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孝回了一點神回來,茫然的看著周麗。
周麗和劉浩南一樣,已經確信燕天南是真的有本事的人,而這個蘇遠孝就是江湖騙子罷了。
周麗歎口氣,眼神複雜的看著蘇遠孝。
“蘇大師,我前前後後給了你快二百萬!我老婆至少給了你三百萬,這些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現在不說多了,你沒有燕大師有本事!你把錢都退給我!還我五百萬吧!要不然我立刻報警!”劉浩南語氣強硬的對蘇遠孝道。
退還五百萬?
蘇遠孝一驚,語音發顫道:“退給你?不可能!就算他會一些法術!你們又怎麽證明我一點本事沒有?剛才頂多說明我偶爾失誤了!誰會沒有個失誤的時候?我給你看過那麽多次風水,不用花錢啊?我是做慈善的啊?是,我承認我不如他,那又怎麽樣?”
說起錢,蘇遠孝似乎恢復了一點精力。本能的狡辯辯解。
“你少特麽的廢話了!”劉浩南冷笑一聲,“怎麽證明你一點本事沒有?你偶爾失誤了?這還用得著證明嗎?你自己是什麽貨色,你自己心裡有數!想耍橫是不是?告訴你,我敢在社會上混,也不是吃稀飯長大的!”
燕天南皺了皺眉頭,眼見兩個人吵起來了,他不想參與這種事情。看樣子,這個劉總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老劉,我看算了吧,你要是以後不想找蘇大師,以後不找他就是了,為什麽還這樣?咱們也不缺幾百萬。”周麗小聲勸道。
“你閉嘴!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一次次維護他!以前我還可以認為你被這神棍騙了,所以維護他!可現在他已經證明是假的,是騙子,你還這樣維護他!?你和他!”劉浩南盛怒之下,本來想質問老婆是不是和劉浩南有一腿,到底強行忍下來了,因為問出那個問題,肯定要離婚的。
他們這種層級的買賣人,已經有財產分割的尷尬了,離婚就得賠一半,主動提出來的一方,可能還不止賠一半,別說劉浩南只是懷疑,就算抓到了實際證據也沒有什麽用,華國的法律根本不保護婚姻中這種綠事。
現在綠的成本越來越低就是這樣。
周麗聽出了劉浩南的意思,既怒又有些心虛,“你瞎說什麽你?劉浩南,你故意吵架是不是?要不要我叫我家裡人來評評理!?”
周麗說著,對蘇遠孝道:“蘇大師,你先走吧!”
蘇遠孝巴不得,點個頭,就想往外衝。
怒火中燒的劉浩南一腳踢過去,蘇遠孝有防備,躲了一下,躲開了。
劉浩南本來早就火了,聽周麗說要叫娘家人來,更是火上澆油,特麽的,臭騒老娘們,你還有臉為這種事叫你娘家人來鬧?
“你幹什麽?要動武是不是?我認識的人你都惹不起!”蘇遠孝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這種人顯然也是經常經歷這種場面,此時倒是反而鎮靜了下來。
“老子動什麽武?老子給你打錢都是有存根的,我現在就報警,在警察那裡給你點破相,讓你上裕豐都市報,讓你出名,看你以後怎麽騙人!”劉浩南說著,便氣的手打顫的去操作手機:“詐騙五百萬,夠你洗乾淨屁股坐一輩子牢了!”
蘇遠孝急了:“你特麽是想魚死網破?不能好好說了是不是?你等一下,我先讓一個人跟你說話,你想想後果!”
蘇遠孝說著,也去操作手機。
“先等一下,先別報警。凡事留一線,別做絕了。”周麗過來按住劉浩南的手機。
劉浩南氣衝衝的打了周麗一個耳光,卻也沒有將么么靈撥出去,“好,我特麽看你找什麽黑社會老大說,老子給你錄下來,正好一起做證據!”
劉浩南說著打開了手機攝像功能。
“哼,你要錄像隨便你,我找我師傅說話,誰找什麽黑社會了?你以為都是你啊!”蘇遠孝說起找師傅來,似乎又淡定了不少。
燕天南從蘇遠孝的態度變化可以感覺出來,蘇遠孝對於他找的這個人很有信心,這個人能給予蘇遠孝在心理上巨大的支持。
這讓燕天南來了興趣,想看看蘇遠孝是有什麽依仗,敢坑蒙拐騙混江湖。
混江湖的人要麽真的有幾手絕活,要麽就得有靠山,有自保能力。
不知道蘇遠孝屬於哪一種?
蘇遠孝接通了視頻,對那邊人說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直都是蘇遠孝在說話,那邊始終沒有回應。
“風大師,就是這樣。”蘇遠孝最後道。
“你把手機給那個姓燕的,我要跟他說話。”視頻那頭的人道。
蘇遠孝隨即將手機拿過來給燕天南。
燕天南皺了皺眉頭,不想接電話。
蘇遠孝便拿著手機對著燕天南。
燕天南看見視頻裡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這老頭一看就很有氣場,打了滿頭的發蠟,弄了個大背頭,穿著一身休閑T恤。
感覺有點跟不上時代,像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港產片裡面的大佬。
“就是你有本事在密閉的房間中讓半張字畫憑空消失?”老頭問道。
燕天南微笑道:“不是我有本事讓半張字畫憑空消失,而是蘇大師牛吹的有些過頭,弄一張幾塊錢的字畫糊弄人,還說什麽能加強風水。風水不是這麽簡單的。”
“哼,廢話不要多說,你師承何門何派?鄙人是龍虎山天正宗的風雨狂!華夏但凡會點法術的人,沒有不認識鄙人的。”老人面無表情,目露精光。
燕天南微微一笑,暗忖對方這語氣有點托大了吧?“在下就不認識你,這事本來與我沒有什麽關系,你跟我說不著!沒什麽話了吧?”
“朋友,你說話不客氣啊,在我面前不客氣,你知道是什麽後果嗎?”老頭冷冷的威脅道。
燕天南心中一凜,他並不想樹敵,之前弄了個妖界的敵人已經夠煩心的,如果弄出個人界的敵人就更麻煩了。
但燕天南也不會因為對方一句威脅就認慫,好歹也是這世間唯一的修士,人界就算有些懂法術的人,歷代流傳下來,現在會的也頂多是一點三腳貓的皮毛法術罷了,燕天南如何會放在眼裡。
“我不是嚇大的,貌似是你一直不客氣,我想沒有必要廢話下去了!”燕天南冷笑一下。
“五百萬不是什麽大數目,讓我們退回也可以。但你要當著我的面再做一次!仍然將一張字畫掛在剛才同樣的位置,怎麽樣?”老頭道。
“呵呵,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又不是我讓退錢,我知道今天遇上你們這幫騙子,點破了你們,你們心裡不忿,可能或許認為我不懂江湖規矩,不懂道義啥的,但我要說的是,我不是你們這種靠騙術混江湖的人,我有正當職業。”燕天南笑道。
“我大哥說讓你再做一次,你就再做一次!只能能讓我大哥眼見為實,我立馬轉帳!否則,他想報警還是去法院告,我都奉陪到底!”蘇遠孝道。
“那是你們的事情。”燕天南笑道。
劉浩南不想再搞出那麽多是非,想趕緊把這事了結了,不由道:“燕大師,要不然你再施一次法吧?他們退回我的五百萬,我全數送給大師!如何?”
燕天南呵呵一笑:“劉總,你覺得我像缺錢的人嗎?我又不是江湖賣藝的,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和這兩個家夥一樣的貨色了?”
“不敢不敢!”劉浩南一驚:“燕大師,千萬不要生氣,我文化低,讀的書少,不會說話。我知道像燕大師這樣有真才實學的大師根本看不上錢,我只是想表達一點心意。這樣,只要燕大師再施法一次,我保證不但把他們退回的五百萬給燕大師,我再另外加碼五百萬!能結識燕大師這樣的高人,是我的榮幸。”
燕天南聽的有點不耐煩,暗忖你這不還是用錢砸老子嗎?你個幾千萬的老板,放在以前,在老子面前是流弊的存在,可放在現在,在自己面前算個什麽啊?
不說燕天南已經有了十億身家,就算燕天南至今仍然身無分文,作為世間唯一的修士,也已經將錢財看的跟糞土差不多了。
“姓燕的,你要是真有本事,不怕再做一次!我敬你是同道中人,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我們退一步!但你要是沽名釣譽,騙到我們頭上,可別怪我不客氣!我再給你加一千萬,只要你能再施一次法,我送給你一千五百萬!”電話那頭的老頭道。
燕天南也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真的姓風,風這種姓氏,燕天南還真頭回在現實當中聽說,以前看武俠小說裡面好像經常出現。
而且對方還叫什麽風雨狂,這麽中二。
“也罷,既然你這麽喜歡送錢,我就成全你吧!”燕天南笑道:“不過有言在先,以後你們看到我燕某人,自動繞道走,少再糾纏!”
“哼,可以!”風雨狂冷冷道。風雨狂知道,是真的有懂得法術的高手存在的,但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間隔內兩次施法,更何況對方看上去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人。
燕天南點點頭,也不敢再耽擱時間了,剛才浪費半天功夫,他的千裡傳音施法時間已經過了,但是燕天南相信在附近沒有離開的君山虎是能聽見這裡的事情的。
反正是對方送錢給自己,又沒有說讓自己送錢給對方,他並沒有什麽壓力。
蘇遠孝見燕天南答應了,又從皮包裡取出一張卷軸,拿出一副跟剛才一模一樣的桃園三結義圖畫。
燕天南都無語了,暗忖你行騙也用點心好不好?都畫一模一樣的畫幹什麽啊?還想搞批發啊?
蘇遠孝先將畫給幾個人看一遍:“沒有問題我就去掛起來了!”
說著進了劉浩南的辦公室,一路用手機直播給風雨狂看。
掛上畫之後,蘇遠孝又將辦公室各個角落,沒有一個地方放過的給風雨狂看,再然後是檢查了一遍四面關死了的窗戶,這才退出來。
“你豎起耳朵聽,聽聽裡面有什麽動靜嗎?再盯著四面的窗戶!我不信有人能隔空取物!”風雨狂道。
“風大師請放心!”蘇遠孝也是憋足了勁頭要破燕天南的法,實在想不通燕天南剛才是如何辦到的,蘇遠孝是壓根不信有什麽風水玄學這種事的。
越是上了道的人,越是不信。
就像真正的賭博高手,壓根不相信有運氣這碼事一樣。
唯一的區別只是能不能識破別人。
關上了劉浩南辦公室的門, 蘇遠孝便不停的跑到兩邊窗戶向往張望,看看窗戶有沒有什麽異常。
劉浩南的辦公室雖然只是在二樓,並不高,但牆壁一覽無余,根本沒法藏人,在肉眼注視的情況下,更不可能有人突破跑過來,悄無聲息的打開窗戶,再悄無聲息的進入劉浩南的辦公室。
在等待的過程中,燕天南心裡也有點發毛,不知道君山虎是不是已經走了?
以燕天南對君山虎的了解,知道君山虎就算是走人,也會與他打個招呼的,這些妖,似乎特別的古代,特別的傳統,很講究傳統禮節。
尤其他們現在是朋友關系了。
但剛才那次是他用千裡傳音法術與君山虎溝通好了的情況下,這一回,則沒辦法溝通了,就得完全靠君山虎同志了。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之間,駱敏和燕達康多次打電話來催促,問他怎麽還沒有回去。
燕天南讓他們先去吃飯,自己等會直接過去。
劉浩南問過情況之後,很熱情的給他們找了個地方,表示這頓他來請客。
駱敏樂得幫方琴省點錢,向劉浩南表示了感謝,並且表示把那幅宋徽宗墨寶帶過去,吃飯的時候給劉浩南。
燕天南暗暗好笑,若是這趟君山虎搞砸了,別說吃飯的時候把宋徽宗墨寶給劉浩南,估計以劉浩南這種隨時能翻臉的勢利眼小老板的做派,馬上就能討回剛才多給自己的四百四十萬。
半個鍾頭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