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白岱峰中,一間粉牆大屋內,有個秀麗少女訝異道,仰臉看天,目運元力,瞧見了柳雲墨。
“娘,你看哪,柳雲墨那小子,竟離開了白岱峰?!”那少女叫道,殊為驚異,要知道,她可還沒獲得允許呢。
屋中,走出一個美少婦來,抬眼一望,見著了柳雲墨,說道:“怡兒,你入門那麽早,都十五歲了,還困在通元一重天,柳雲墨那小孩子,入門才隻一年,就破入通元兩重天,通過了柳師兄的考驗,獲準外出,比你可厲害多啦。”說著,伸出白嫩手指,敲了敲那少女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道:“娘親給了你那麽多丹藥,喂狗吃了嗎?那也有點效果啊,你怎麽就不長進呢?”
那美少婦搖了搖頭,語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正是“白岱峰煉丹第一人”——虞惠。而那少女,則是她女兒,名字叫虞怡,柳雲墨剛上山時,曾見過她一面,所以她認得柳雲墨。
虞怡躲了躲娘親的手指,撲入她的懷中,叫道:“娘,你好煩哪,天天說,天天說。”一面說,一面嬉笑。
“你啊……”虞惠抱著女兒,不知說什麽好,女兒完全不怕自己,她仰起頭來,望著柳雲墨,說道:“柳師兄,他倒是運氣好,收了個天才弟子。”言下之意,自是說柳雲墨出類拔萃,靈元教中,難有人及。
虞怡埋首母親懷中,悶聲道:“他那麽厲害,前些日子,還不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最後母親你出面,才救了那小子的小命。”
虞惠臉色一肅,訓道:“柳雲墨擊敗了同境界的白林,只是輸給通元三重天的離山罷了,怎麽不強?再者,沒有娘親,他那位族叔朱屠,可也不怕慕容師兄。”
“好啦,怡兒知道啦。”虞怡悶聲悶氣的道,心下鬱悶,近些日子,娘親一有空,便會說起柳雲墨,拿他舉例,最後無一例外,總會埋怨自己,不夠努力,她聽得太多,耳朵都長繭了。
虞怡心底,對於柳雲墨,實有憤懣。
“柳雲墨,要去曲河峰嗎?那地方,可不安全哪,柳師兄也放心?”虞惠疑惑。
高天上,柳雲墨凌空虛立,凝目眺望,卻見河山秀麗,飛鳥遨遊,魚翔淺底,盛夏季節,漫山青翠,輝耀人眼。
至於燥熱的天氣,柳雲墨成為煉氣士,早已寒暑不侵。
“曲河峰……唔,根據記載,應該在這個方位吧?”柳雲墨辨認了下方向,化作青色遁光,消失在天空中。
呼~
一道青光,掠過了長空,驚起飛鳥。
“師弟,希望你能安全歸來。”
下方,百花苑中,左丘靈美眸通紅,滿是血色,目送師弟柳雲墨遠去。
“柳雲墨,當日之仇,待我傷勢複原,必百倍報復,也廢了你。”一處院落中,有一強悍漢子恨聲道。
他正是樹鄉部落的李山,臉色灰敗,蒼白無比。朱屠下手無情,李山確已半廢,可以恢復到原先修為通元三重天,想再進一步,終其一生,也沒有可能。
“柳雲墨。”李山眼神中流露出刻骨銘心地恨意,殺氣凜然。
朱屠太強,已可與養神秘境的師父爭雄,李山不敢冒犯,隻得將一腔怨憤,報復在柳雲墨身上。
欺軟怕硬,倒不是什麽不好意思的東西,對於李山來說,這叫量力而為。
當然,他已經忘了,是誰最先挑起紛爭,歸根結底,他自己,才是罪魁禍首,自作自受罷了,只是他已故意忽略、遺忘,
一股腦地,隻知仇恨柳雲墨。 ……
柳雲墨於天空中,飛了一會兒,便按落遁光,到一山澗,整理著裝,收斂氣息,並反手取下了背負的白煞棍。
他很明白,曲河峰中,妖獸叢生,十分危險,他正大堂皇的,飛入曲河峰,給滿山妖獸發現了,豈非自尋死路?
他又不是通元七重天以上,實力強大,毫無所懼。
柳雲墨才隻通元兩重天而已,還差得遠呢,自然要小心謹慎,絲毫大意不得。
“哞。”
一頭兩米多高的蠻牛,皮毛粗糙,頭顱微垂,豎起一對堅硬牛角,雙眼冷厲,緊盯著柳雲墨,發聲威懾,示意柳雲墨,這是他的地盤。
蠻牛右側,十多米外,水草生長,溪澗碧綠幽深,一條水桶粗的大蟒蛇,猛然撲出,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柳雲墨。
砰!
柳雲墨手握白煞棍,一棍子敲死了那條大蟒蛇,青光閃現,斷成了十七八截,切口光滑平整,冰霜凝結,蛇軀僵直,一動不動,掉入了山澗中。
蠻牛身子發抖,嚇得呆住了,再無適才凶戾。
柳雲墨收回石兵,邁步前行。
“哞!”蠻牛大驚, 眼見自己身軀粗壯,擋住了那人去路,不及多想,連忙飛起一躍,跳到了山澗中,四蹄劃動,竟可游水。
柳雲墨側首,瞧了那蠻牛一眼,蠻牛更是恐懼,沉入了水中,不敢冒頭,直到岸上那人,走遠了一些,才敢浮出水面,實已害怕極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柳雲墨沒放在心上,他右手握住白煞棍,運起身法,速度不疾不徐,一些明顯很危險的地方,或有妖獸潛伏,他也避了開來。
山中凶險,多生毒蟲猛獸,更有妖獸潛伏,尚未趕到曲河峰,沒必要大動乾戈,除非必須。
“吼!”
一頭七八米高的黑熊,眼神暴虐,皮毛如鋼針,大踏步地,衝向了柳雲墨,蒲扇一樣的手掌,向內一合,意欲抱住柳雲墨,一口咬死。
“找死。”柳雲墨元力運轉,身子移動,轟出一棍。
黑熊慘叫,聲音淒厲,倒飛了出去,於山崖上砸出一個深坑,黑熊嵌入其中,哢嚓聲響,一眨眼的功夫,深坑冰凍,寒霜凝結,黑熊作仰天嘶吼狀,便即封凍了起來,瞬間死亡。
“山中猛獸,竟如此凶戾?!”柳雲墨驚異,他一路行來,半日功夫,便已不知殺死了多少頭猛獸。
眼下,他才明白,青藤部落的狩獵隊,每次外出,深入密林,獵取食物,是經受著多麽巨大的危險!
“難怪,首領不允許我們加入狩獵隊。山中這麽危險,那時候的我們,真的只是累贅,縱有大人們保護,可能否活著回去,那也是一個未知數。”柳雲墨歎道,此時,方才明白了首領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