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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歸仙》第6章:翠林院
  柳雲墨自記事起,便居於青藤部落,知曉山中危險,猛獸毒蟲,層出不窮。

  人族部落生存之艱辛,他是確有體會。

  “煉氣士的職責嗎?”柳雲墨暗道。

  左丘靈輕笑道:“譬如師姐,三十年前,我步入通元秘境,成為練氣士,經過修習,進步較為明顯,便曾去到荔山之外,坐鎮一方。直到十余年前,另一位師弟,修行有成,接替了我的位置,方得回轉山門。”話語中,不勝唏噓感慨。

  左丘靈至今仍記得,那個小部落的情況,有時候,左右無事,還會跑一趟,二十余年的陪伴,佔據了她一半的生命,豈是輕易便可以放棄的?

  所幸,那個小部落,情況已漸有好轉,接替她的那位師弟,修為不弱,行事穩重,她也放心。

  “原來師姐也出去過?”柳雲墨訝異道。

  “你以為呢?”左丘靈笑道。

  “我以為……”柳雲墨沒說完,便住嘴了,他害怕冒犯了左丘師姐。因為,他聽左丘靈說了那麽多,人卻留在白岱峰上,誤以為她修為粗淺,無力護佑一方,所以才不被允許外出。

  “煉氣士的任務,我已經完成,除了自願,便不再強製要求。”左丘靈又笑起來,特意多解釋了兩句,“我已臻至通元秘境巔峰,距離養神秘境,差得不遠,自然要逗留山中,尋求突破。一個養神秘境的價值,那可極大。”

  柳雲墨微感訕然,心頭卻又一奇,通元秘境?養神秘境?分別是什麽?煉氣士之修為嗎?

  兩人一前一後,緩步前行,往下走了一陣,又往山中行,穿林過水,行了一頓飯時分,忽聽得水聲淙淙,前面有條山溪。

  他們,終於到了翠林院。

  柳雲墨駐足一看,但見林木茂密,遮蔽了山中小徑,一條小溪流,從山上奔瀉而下,半丈寬,水質清澈,可以見底。他所站立處,正在溪邊,隻覺水珠如下小雨般濺到頭臉之上,冰涼舒適。他行了這麽半天,確已疲憊,汗水淋漓。

  他用手捧起一口水,飲入腹中,入口清冽,甘美異常。

  左丘靈足踩溪水,宛若浮萍飄絮,隨波晃蕩,水浸不濕。柳雲墨瞧見了,極是豔羨。

  “柳師弟,那裡,就是你的房舍。”左丘靈伸手一指,靠近小溪的林中,有一暗沉色調的屋頂,冒出了尖來。那房舍,大半部隱在花樹叢中,所以柳雲墨適才未曾得見。

  左丘靈道:“走,咱們過去。”說著在前引路,兩人從一旁的花樹叢中,鑽了進去,有一條石板路,只是樹木枝椏,長了出來,遮住了路徑。

  兩人前行,又向左轉,兜了個圈子,一步跨出,天光大亮,林中實是頗為陰暗。

  柳雲墨放眼一望,身前,是一門石牆,有一條紋路,橫貫前後左右,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而石牆之內,則是一間木質屋舍,暗沉色調,頗見巧藝,柳雲墨十幾年來,也就只有在白岱峰上,方才得見。適才一路下山,所觀之屋舍甚多,其中,就有這般樣式的。

  而他在青藤部落中,石屋不提,少許的木屋,較之此屋,看起來,也沒那麽好看。

  石牆外,有一丈余寬的空地,由一色的石板壘成,平整如鏡,無樹木生長,無野獸盤踞。

  正對著柳雲墨的那一面牆上,則有一扇木門,近丈余高,幾尺寬。門上,牆中,有三個字,深入尺許,柳雲墨在部落中學過,正好認得。

  “翠林院!”他念了出來。

  左丘靈道:“柳師弟,

翠林院,修建於幾百年前,自從張師叔壽盡坐化,便再無人入住,已荒廢了好幾十年,現在,它歸屬於你啦。”她探手一招,指掌間,紅光一閃,咻地聲響,牆內,便有一道黑影竄了出來。  柳雲墨心下一跳,定了定神,才發現那是一條鑰匙,純以木質。

  吱呀!

  左丘靈用鑰匙開了門,兩人步入院中。院內,也有一小塊空地,土地肥沃,卻是荒蕪。

  “柳師弟,鑰匙給你,收好了,只有這一把。”左丘靈將鑰匙丟給了柳雲墨,“你能步入通元秘境,有沒有鑰匙,那倒無所謂。喏,翠林院之法術:開門手印,防護陣法、潔塵陣、驅獸法陣等,均在那木簡之中,你成為了煉氣士,方可使用。”

  院中,有一石桌,幾條石凳,桌面上,有一份木簡。

  那木簡,柳雲墨在部落中,跟隨老人們,學習文字時,有過了解,自己還用過呢。人們記錄知識,除了直接在岩石上雕刻壁畫,便一般用的是木簡,更為方便。

  所以,他不覺稀奇,但……他沒聽錯的話,左丘師姐適才……說了法術?!他有過耳聞,煉氣士們,所用的招式,便被稱為法術!

  “翠林院……法術?”

  柳雲墨又驚又羨,隻覺煉氣士們,果然非同凡響,僅僅是生活的一個屋舍,竟布下了法術。

  “那是自然。”左丘靈笑道,“白岱峰中,雖無妖獸,已被咱們捕殺了個乾淨;野獸,平日裡卻沒人管,任其生長,只在數目過多時,統一清理。為了防止野獸衝撞屋舍,肯定要布置驅獸法陣、防護法陣。而潔塵陣,毋庸多言,成為了煉氣士,有時一次閉關,便是好幾個月,若無潔塵陣,屋中,豈不積滿了灰塵?”

  “喔,這樣啊。”

  柳雲墨“喔”了聲,表示了然,與此同時,他心裡豔羨,自己生活時,衣服、房屋,全是自己動手打掃,哪像煉氣士們, 只需布置一個潔塵陣,便萬事大吉,無需憂慮。

  “煉氣士,真厲害啊!”柳雲墨感歎,越發堅定了成為練氣士的決心。

  左丘靈微一側首,點頭道:“柳師弟,翠林院的陣法,運行完好,你一人獨居於此,不用擔心,不會有野獸,膽敢闖入。縱是同門,倘若沒有你的允許,也進不來。”

  “對了,白岱峰中,你日常生活,需要你自己解決,包括但不限於食物、衣服等。”左丘靈向他微微一笑,說道。

  “嗯。”

  柳雲墨點了點頭,不覺奇怪,他在青藤部落時,一個人生活,除了食物,由部落統一分配,其它一切,都需自己動手,早已經習慣。

  而白岱峰中,適才左丘師姐已說了,不缺少野獸,食物來源充足,卻又沒有危險的妖獸,橫行無忌,襲殺人族,以自己的本事,還捕殺不到獵物嗎?

  柳雲墨暗想,正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

  “柳師弟,你熟悉一下,好好休息。明天,師父才會過來,攜你去劍望谷。”左丘靈說道,轉身出門,化作一道紅光的去了。

  柳雲墨目送她離開,關好院門,鑰匙掛在一旁。

  裡屋的門沒鎖,一推就開,房中隻一桌一蒲團,陳設簡單,卻十分乾淨。裡屋有兩層,到了二樓,有一張床,床上鋪著絲綢棉被,整潔如新,一看便知珍貴。

  柳雲墨以前用的,或是雜草,或是動物皮毛,絲綢物件,卻不敢奢望。

  他退回到一樓,心滿意足。

  “明天……師父說了,要傳授我煉氣法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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