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琴是一個張漢謀那種年紀的男人,他們絕對不會這麽吃驚。
可方琴明明是一個這麽年輕,看似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呀。
燕天南知道方琴的實際年齡是聽駱敏說的,而張美圓、文慧和朱寅生並不知道方琴具體多大,方琴看起來很顯年輕。
他們幾個人那天也沒有見著方琴的兒子。
而且他們既然知道方琴就是張美圓家樓上的住戶,也就知道了方琴家的情況,知道方琴的男人不過是一個中學的老師。
中學老師再怎麽有錢,也是不可能買得起皇家小區一層樓的,更不可能在方琴的事業上提供那麽大的幫助了吧?
別說裝修花了好幾百萬,就衝古往今來古玩店這麽大的面積,這個中心位置,買下這裡,幾個人暗暗估算至少得一個億!
文慧、朱寅生和燕天南的見識差一點,還估計不到那麽準確,張美圓是有一些見識的,她就估算至少超過一個億。
太有實力了。
幾個人在方琴的辦公室玩了一下午。
這裡環境優雅,有空調有電視有電腦有無線網,能滿足張美圓、文慧和朱寅生的所有需求。
朱寅生趁著方琴出去的空檔問燕天南:“老燕,你現在這是算上班嗎?”
燕天南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上班,笑道:“算是吧,怎麽了?太爽了嗎?”
“朱寅生,你不會也想像燕天南這樣上班吧?燕天南是因為救過琴姐,人家才對他這麽好的,你沒看琴姐店裡的人都有事情做,你以為白玩就能能領工資嗎?”文慧看出了朱寅生的意圖。
朱寅生被說破了想法,哂笑道:“我什麽時候說想來這裡上班了?我就是羨慕老燕,怎個什麽好事都被他碰到了?”
燕天南其實自己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很容易想通,那就是能力。
對於有超能力的人來說,這點好處算什麽?
燕天南不停的提醒自己,自己已經是身具靈氣之人,是世上唯一的修士,以後做事要顯得大氣一點,不能畏畏縮縮的了,該出風頭的時候,咱也不能太低調。
“燕天南也不光是運氣好,那天你也坐電梯了,你也聽見琴姐呼救了,你當時怎麽不敢去救人呢?”文慧道。
“喂,說什麽呢?我是羨慕燕天南,又沒有說我比他厲害,老拿我跟燕天南比幹什麽啊?”朱寅生不滿道。
張美圓笑道:“不是我們要拿你跟燕天南比,不是你自己總說你會武,燕天南不是你的對手嗎?可到了關鍵時刻,到了應該行俠仗義挺身而出的時候,你當時還一個勁催燕天南別多管閑事,趕緊回家呢。”
“你們兩個人當時不也催燕天南別多管閑事嗎、你爸媽也叫燕天南別去啊。”朱寅生被張美圓和文慧說的滿臉通紅,悶頭玩遊戲,不敢再說什麽,怕被懟死。
燕天南將小白放在了張美圓懷裡,站起身來。
“你幹什麽去?”張美圓問道。
“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做,要是沒事情就到外面轉悠一下,看看能不能給店裡拉到一點生意。”燕天南道:“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呢。”
“這麽熱的天,還出去幹什麽啊?”張美圓道:“琴姐也沒有說讓你做什麽啊,不是說讓你把這裡當家,輕松一點嗎?”
“人家那是客氣話,我畢竟是暑期工,自己要自覺的,你們在這裡玩吧。”
“你不在這裡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在這兒玩。”朱寅生抬頭看著燕天南。
“要不然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老是在別人的辦公室是不太好。”文慧道。
張美圓點點頭,也抱著小白站起來。
朱寅生一看大家都要離開,也隻得不情不願的起身,他太喜歡在方琴辦公室上網了,比網吧的電腦好太多了,網速也快,關鍵環境也好。
方琴回來的時候正撞見幾個人下樓,奇道:“你們要出去嗎?”
“他們說老是在方總的辦公室不太好。”朱寅生委屈道。
方琴笑道:“你們年輕人想法還這麽多,我的辦公室一般是不接待外人的,那裡就跟我的家一樣,你們盡管當自己家。你們不是說陪著天南上班的嗎?這麽熱的天,外面也沒有什麽好玩的,等傍晚涼快的時候再走吧?我剛才還叫人去買了一大堆飲料和零食送過來呢,你們要是走了,我可吃不完。”
朱寅生聞言,眼睛放亮,期待的看向燕天南。
“我反正是要去工作的,到了琴姐這裡我也不能偷懶。”燕天南道:“要不然你們在這裡玩吧。”
“對啊,不是說好了把我這兒當據點的嗎?”方琴笑道:“你們就安心在這裡玩。至於天南你,你的時間你自己安排,要是想學東西,問我也可以,問駱敏也可以。”
燕天南點頭答應一聲。
就這樣,張美圓、文慧和朱寅生又被方琴熱情的趕回她辦公室去了。
“我已經聯系好了,私人拍賣會放在晚上六點鍾!地點在千山大酒店,那是裕豐最高檔的酒店,老板也是裕豐古玩界的行尊之一。”方琴對燕天南道:“要叫你幾個同學去嗎?私人拍賣會完了之後,我們照例有個餐會的,也省得你們晚上再找地方吃飯了。”
“方便嗎?”燕天南對於被張美圓、文慧和朱寅生知道自己收到一張錯版幣而發財的事是不在意的。
“沒什麽不方便的,今天晚上最少會去二三百人!咱們是發起人,多帶幾個人沒有關系。”方琴道。
燕天南點頭,“那就帶他們去玩玩吧。”
“呵呵,你那兩個小女朋友要是看到你這麽有實力,肯定愛死你了。能對我說說,她們哪個是你女朋友嗎?還是兩個都是你的女朋友嗎?”方琴少有的八卦心起來了。
燕天南聞言臉紅道:“琴姐你誤會了,她們兩個都是我同學而已,沒有別的關系。”
“呵呵,還不好意思承認,我看的出來,她們兩個人都很喜歡你啊,尤其是美圓眼睛始終不離開你,似乎你也挺喜歡美圓的,是不是?”
“琴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算了算了,不肯說我也不問了,我也是從你們這麽大的時候過來的。”方琴一副她懂得的表情。
“琴姐,我去做事了。”
“嗯,去吧,等會去千山大酒店的時候我叫你。”方琴說罷,扭著優雅的姿勢,晃蕩著盈盈一握的纖腰轉身回辦公室。
燕天南苦笑一下,暗忖還是獨往獨來比較方便,這回就不太應該和張美圓、文慧,還有朱寅生一道來裕豐的。
下回再辦什麽事情,還是不要和熟人在一起為好。
燕天南到一樓找到古往今來古玩店的店長駱敏,尋求安排工作。
“方總已經對我說了,先讓我帶一帶你,讓你盡快對古玩行熟悉起來,至於客戶資源你不用擔心,方總說了會親自帶你的。”駱敏說罷輕聲道:“燕天南,你夠厲害的啊?不聲不響的居然跟我們方總搭上關系了?有方總這麽幫你,你每天躺著玩也能在這個行當裡起飛!老實交代,你是怎麽認識我們方總的?”
燕天南見駱敏眼神噯昧,臉紅道:“能怎麽認識?今天剛剛認識的啊,她說見我平時在古玩市場轉來轉去,覺得我做事挺賣力的,就這樣。”
駱敏歪著頭想了想,覺得根本不可能,誰做事不賣力啊?這一行要是靠工資,一般人連生活都困難,必須靠提成,都是為了自己做事,誰會不賣力?不賣力留得餓肚子。
“我知道了,方總肯定看你是一個小帥哥。呵呵呵。”駱敏說罷噯昧的用食指在燕天南的脊背上輕輕地撫了撫。
駱敏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動作搞的燕天南渾身一抖,“店長!”
“切,不跟你開玩笑了。”駱敏見燕天南反應這麽大,便沒再繼續撩漢,笑道:“不用叫店長,我比你大,要不然你就叫我全名,要不然你就叫我敏姐,我們店裡都是這麽叫的。”
“那我叫你駱敏吧。”燕天南不習慣見人就哥啊姐啊的。倒不是全然因為拉不下臉,而是他覺得沒有什麽必要,這麽叫是為了顯得親切熟絡,可要是每個人都是這麽叫的話,那跟直接稱呼其名的效果其實也差不多。
駱敏並不以為意,反而覺得燕天南有點意思,別的新來的人都巴不得討好她,一個個嘴都很甜。
燕天南的表現讓駱敏有點意外。
不光是駱敏關心燕天南怎麽與方琴認識的這個問題,古往今來古玩店的一幫人都很關心這個問題,大家都八卦的湊過來打聽。
無奈燕天南的嘴巴很嚴,就隻說今天才第一天認識方琴,絕口不提之前救過方琴的事兒。
大家也就信了一大半了,畢竟如果燕天南真的與方琴有什麽過人的關系,比如親戚關系,甚至是男女關系,那以後還不得在店裡面橫著走啊?
這是好事,又不是壞事,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開始大家都猜測燕天南是方琴家的啥親戚來著,後來想想覺得不太可能,因為聽駱敏和郭浩說了,燕天南本來是中昇達古玩店打工的。
如果是方琴家的親戚,還不早就帶到古往今來古玩店來了嗎?
何必先跑到別的店,還是很普通的一家古玩店,又不是什麽大店。
大家都覺得沒有必要繞一通彎子。
方琴應該只是單純看重燕天南形象氣質好,或者工作勤快吧。
接下來,駱敏開始很認真,很仔細的教燕天南知識,對照著店裡的實物,教的很仔細。
古玩是一個十分複雜的行業,不是單純的一買一賣,更不是有錢就能夠做得到的。
古玩行涉足了經營、收藏、研究多個領域,若想進入古玩界,不僅必須具備綜合性的文化素質、懂得最基本的審美,還要了解古玩基本的歷史文化知識以及目前的市場行情,這些是經營和收藏古玩最基本的條件。
新手進入古玩界很難找到入門老師,很難入門。
很多人覺得,自學就能將古玩行的知識全部學到。
但在古玩領域,看書學習只能從理論上簡單地了解一些古董的名稱、年代、用途。
如果要進行實際的收藏,通過看書的學習方式是絕對學不會的。
深入古玩行惟一的方法,是經行家指導入門然後經過自身的反覆實踐,經過失敗、總結、再失敗、再總結的過程才能夠逐步成熟。
在古玩領域中,古玩商人看的多、經手多、買賣的多。
在長期的買賣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可以說古玩商是古玩界中鑒別眼力最好的群體。
但是一般內行的商家,第一不給別人鑒定,第二不帶學生,這便給剛入門或者想尋找老師學習收藏的人造成一定的難度。
雖然沒有行家或老師引導也能夠逐步入門,但是所付出的時間和經濟代價是十分高昂的,在入門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走很多彎路。
對於入門者來說,雖然看了大量的書並且經常實踐,但在實踐中所看到的古玩大部分是贗品,很少有機會能看到真品。
由於沒有學習和確認真古玩的機會,一般人只能在地攤市場中進行實踐,而地攤上絕大部分是一些偽品破爛。
初學者本身不具備相應的識別能力,只能根據自身的感覺盲目無助地進行摸索實踐。
這種沒有針對性和目的的實踐,永遠也不會真正地幫助進入收藏領域。
解決這一難點的關鍵是,必須找到能夠實實在在看到古玩真品的機會,並且進行認真的考察和識別,從而掌握真品的特征。
要想看到真品,除了館藏實物,便是通過行家或商家之手來了解真品了。
因為一般來說,真古玩都控制在行家、商家手裡,要找到學習機會就必須融入商界、廣交朋友,通過上手真品來達到學習的機會和掌握真古玩的目的。
前輩們經常講,認識古玩要有悟性,有了悟性一點即通,沒有悟性一輩子也不入門。
悟性實際上指的是每個人的文化素質,如果具備了綜合素質,當行家講解時便能夠很快地理解,而理解能力的快慢決定於一個人的文化水平。
特別是對古玩的真偽鑒別,如果想從實質上認識古玩的真偽,就需要懂得材料學、工藝學以及其他科技領域的基本常識,有了這些基本的知識才能夠進行鑒別,才能從理論上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在古玩領域也有很多人文化程度不高,實際上這部分人是通過多年的實踐,從感覺意識方面掌握了一些辨偽要領,但他們多數只能識別不能解釋。
同時也只能憑經驗大概進行真偽的判斷,不講理由也不講證據。
能夠做到辨偽,是依靠文化、依靠科技理論所產生的悟性。
一些人能夠掌握某些辨偽經驗,是在金錢利益的刺激下形成的,這種知識是淺薄的、有局限性的。
古玩鑒別難在廣泛性和複雜性。
在民間流散的和在古玩市場上流通的,從來沒見過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古董數量特別多,有的甚至連博物館也沒有,資料中都沒有記載。
因此沒有對照器物,同時也不知何時、何地出土,對這類古董很難進行論證,鑒別起來也很複雜。
駱敏是知道燕天南即將入讀靜安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的,自信的笑道:“我們店裡沒有一個文物專業的大學生,但我們任何一個人跑到大學去,都至少是教授水平。”
燕天南微微一笑,沒有回應對方,也許駱敏說的是對的。
“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我們有問題從來不需要去找大學教授,倒是不少大學教授經常有問題會拿來問我們。”駱敏笑道。
“也許吧,不過,上學還是有一定必要的。”燕天南道。
“總之呢,新手切忌認為古玩是能賺大錢的,從而失去理智,利欲熏心,買到贗品。這種心態無論商人還是收藏者都比較難控制。所以不管是收藏還是投資古玩,心態最重要,別相信那些故事,也別老想著撿漏或者一夜暴富。”駱敏正色對燕天南道。
“謝謝提醒,我記住了!”燕天南鄭重其事的答道。真的挺感激駱敏的,駱敏這一通給自己講的很細,而且快兩個小時了都沒有停過嘴巴,“我去給你倒杯茶來喝。”
“沒事,我不渴,咱們做買賣的,首先要練一張嘴巴,說話說五六個小時不停,那都是基本功了。等鄰近長假,春節這些時候,生意忙起來,我們店裡所有人都要上陣,一天到晚不停的說話都是正常的。”駱敏笑道。
“厲害。”燕天南由衷的佩服道。
“阿敏,我當初剛剛來店裡的時候,你可什麽都沒有對我說過啊,對新來的帥哥,像教小學生一樣手把手的教。”郭浩酸不溜秋的道。
郭浩與燕天南也見過不少回數了,燕天南知道他經常和駱敏去聯盟開會,好像比駱敏稍微大兩三歲。
好像還對駱敏有點非分之想。
不過駱敏似乎對郭浩不大感冒。
“那當然囉,你多大年紀?燕天南多大年紀?還有,你有人家燕天南這麽帥麽?”駱敏笑道。
郭浩聞言頓時吃醋的厲害,酸氣一個勁往上冒,“哼,帥有什麽用?咱們這一行,能做出業績是硬道理,帥能當飯吃啊?燕天南,你在中昇達古玩店的時候,一點業績都沒有做出來過吧?我看你每天都要受罰。”
燕天南不由有點尷尬,自己在中昇達古玩店也帶了小半個月了,的確是一點業績沒有做出來過的。
一方面因為剛剛來,啥都不懂,全靠自己慢慢摸索,另一方面是因為燕天南對中昇達古玩店的店長應繼軍有點不爽,對老板張建平的印象也一般般,總覺得他們就將自己當成個低級拉客的,總催促他拉人進店買東西。
而且張建平、應繼軍和楊舒還多次明裡暗裡的催促他自己買點貨,或者讓他抓朋友來買貨,倒不像是將他當成店裡的銷售,反倒是有點像是當他是顧客。
燕天南如果這次不被方琴弄到古往今來古玩店來,估計在中昇達古玩店也是頂多做完這個暑假。
如果不是他們發現自己算是小有名氣的校園足球選手,很可能這幾天就要被趕走了。
做生意都是很現實的,不能給店裡帶去利益,只有走人一條路。
所以燕天南一直沒有融入中昇達古玩店。
或者說沒有融入這個行業。
駱敏見燕天南尷尬,也沒有辦法幫燕天南說什麽,做銷售就是這樣,到哪兒都得以業績說話, 銷售不養閑人。
店裡不斷有人來看貨,大都是走馬觀花的遊客。
郭浩趁著駱敏為燕天南講解古玩知識的間隙,讓燕天南去接待了兩撥顧客。
燕天南接待的兩撥客人都是空手而去。
“你這天賦實在有些差啊,要想在銷售做起來很難了。但凡進店看貨的顧客都是成交率比較高的。平均兩撥人,至少要成交一點東西。否則大家都得喝西北風。”郭浩對燕天南笑道。
燕天南被郭浩說的面紅耳赤的。
郭浩又道:“去,給我買包軟中華來,等會我表演給你看看怎麽賣貨。”
郭浩得意的對燕天南說完,瞥向了駱敏。
燕天南有點上火,但強行忍住了。
在燕天南的認知中,郭浩這樣做,雖然也是借著踩自己來抬高他,但職場上還是要以實力說話的,如果不虛心學習老業務員的技術,將永遠沒有進步。
燕天南出去買了兩條軟中華!
店裡不光是郭浩一個男的,還有四個男同事。
店裡以美女居多,除了駱敏,還有八個女的,都是做銷售的,且都氣質相貌不俗。
在燕天南看來,聯盟那些店的店員美女多數都長的不錯,否則也不會做銷售。
燕天南給每個男的分了兩包煙,給每個女的分了飲料和零食。
大家都誇燕天南會做人。
但燕天南並沒有放在心上,出了社會,誰不會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