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南打算先從開門離開這陣法再說。
等燕天南抱著張美圓回到張漢謀的車子邊上,發現張漢謀昏了過去。
不好!
燕天南忽然想起了什麽,自己是凡人千倍的身體素質,長時間在這顛倒奇門陣法之中,也會覺得難受,更何況張漢謀一個凡人。
燕天南知道張漢謀肯定是因為缺氧的關系暈過去了。
來不及多想,燕天南此時已經沒有去尋找豪雨狂放置的發動顛倒奇門陣法的靈寶的想法了,隻想著趕緊離開這個陣法。
將張美圓和張漢謀都放在了後座,燕天南閉著眼睛開車,打算從開門衝出去。
這時候不閉著眼睛根本不行。
如果不閉上眼睛,燕天南自己也得在這詭異的陣法中不停打轉。
這樣閉著眼睛開車,全憑感覺,山路崎嶇,一會兒就沒路了。
燕天南不得不停下車,回頭見張美圓和張漢謀都處於昏死狀態,只能將兩個人又抱出車子。
張美圓還好,呼吸沉重,只是睡死而已。
燕天南猛然發現張漢謀呼吸幾乎無可察覺,氣若遊絲,似乎快要不行了。
這讓燕天南大驚不已,顧不得有可能在凡人面前暴露自己有法力的危險,緊急度了一股真氣給張漢謀。
可惜在顛倒奇門陣法之中,真氣輸送不暢,而且凡人接收真氣也不暢。
如果換成是燕天南給妖修輸送真氣,效果能好的多。
燕天南顧不上那麽多了,只能先不管張漢謀。
燕天南覺得車子這麽留在這裡,好像有點不妥,以後若是被人發現這裡死過人,似乎可以從車子查到一些線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作為一個謹慎的人,燕天南還是決定將張漢謀這部近百萬的豪車處理掉。
燕天南將前後車牌撕了下來,用力揉成小鐵球,往遠處一扔,然後用力一踢,車子頓時向紙糊的一般飛向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
受到強烈震蕩,汽車立刻爆炸,燃燒起來。
做完這些,燕天南覺得別人很難從一個無主的車子查出什麽,即便沿途有監控,但只要過個十天半個月,豪雨狂的屍體不被發現,有監控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然後燕天南一隻手托起張漢謀,一隻手緊緊摟緊張美圓的腰肢,照樣閉目,飛速前行。
這次燕天南的運氣有點不好,沒有順利進入開門,而是誤入傷門。
之前誤入驚門,驚門中一堆鬼臉,非常厲害。
這回誤入傷門,傷門中盡是無頭的身子,更加可怖。
燕天南急的差點神經錯亂,要是自己一個人還好一些,憑著超越凡人千倍的身體素質,強行挨一陣,估計不至於喪命,可現在自己還抱著張漢謀和張美圓兩個凡人。
燕天南急忙後退。
可退路也已經聚滿了無頭身子。
這些身子像是殭屍一般向燕天南圍攏過來。
燕天南看一眼張漢謀和張美圓,顧不上兩個人會不會醒過來,一咬牙將兩個人放下,然後催動靈力,上前與四周圍攏過來的無頭身體打鬥起來。
這些身體與凡人的身體無異,燕天南基本上能一拳一個,並不難對付,關鍵是似乎無窮無盡,永不停歇,打碎一個,又有一個補上,總數始終維持在百個以上。
燕天南拳風夾雜著藍色的靈氣,已經不完全是物理攻擊,附帶了法術效果。
局面有所改觀,那些無頭身體在破碎之時,會冒出紅色的煙霧。
燕天南見無頭身體似乎越來越少,稍微松口氣,振作精神,用了十來分鍾,才將所有的無頭身體都消滅掉。
然後趕緊抱起張漢謀和張美圓衝出了傷門。
現在燕天南徹底轉向了,找不到了剛才是在哪一個山峰殺了豪雨狂,也就無從知道生門和死門的位置,同樣也搞不清楚開門具體在哪個方位了。
燕天南隻覺得天旋地轉,這一周的景物似乎在不停的旋轉。
燕天南知道,顛倒奇門陣法依然是在不停運轉的,不敢再看,也不敢繼續閉著眼睛亂闖。
無奈之下,燕天南隻得使出了千裡傳音,召喚大藍和小藍她們過來。
此地雖然已經出了裕豐范圍,但燕天南向洞府召集人手是幾乎不受到距離限制的,這就和燕天南能從任何地方直接傳送回洞府是一個道理。
在大藍和小藍到來之前,燕天南給剛剛闖過的傷門和之前闖過的驚門,做了一個記號,這兩個門是絕對不會搞錯的。
至於生門、死門和開門,燕天南有點弄不清楚了,但三個門的大概的位置能確定,主要是怕弄混淆了,誤入死門。
要是完全健康的情況下還無所謂,現在靈力消耗殆盡,燕天南自己也很虛弱,又帶著張漢謀和張美圓二人,沒辦法再承受誤入的危險,只能找幫手。
大藍和小藍,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來的非常快,都是化成獸形態,全力奔來的。
她們還帶了幾個手下修蛇妖修過來。
現在這幫人都是燕天南的門人弟子。
“宗主!”幾個妖修同時向燕天南行禮。
燕天南奇道:“你們是從哪個門進來的?這麽快?你們能破解這個顛倒奇門陣法?”
“我們不能破陣,但這個是術士擺的陣,對付人還行,對付我們是完全無用的。”大藍傲然道:“即便誤入死門,我也能立刻闖出,宗主遇到這種事,一開始就應該叫我。”
大藍的話讓燕天南汗顏了,心想我堂堂宗主破不了的陣,你說闖就闖,我還要不要面子啊?
“那你能破陣嗎?有辦法嗎?”燕天南有點不死心。
燕天南一度覺得自己與妖修無異,大家都是修真界的嘛,現在想來,自己嚴格來說,還是凡人,所以術士的陣法對自己的限制比較大,但是對妖修來說,的確有點小兒科了。
估計剛才那些無頭身體,根本就無法攻擊能鑽入土裡的修蛇。
大藍搖了搖頭,“我不懂這個陣法,隻大概知道有八個門,找到開門才能出去,只能一個門一個門的試,宗主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在這陣法中待長了時間,恐怕不好,而且不知道對手藏身何處。”
燕天南傲然道:“布陣之人是一個術士,已經讓我給殺了,只是我找不到對方用來催動陣法的靈寶,否則我已經破解了這個陣法了。”
大藍聞言道:“那要出去就更容易了,我們剛才擔心被埋伏,才多花了一點時間。而且怕遇著凡人,不敢顯露法力。”
“那先出陣法再說。”燕天南道。
大藍點了點頭,安排幾個修蛇妖修,讓他們分頭試,看看哪個門是開門。
不到五分鍾,幾個修蛇妖修返回,他們已經找到了開門。
燕天南感覺自己面子又掛不住了,早知道自己不行,找妖修這麽快就能解決,自己剛才真應該直接請妖修過來的。
幾個人很快出了顛倒奇門陣法的范圍。
現在在燕天南眼中,修蛇妖修們就是人,與人沒有什麽分別,他將他們當成人看待。
“宗主,這人恐怕不行了。”大藍看一眼被燕天南放在了草地上的張漢謀。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馬上天就要大亮了,居然過了一整晚。
燕天南聞言,心中一緊張,急忙又再度給張漢謀度靈氣。
大藍道:“沒什麽用處的,宗主雖然也是人,但此人沒有踏入修真界,沒有丹田氣,宗主過再多靈氣給他也沒有用。”
燕天南雖然沒有說過自己是人還是妖修,但大藍和小藍,以及幾條投靠了燕天南的修蛇都已經與燕天南接觸一陣了,早就看出來燕天南是修士,而不是妖修。
修士也是人,除非修成金身,成為真仙。
燕天南聞言,更加焦慮,不光因為張漢謀如果死了不好解釋,還因為相處了一段時間,彼此已經有一定的感情了。
“你們也不能救他嗎?”燕天南見自己的靈氣根本無法進入張漢謀的身體,即便有一點點進入了,也無法被張漢謀吸收,感覺到了絕望。
大藍搖頭道:“沒用的,他沒用開丹田。”
“那你們有什麽靈丹妙藥嗎?”燕天南雖然可以學丹法,但燕天南沒有學,現在學,恐怕也來不及了。
燕天南是知道,有些丹法可以給凡人用,其中不乏去除病症的靈丹妙藥。
燕天南沒學,主要是靜不下心來,學丹法很耗費功夫的,而且燕天南自己已經是尋常病症無法入侵的身體,沒有太大需求。
要學業是學增強功力,幫助練功的丹法。
另外,燕達康和黃瑩的身體都很好,如果他們有病,燕天南肯定會義無反顧的學習。
“我們有一些輔助練功的丹藥,但是沒有給人用的丹藥,我們也從未想過與人接觸。”小藍回答道。
大藍基本上不煉丹,只有小藍偶爾會煉丹,所以這個問題小藍更有發言權。
“那你們先走吧,我得盡快送他們去醫院,還得通知張漢謀的夫人來見他最後一面。”燕天南此刻心情又焦慮,又堵得慌,很不好。
燕天南倒是不擔心該怎麽想魏秋月解釋,主要是害怕魏秋月與張美圓無法面對張漢謀的死亡。
張漢謀才五十出頭,不年輕了,卻也遠沒有到要死的年紀啊。
大藍和小藍謹遵燕天南的話,當即帶著門人告辭,返回坐忘宗。
燕天南則夾起張美圓和張漢謀,一路疾馳,出了山區,到了省道邊上。
燕天南沒有交通工具,攔了一部車,許諾高價報酬,以最快的速度,將張漢謀和張美圓送到了離這裡最近的醫院。
張漢謀是因為一起來尋找張美圓出的事,凡人無法長期在顛倒奇門陣法這種術士布置的陣法內,時間長了就會傷及心肺功能。
到了醫院,立刻掛急診,張漢謀和張美圓都被緊急推入急診室。
幸好是黎明時分,這時候掛急診的人還不多,要不然以華國人口的數量,白天掛急診也是不好掛的。
燕天南趕緊給魏秋月打電話,張美圓的手機裡面存了魏秋月的電話。
此時魏秋月正在睡覺,張漢謀一夜未歸是很平常的事情,她不會擔心。
昨天豪雨狂的電話是打給張漢謀的,張漢謀並沒有對老婆說女兒被人擄走的事。
張美圓沒有大礙,檢查之後,醫生是這麽對燕天南說的,並且將張美圓送到了病房,說是觀察觀察。
燕天南不擔心張美圓的情況,只要生機穩健,如果張美圓實在醒不過來,燕天南再研究丹法不遲。
不少丹法都是給凡人用的。
燕天南是修士,修士也是人。
妖修不能在人面前施展法術,否則會遭到天譴。
但燕天南明顯不在這個范圍內,妖修是可以當著燕天南的面施法的。
魏秋月知道情況緊急,馬上就趕了過來。
從裕豐開車過來,要一個多小時,燕天南只能靜靜的等待。
過了十來分鍾,負責給張漢謀診斷的大夫出來了,對燕天南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是不是張漢謀的家屬?”
其實多此一舉,燕天南不相信他來這裡的時候,以家屬的身份簽了同意診斷,同意搶救的書函,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是家屬。
“怎麽樣了?”燕天南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連自己和妖修都沒有辦法,凡人醫生能有什麽辦法。
燕天南只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
“我們盡力了,請節哀。”醫生道。
燕天南聞言,一下子又跌坐回鐵質長椅上。
張漢謀就這麽死了?
那狗屁陣法居然對凡人的傷害這麽大,在裡面待上幾個小時就會死?
燕天南還從來沒有接觸過死人的情況。
尤其是這種和自己有關系的人,頭一回趕到生命的脆弱。
同時,燕天南將帳都算在了鬼道人的頭上。
算在了鬼道人門派的頭上!
因為豪雨狂已經死了,豪雨狂不擄走張美圓就沒有這麽多事。
豪雨狂已經死了,這個鍋,當然應該由鬼道人背。
醫生見狀,趕忙走了,生怕病人家屬找自己算帳,急診醫生見慣了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