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麽了?”柳雲墨出聲問道。
柳永搖手道:“沒問題,只是此棍,煉製手法和原材料,叫人頗為奇怪,我也是初次得見。”
柳雲墨放下心來,適才師父那一聲驚噫,著實嚇了他一跳。
“此棍,叫什麽名字?”柳永道。
“白煞棍。”柳雲墨回答。
“白煞……”柳永眉頭微皺,靈元教中,煉兵者甚多,萊陽峰、紫焰峰猶勝,白岱峰、羊角峰次之,他作為白岱峰山主,也是一名煉兵大師。放眼靈元教,或許他算不上最強,可稱“頂級”二字,卻當之無愧!
柳永的劍器,即柳雲墨適才所見的那一柄土黃色利劍,便是他自己所鑄造,乃頂級法器!
鑄器手段、本事,他自是頂級,理論知識、實踐經驗,均極豐富,可白煞棍,卻有些叫他奇怪。
“世間兵器,例如為師的開山劍,無一不是以材料、銘刻的陣法取勝,推進層級,提升威力,列入法器之林!像白煞棍這般,熔煉一種天地異物,卻是為師少有見過。”柳永一面揮舞白煞棍,一面介紹道。
柳雲墨一怔,問道:“師父,異物,那是什麽?白煞棍,難道很特殊嗎?”有些高興。
“異物?怎麽說呢,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很多東西,實在太過奇怪,難以分類,效用卻又不俗,人們,便統一稱呼為異物。至於你說的特殊嘛……”柳永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特殊,只是棍中煞氣,有些出乎威勢的意料。”
柳雲墨喜意一淡,白高興一場,又聞得師父之言,不由得模糊了,問道:“為什麽?”他問的是煞氣,為什麽出乎了師父的預料。
“煞氣,乃陰暗之物,腐蝕人心,不利於煉氣士,溶入兵器之中,更適合的,一般是清寧之氣、地下暗火等,以煞氣為主體,很少見。”柳永道,掌運元力,土黃色光芒,罩住了白煞棍,他細細感應。
柳雲墨耐心等待,不敢打攪師父。
“這煞氣,致人狂躁、暴虐,殺心大作,失卻了冷靜,臨敵之際,要是用將出來,佔得先機,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柳永緩緩道,他於荔山中修行,兩百多年來,所殺戮的妖獸,難以計數,遭遇的危險,更是數不清了。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控制得住,操縱自如,無反噬之虞,便可運用,管它是什麽陰暗物哩。
柳雲墨,素來也是這麽個想法。
聞得師父所言,他臉上複現喜色。
柳永舞了一陣白煞棍,略一沉吟,說道:“雲墨,你想要煉化白煞棍,需下苦功,不是簡單事情。”
“師父,我會努力的。”柳雲墨道。
“煉氣法門中,種類繁多,無數年來,已不知有了幾多法門,譬如殺伐秘術、煉丹法、鑄器法等,均是其一,而有一種法門,專修精神,名喚觀想法,正是你眼下所急需之物。”柳永說道。
柳雲墨滿臉茫然,兩眼懵懂,瞧著師父,他沒聽過觀想法的名頭。
“觀想法,主修精神,為師修行的,乃一門名喚《明月觀想圖》的法門,正可適合你用。”柳永笑道,“你主修的,肯定是《飛霜清靈卷》,這不能變,關系到你的修為境界,道行根基,不可輕易變改。而觀想法,一如殺伐秘術、鑄器法那般,只是一種手段、技巧,每日裡,分出一會時間,修行一二即可。《明月觀想圖》,與你的煉氣法門《飛霜清靈卷》,相互匹配,那再合適不過。”
聽到這裡,
柳雲墨提起了興趣,問道:“師父,《明月觀想圖》,如何修行?” “莫慌,莫慌。”柳永笑道,“《明月觀想圖》,乃本教最頂級的觀想法,於腦海中,觀想一輪明月,強化精神,明澈心靈。荔山之外,也少有觀想法,可與之媲美。”
柳雲墨愈發振奮,修行了觀想法,強化精神,他便可以煉化白煞棍,自己的實力,決計會變強一個台階,奢望通元兩重天了。
忽聽師父道:“雲墨,你別動。”
柳雲墨呆了一呆,什麽意思?自己還不能動了?
柳永解釋道:“觀想法的修行,迥異於尋常煉氣法門、殺伐秘術等,需由前人印刻,引領入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
柳雲墨沒聽懂,但還是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地站著。
柳永右手抬起,掌心一團微光,輕輕一拍,只見一道土黃色微光,印在了柳雲墨額頭上,沒入他眉心正中。
轟!
柳雲墨只聽得轟隆巨響,耳目一時失聰,精神險些暈厥過去,幸好他修煉了《飛霜清靈卷》,本就有不俗的凝神之效,加之元力護身,幸無大礙。
他定了定神,尚未反應過來,眼前, 忽有一輪清麗的明月,正在冉冉升起,月光清涼,傾瀉凡塵俗世,柳雲墨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月光的照耀下,通體舒泰,無比寧靜。
“這就是……《明月觀想圖》嗎?”柳雲墨喃喃道。
只聽師父回答:“不錯。《明月觀想圖》,觀想的,就是一輪明月,亙古長存,比天地更老,與烈日同輝!”
柳雲墨精神大振,退出了《明月觀想圖》的修行,明月消失,見著了蒼老的師父,喜形於色,說道:“多謝師父。”
經受師父幫助,他只是初初入門,便已覺效果不俗,可以想見,積年累月的修行,其功效,將會是何等樣的強大!
柳雲墨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返回翠林院,開始修行。
“你是我徒弟,一門功法而已,算得了什麽?你的幾個師兄師姐,早就入門了。”柳永搖手道。
柳雲墨點點頭,他是柳永的四徒弟,左丘靈是三弟子,上面,還有一個大師兄和二師姐,坐鎮一方,甚少回山,隻從師父口中聽到過二人名字,不曾親眼目睹。
柳永瞧了徒弟一眼,見他迫不及待,一心想要修行的模樣,不由笑道:“好了,回去吧,為師就不留你了。”
“師父,走了。”
柳雲墨行出劈山洞,化作青色遁光,刺入了天際,撕碎雲層,顯得極是興奮。
“咳咳!!”柳永不停地咳嗦,幾欲咳出血來,臉色灰敗,氣息變得萎靡,好半晌,方才止歇,他悠悠歎了口氣。
洞外,忽聽得一人道:“師弟,承受不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