬上搞明白了,大概是因為自己是二胡的新主人了,二胡原本有記憶,它被彈奏過什麽曲子,就能幫著自己演奏,大概應該是這樣吧?
燕天南試著拉了拉,果然是這樣,他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上手就能來,一首不知道曲目名字的樂曲悠然而出。
一曲終了,燕天南感覺很舒服,收了弓,笑道:“獻醜了。”
“燕天南你可真厲害,這怕是有十級水平了吧?你怎麽不考個音樂學院啊?”張美圓又驚喜又羨慕。
“有兩下子啊,老燕,有這手絕活,以後你們學校搞活動你可以大大的露臉了,非音樂類院校,估計沒有幾個人能把樂器玩成這種水平。”朱寅生也一臉羨慕。暗忖會音樂的話,可是實打實的泡妞神器。
“這叫什麽曲子?真好聽,我回頭下到手機裡面聽。”文慧問道。
“我不知道名字。”燕天南實話實說道,偷偷看了魏秋月一眼。
魏秋月背對著他們看著窗外,也看不見她的面部表情。
魏秋月此時酸了鼻子紅了眼圈,內心十分震動,她自然知道這首曲子,這是牛前進自己作的曲子,專門為她而作的,根本沒有名字,若是有名字的話,按照牛前進的說法應該叫致秋月。
三十年了,沒有想到三十年後,她還能聽到這首曲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你會拉曲子,怎麽能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呢?不會是你自己作曲的吧、那你太厲害了。”文慧不由道。
“不是我作的曲,是我那個裕豐的親戚作的曲。”燕天南道。
“你親戚真有才華,哪天見識一下,你也有本事。那你以後一定要教我拉二胡啊。”張美圓興致勃勃的接過二胡,拉了一下,像鋸木頭一般的聲音,非常刺耳,張美圓便不好意思拉了。她還是學小提琴學到了很高水平的人呢,也沒辦法駕馭二胡。
想到燕天南以後可能會握著她的手,摟摟抱抱的教她學二胡,張美圓沒來由的粉臉羞得通紅,感覺臉好燙。
“我恐怕沒有教人的水平。”燕天南是實話實說,他知道,自己恐怕只能拉二胡本來就會的曲目,他自己並沒有學過二胡,若是為了教張美圓而購買樂器類的祖師符籙就有點太奢侈了。
而且符籙的施法時間很短,才一炷香功夫,施法之後還有九天的冷卻期,所以自己沒辦法教張美圓。
張美圓聽燕天南這麽說,頓時不高興了,“你怎麽這麽小氣啊?不教算了。”
燕天南急忙道:“我真教不了,只會一兩首曲子,都是我家那個親戚留下了譜子我才會的。”
文慧見燕天南不肯教張美圓,暗暗開心不已,忍不住問道:“燕天南,那你能教我拉二胡嗎?”
幻想著燕天南教自己拉二胡的場景,文慧也粉臉羞紅,臉蛋發熱。
“真教不了。”燕天南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你們怎麽都不相信,我沒故意矯情啊。”
張美圓見燕天南也拒絕了文慧,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兒。
“反正時間還早,那你還會啥曲子?再拉一首吧?”張美圓道。
這可把燕天南難住了,他哪兒知道自己還會哪首曲子?
這麽會兒功夫也沒有辦法進入二胡的靈識世界問二胡。
“會拉八三版射雕英雄傳的主題曲嗎?特別雄壯,每次聽那個二胡都起雞皮疙瘩。”朱寅生問道。
八三版射雕英雄傳不單單是八零後九零後七零後的記憶,也是很多五零後六零後的記憶,畢竟八十年代的時候電視機還是稀罕物。
八三版射雕英雄傳當年出來的時候是萬人空巷級別,還有什麽《霍元甲》、《裕豐灘》和內地電視劇《渴望》有的一拚。
燕天南嗯了一聲,試著拉了一下。
呃,還真會。
燕天南才拉一句,張漢謀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不錯,不錯,小燕真的是多才多藝!”
“好多人給你打賞了。”張美圓高興的對燕天南道,她剛才就偷偷打開了直播間:“趕快拉完。”
燕天南一汗,怎麽搞的自己像是江湖賣藝一樣。
不過燕天南並不需要全神貫注,只要他一上手,這把二胡似乎就與他融為一體了一般,能自然而然的帶著他演奏。
直播間這時候越來越熱鬧,臨近中午這個點本來就是人多的時候,睡懶覺的親們也都起來準備吃中飯了。
大家知道燕天南球踢的好,車開的好,沒有想到玩樂器也這麽溜,這一項給燕天南大大的加了分,尤其樂器是男女通殺,不像是體育運動對女孩子吸引力比較小一點。
女孩們紛紛留言說燕天南拉二胡的時候很帥氣,看到了評論的張美圓心裡美滋滋的,望著燕天南的時候也脈脈含情。
又帥又什麽都會,怎麽有人可以這麽完美?
之後在張漢謀的建議下,燕天南又拉了《裕豐灘》和《渴望》,讓張漢謀讚不絕口。
《渴望》對於張漢謀這個年紀的人有獨特的殺傷力, 旋律一出來,他們那代人就能牽動心腸。
“會拉《八三版射雕英雄傳》、《裕豐灘》和《渴望》這三首曲子已經足夠用了,上茶館賣藝都綽綽有余。”張漢謀笑道。
裕豐不少高檔茶樓是帶演奏樂曲的,通常是評彈,這邊比較流行琵琶,二胡也有,比較少。
“獻醜了,就會這麽一點點。”燕天南也大為高興,會這三首的確足夠用了,自己又沒有打算搞專業。
魏秋月這時候轉身問道:“小燕應該會《二泉映月》吧?”
“你怎麽知道小燕會《二泉映月》?”張漢謀奇道。
魏秋月平淡道:“《二泉映月》是二胡最出名的曲子啊,會二胡的人,誰不會拉上一段《二泉映月》。”
但魏秋月心裡的話卻是,牛前進當年最常拉的就是《二泉映月》,加上剛才燕天南拉的四首曲子,牛前進當年也就常拉這幾首曲子了。
燕天南點點頭,心說你說會,那就肯定會的唄,這支二胡記載的是你和牛前進的那段歲月。
果然,燕天南拉起《二泉映月》比之前的幾首都流暢,體現了很高的水平。
那一首專門寫給魏秋月的曲子可能是剛剛作曲沒有多久,所以有待完善,還不如拉《八三版射雕英雄傳》、《裕豐灘》和《渴望》這三首電視劇曲子熟練。
魏秋月聽的如癡如醉,看著燕天南,就仿佛看見了三十年前的牛前進正在拉二胡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