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柳雲墨下意識地提聚元力,右手一握,才發現握了個空,白煞棍沒在身旁,他登時反應過來。
“那是……”柳雲墨望將過去,瞪大了眼睛,神色大為駭異。
煉丹房中,出來了十幾名煉氣士,好幾人,更是臉色焦黑,衣服破破爛爛,似也經歷了炸爐一般。
“怎麽了?”
“誰又炸爐了,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煉破虛丹嗎?”
“老夫的養神丹啊!那個天殺的乾的好事?”
眾人怒氣勃發,難以抑製。
那一聲爆響,驚天動地,影響到了他們各間煉丹房,或失敗,或炸爐,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出來,探訪究竟。
然後,他們也看到了最右邊的那一間煉丹房。
劈啪~
雷鳴電閃,濃煙滾滾,從煉丹房中冒了出來,暴雨傾盆前的可怖天象一般,攝人心魄。
“冒煙了?還有雷電?”有人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咱們煉丹房,連接的可是護山大陣——驚山天海陣啊!竟也出現了紕漏?!”有人驚呼出聲。
“那間煉丹房中,是誰在煉丹?”有人詢問。
“小子,你最先出來,是你弄的?”有人瞧見了柳雲墨,向他喝問。
唰!
聽聞此話,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一下子,全都凝注著柳雲墨,叫他冷汗直冒。
柳雲墨搖手道:“絕對不是我!我剛到,那間煉丹房中,便出現了爆炸。”
“不是你?唔,你才通元兩重天,也沒這本事。”
眾人細細一打量,均搖了搖頭,以他修為,的確不可能。
柳雲墨暗中松了口氣,他也正自疑惑呢,那間煉丹房中,究竟是何人在使用?
“不會是師父吧?”柳雲墨突發奇想,不禁嚇了自己一跳,“不可能,師父喜歡的是煉器,鍛造兵器,而非煉丹。”
那麽,究竟是誰呢?
須知,煉丹殿中的法陣,上萬年前,先輩祖師們,通過玄妙手段,將之和驚山天海陣聯結,防護能力,極其強大。按理來說,區區煉丹失敗爆炸時產生的破壞力,怎可能衝破大陣防守?
幾百年來,從沒聽說過此事。
眾人面面相覷,四顧駭然。
殿外,一人聞聲而至,瞠目結舌,她是虞怡。
“難道是……黃師伯?”虞怡呆呆的道,她好像記得,最右邊的那間煉丹房,正是黃師伯所用。
一群人全是煉氣士,耳目靈敏,聽見了虞怡低低的自語聲,忙問:“虞師妹,你說的是哪位黃師伯?”
柳雲墨豎起了耳朵。
“黃師伯啊,還能有誰?”虞怡翻了個白眼。
“不會是哪位黃師伯吧?”有人低語。
“是那位黃師伯的話,就沒問題了。”
“是啊,黃師叔哪一次煉器、煉丹,不鬧出點動靜來?習慣了。”有人歎氣。
“散了吧,散了吧。有黃師叔在,大夥就別想煉丹了,收拾東西先回去,明天再來,不,保險一點,三天后老夫再來。好不容易找到的金痕草,可不能浪費了。”一老者道。
“咦,孫師兄,你有金痕草?!分師弟一株唄。”另一人眼睛一亮,腆著臉道。
“滾!老夫只有一株,送給了你,老夫的養神丹怎麽辦?”先一人道。
“半株也可以啊。”後一人道。
“滾!”
……
柳雲墨移動腳步,
到了虞怡身旁,低聲問道:“虞師姐,那位黃師伯,究竟是什麽人?大夥好像都挺……”略一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 “厭惡是吧?”虞怡似笑非笑的道,斜了柳雲墨一眼,眸波流轉,年紀輕輕,卻已風情萬種。
柳雲墨咧開嘴,尷尬的笑了笑。
虞怡似嗔似笑的道:“柳師弟,你關心這些做什麽?益氣丹不煉啦?”
“好奇,了解一下。”柳雲墨據實回答,他的確好奇。
虞怡話一出口,此次事故,眾人知道是那位黃師伯所為,登時表情各異,收拾了東西,已經出殿,試問,柳雲墨怎能不奇?
虞怡道:“黃師伯啊,他本名叫黃亮,是白岱峰中的老前輩,四百多年前,就開始修煉,活了好久好久啦。黃師伯的為人嘛?挺好的。”微微一頓,歎了口氣,續道:“只是他有一點,叫人頭疼,無論做什麽,總要鬧出大動靜來,至於什麽大動靜嘛?喏,你也見到啦。”努了努嘴,示意柳雲墨往前看,煉丹殿中最右邊那一間煉丹房的情況,不就是了。
柳雲墨張了張嘴,說道:“大動靜……的確是大動靜。”
“咱們白岱峰中,山主煉器最好,執掌煉器殿;我娘煉丹最好,執掌煉丹殿。因為黃師伯愛出事,波及無辜,所以他們都不允許黃師伯到煉器殿或者煉丹殿中來。”虞怡微笑道。
“這樣啊。”柳雲墨點了點頭,他知道虞怡的娘親是誰。
“我娘說, 黃師伯就是一個闖禍精。”虞怡笑道。
突然聽得一人道:“虞師妹真不地道,老一輩的事兒,盡說給小兒輩聽。”
哢嚓!
最右邊那間煉丹房中,雷霆電掣,一道人影,渾身焦黑,身周繚繞著閃電,劈裡啪啦,走出了煉丹房,行了幾步,雷電方才消散。
“黃師伯。”虞怡叫道。
“黃師伯。”柳雲墨跟著道。
那人,正是黃亮。
“怡兒,我到煉丹殿來的事,沒告訴你娘吧?”黃亮低聲問道。
“黃師伯,你鬧出了這麽大動靜,我們好多人都知道了,你不會還以為瞞得住娘親吧?”虞怡笑道。
“瞞?哼,怡兒,師伯告訴你個秘密,你娘之所以能夠執掌煉丹殿,全是師伯讓著她的緣故,要不然……哼哼。”黃亮哼聲道。
“師伯,你煉丹術不是很差嗎?”虞怡奇道。
“差?差怎麽了,差就不能當殿主了?你娘剛上山的時候,黃毛小丫頭一個,根本不會煉丹,一竅不通。後來,她天天練習,煉丹技術最後不還是好起來了?我只是差了練習時間而已。”黃亮自信滿滿。
“黃師兄,你信心很足啊?”忽有一個女子聲音說道。
“那是……”黃亮正要自吹自擂,驀覺不對,回過了頭,一個美婦人疾馳而至,不由身子微僵。
“咦,虞師妹,你來了?哈哈,師兄想起來,還有事沒辦,先走一步。”
話音未落,人已遁射天際。
那美婦人,正是“白岱峰第一煉丹師”虞惠,虞怡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