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望谷中,又複人來人往,三四十人,一大半,都集中在藥材殿、煉丹殿中。
功法殿,除了那李姓老者之外,仍無一人。他面對著那道青光,微微一笑。
柳雲墨按下遁光,落在了劍望谷最下方的兵器殿前。他四下裡一張,兩旁是叢林,下方,則有一條山溪,潺潺流過。
大殿,乃以不知名的千年古木,鑄造而成,古色古香,很有韻味。殿前,則有人進出,瞧見了柳雲墨,面露疑惑之色。
“那人是……”有人低聲問,不識得這人,卻見他已是通元秘境,想必有幾分本事。
“他啊?還能是誰?想當咱們山主的那位,你不知道嗎?就是這家夥了。”有人回答。
“什麽?”先前那人吃了一驚,上上下下的打量柳雲墨幾眼,嗤笑道,“小家夥,毛都沒長齊,就想當山主?回家吃奶去吧,別給咱們白岱峰丟人現眼。”意甚輕蔑。
他們的談話,柳雲墨本不準備理會,徑直進殿,可剛舉步拔腳,卻聽見那人言語,心生怒氣,冷著臉,望將過去。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大約二十幾歲,身材高大,肌肉虯結,像是石板一樣,一塊塊壘了起來,柳雲墨,大概隻到他胸腹部位。而那人身旁,有一少年,看其模樣,比柳雲墨大不了幾歲,可能二十出頭的樣子,可劍眉星目,卻顯得英俊帥氣,相比之下,柳雲墨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看什麽看?怎麽,我說的不對?”那強壯男子冷聲道,眸子中,有陰寒的光芒閃爍,盯著柳雲墨。
柳雲墨心下一凜,那強壯男子的目光,凶意畢露,就像是一頭山中猛獸,盯住了自己一般,警兆迭起。
“他就是出自青藤部落的廢物?”他身旁那英俊少年問道。
“不錯,白林,你說的很對,廢物?哈哈,他就是廢物,大半年了,才進入通元秘境。”那強壯男子哈哈大笑道。
那英俊少年,眼見柳雲墨冷著一張臉,微笑道:“哥,我去年十月份上山,如今也是通元秘境的煉氣士。呵呵,同樣是通元一重天,我少用了幾乎一半的時間,那家夥,不就是一個廢物嗎?青藤部落的廢物,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向柳雲墨喊話。
殿中殿外的數人,聞聽此言,探出了頭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瞧著柳雲墨,眼中流露出譏嘲神色,雖未言語,卻也是同樣的態度,瞧不起柳雲墨。
白岱峰山主,他們指望不大,自家師父,卻有著希望,更何況,一個尚未入門的小年輕,就想成為山主,凌駕於之上,他們怎看得慣?
柳永尚未收回成命時,幾乎每個人,都對柳雲墨,充滿了惡意。即便現下,也有很多人,提起柳雲墨,曾經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山主,仍是一肚子氣。
雖然,這是柳永的決定,但那是山主,他們不敢擺臉色,隻好拿柳雲墨出氣,誰叫是你繼承山主位呢?
柳雲墨臉色很冷,抬眼一望,口含元力,喝問道:“你,敢戰嗎?”指著那個英俊少年。
他分得清楚,那強壯男子,氣息深沉,顯見已在通元秘境,走出了一段距離,自己絕非其敵。而那名為白林的英俊少年,和自己一般,初入通元秘境,沒有優勢,硬要說的話,那白林的優勢,就是年長自己幾歲,身體發育成熟,但同境界爭鋒,柳雲墨就有著十足把握。
他對自己,異常自信!
那強壯男子嗤笑道:“青藤部落的廢物,你放心,我已通元秘境三重天,
不會以大欺小,欺負你的。白林,你上,讓青藤部落的廢物看看,咱們樹鄉部落人的厲害。”拍了拍英俊少年的肩膀,低聲叮囑:“白林,你身體發育完全,力氣、速度、耐力,全部優於柳雲墨,下手重一些,別死了人就好。” 白林點點頭,一步跨了出去,到殿前無人之處,看向柳雲墨,笑道:“青藤部落的廢物,你要是跪下認輸,我心情大好,就可以放你一馬。”
柳雲墨默不作聲,眸中冷芒閃動,一開始,他還不知道這兩人是誰,有些疑惑,其他人,也對於自己,充滿了厭惡,但出於同門,仍能勉強克制,頂多只是鄙夷、漠視,那柳雲墨無所謂。而這兩人,卻出言譏嘲,絲毫不顧及情面,眼下,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樹鄉部落的人。
青藤部落,樹鄉部落,同為白岱峰下七個人族部落之一,因居民駐地,離得不太遠,打獵范圍,有一片交集,導致雙方經常發生衝突,征伐之事,時而有之。因此,兩個部落人們,互相敵視、看不慣。
“青藤部落的廢物,上前領死!”白林大喝,腳下一動,元力勃發,並指成劍,戳殺而至,陰寒氣息,洶湧澎湃。
柳雲墨潛運元力,青色元力,裹住了手臂,像一根棍子,沿循著微風脈絡,幾無阻力,一下劈落,勢大力沉。
“咦?”
旁觀的眾人,驚噫一聲,有些驚訝,柳雲墨這一招,頗具章法,不可小覷。
那強壯男子,目運元力,眼神凶狠,緊盯著柳雲墨,給他一種威懾。這麽一來,柳雲墨迎戰白林之際,難免分神,害怕他突然出手,攻擊自己,不得不留出一份力來, 稍作防備。
那英俊少年白林,年長柳雲墨好幾歲,身體發育成熟,柳雲墨才十二歲,剛開始長身體,力氣、速度、體力等各方面來說,本就弱於白林,再加上那強壯男子的威懾,更是雪上加霜,白林,又豈有不勝之理?
眾人自然發覺,卻沒人出言指責,他們就想看柳雲墨大敗虧輸,輸的慘一些、快一些,他們反而會更高興。
當然了,不能死人。
那強壯男子的威懾,叫柳雲墨凜然,心中,卻強自平靜,回憶《流風二十四棍》的口訣經義,手臂、雙腳,甚至整個身軀,都化作了一條青色棍棒,無聲無息,攜帶著冰寒大力,轟擊那英俊少年白林。
轟隆聲響,元力激蕩,雙方一個使棍法,一個使劍法,雖無兵器,但仍可見激烈,誰都不願後退。
柳雲墨棍法上,造詣不低,因《飛霜清靈卷》煉出的元力,包含、風、水兩行特性,因此,他手臂、雙腳,劈砍踢刺的速度,勝過那英俊少年白林的指劍。
可那白林,力氣、速度等,都較柳雲墨稍強,又無人威懾,全力以赴,劍氣縱橫,疾刺柳雲墨,直指他胸腹等要害部位。
砰砰!
雙方交戰,勁力四溢,掃蕩著殿前鋪滿了石板的地面,卻連一道痕跡,都沒留下,好像兩人鬧著玩一樣,可從青色元力、白色元力互相攻伐,轟隆聲不斷,雙方全力搏殺的戰團中,實可窺見,他們下手均極狠辣,招招直奔要害,無一留情,又豈會有玩鬧一說呢?
只不過是那石板,太過堅硬,通元一重天,無法損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