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墨倚著一顆樹木,收斂了氣息,偷聽那兩人的對話。
“我辛辛苦苦,等候了半個月,才乾掉那頭守護凝元草的妖獸,你二話不說,就跑了出來,搶走我的凝元草。呵,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那司徒強眼神凌厲,直視著馮安。
“凝元草已毀,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適才吃了你一斧頭,再多怒氣,那也該消了。曲河峰中,靈藥奇多,區區一株凝元草,又算得什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何必糾纏著我不放?”馮安道,劍器一抖,表示自己不怕戰,只是曲河峰危險,不願無故浪費元力。
“哈哈!”司徒強哈哈大笑,甚為嘲諷,驀然,他冷聲道:“馮安,新仇舊怨,今日,咱們一並算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司徒強眼光冷冽,提起了巨斧,抗在肩頭,元力波動,寒芒襲人,殺氣彌漫。
底下的柳雲墨,受此一激,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心下駭異:“司徒強,觀其修為,也不過通元三重天罷了,為何如此之強?那同為通元三重天的馮安,從氣勢上,便已然不敵。難道……此人將要晉升四重天了嗎?”
本是柳雲墨猜測,越想卻覺越有道理。
誠如馮安所言,一株凝元草,既已毀壞,無法複生,又劈了馮安一斧頭,泄掉怒火,為何司徒強仍緊抓著他不放?
須知,此處,可是曲河峰,妖獸遍地的所在,縱有恩怨糾葛,短時間內,過上兩招,除非佔據壓倒性的優勢,否則,雙方便各自退去。
很可能,司徒強臻至通元三重天之巔,距離破境,僅一步之遙,凝元草,正是他用來破境之物。
“凝元草作為主藥,煉製凝元丹,通元七重天以下,均有較大促進。”柳雲墨暗想,雖是他的猜想,但八九不離十,事實,正是如此。
不然,很難解釋司徒強的行為。
“這麽一來,那馮安,搶奪凝元草,背後的緣由,則就很耐人尋味了。不知他們兩人,成為煉氣士前,出身於哪個部落?”柳雲墨心道,大為好奇,起了幾分興趣。
“司徒強,滿山妖獸,本就甚為凶險,滿山靈草,更是不可勝數,糾結於一株凝元草,不是男兒所為!你真不滿,大不了,我尋了一株靈草,回返羊角峰後,送給你就是,權當賠禮,你意下如何?”馮安朗聲道。
“靈草?”
司徒強眼神幽深,內裡,仿佛有一個微型風暴,正在成形,將要衝破眼眶阻礙,肆虐山林,滅殺一切有形之物。
“到時,隨意一株靈草,便將我打發了?呵,馮安,你巨石部落的人,向來是陰險狡詐,翻臉無情,豈可信任?”司徒強譏嘲道。
“你……”
聽到司徒強言語,辱及自家部落,馮安憤怒,強自忍耐,聲音也冷了下來:“司徒強,我好話說盡,你要再糾纏不休,我馮安奉陪到底!從小到大,我還沒怕過誰!”
嗡一聲響,馮安抖動手中劍器,劍氣衝天,刺得空中飛鳥,尖聲哀鳴,鮮血迸濺,跌落塵埃。
底下,柳雲墨微微點頭,那司徒強,既已提及馮安所出身的部落,辱及巨石部落,想也知道,他所出身的人族部落,必與巨石部落不睦。
“羊角峰所屬,共有八個人族部落,巨石部落,正是其中之一,與之交惡的,好像是……白象部落?”柳雲墨微皺眉目,記不太清楚。
靈元教四峰,雖有典籍介紹,他也看過,
但著重關注的,自是本峰白岱峰,其余三峰,則一掃即過。 “沒怕過誰?今天以後,也沒必要怕誰,反正,到了那時候,你已是墳塚枯骨。馮安,上前領死!”司徒強暴喝道,雙手握緊巨斧,自上而下劈砍,招式平平,力道卻極雄渾。
呼~
隨著司徒強巨斧下劈,一道狂風,憑空浮現,風力強悍,嗚嗚聲響中,吹向馮安,沿途樹木,枝葉粉碎,飄飄灑灑,像是下了一場落葉雨。
所幸,曲河峰中樹木,千萬年生長,樹乾粗壯,數人合抱,雖左搖右晃,仍堅持得住。
“好機會。”柳雲墨心頭微喜,悄然下潛,有落葉遮蔽視線,想是無礙。
那邊廂,馮安身形流轉,法器利劍擊出,輕輕巧巧,卻一劍擊潰了那道狂風,斜身略避,凌厲斧芒,從身旁擦過,直入林中。
哢嚓!哢嚓!
古木斷折,倒塌於地,激起滿天灰塵。
司徒強、馮安二人,卻驀然一愣,齊聲暴喝:“誰?滾出來!”聲音驚怒, 蘊含元力,回蕩山野,驚起飛鳥無數。
二人不約而同,收了手,暫停戰鬥,因為他們同時感應到,下方密林中,適才乍現一道陌生元力。
咱們開戰,生死廝殺,那鬼祟之人,竟膽敢窺伺?!定是等待咱們兩敗俱傷,戰力急劇下滑之時,再伺機出手,偷襲咱們,豈可坐視?
司徒強和馮安互相對望了一眼,登時同仇敵愾,釋放威壓,震懾密林中潛藏那人。
呼呼~~
勁風鼓吹,一道人影,自地面上,掠至半空,手執白色石棍,面色訕然,望向二人道:“我說……我是路過,你們信嗎?”
此人,正是柳雲墨。
剛才,司徒強發動進攻之時,他趁機逃跑,誰料得到,一道斧芒,後發先至,無奈之下,隻好出手抵擋,暴露了自己的氣息,為二人發現。
司徒強臉一沉,冷聲道:“我們像傻子嗎?”打量了柳雲墨一眼,又露出不屑神色:“區區一個通元兩重天,竟敢在旁窺伺,誰給你的膽子?”
司徒強大聲呵斥,眼神凶戾,一股殺氣,牢牢地鎖定住柳雲墨,任何一個輕微動作,都可能會招來他的巨斧。
要知道,縱使通元三重天的馮安,心生念動,司徒強也就揮動巨斧,大力猛攻,通元兩重天的柳雲墨,他又如何放在眼內?
“我真的只是路過。今天之前,咱們互不認識,無恩無怨,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怎麽樣?”柳雲墨道,因司徒強言語、輕蔑態度,頗為生氣,但他知道自己能為,場中三人,就他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