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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立潮頭》三十一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結婚成家本是人之常情,但哥哥華文軍這種閃電式的婚姻,著實讓弟弟華文強吃驚不小。

  “哥!你回來就回來唄,這是唱得哪一出啊?”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數,華文強心中真是問題一籮筐。“搞得這麽神出鬼沒的,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我嫂子呢?眼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我靠,你急啥呀?!”面對弟弟華文強掃機關槍似的一連串地發問,華文軍倒是表現得鎮定自若,慢條斯理地作著解釋說明,“你這當弟弟的結婚,我們作哥哥嫂嫂的能不回來嗎?……再說,你猴急什麽呀?我不是忙著辦理各種手續,沒機會給你說這些事兒嗎?……給你說啊,前面那個姓曾的早就離了,這個王小青是你的新嫂子!”

  “啊?——離了?”華文強瞪大著一雙眼睛,滿臉吃驚地說道,“你們倆結婚才多久呀,這麽快就離了?這……這都是為了什麽呀?”

  面對哥哥華文軍的這種閃婚又閃離,超乎尋常的人生態度和過分前衛的做法,華文強感到異常驚訝。

  “我靠——強子,我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囉裡巴嗦地問這麽多煩不煩啊?……”在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華文軍不敢造次,隻好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不就結個婚嗎?想結就結,想離就離,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要問原因嘛?愛了就結,不愛了就離,就這麽簡單!”

  對於弟弟華文強刨根問底式地追問,華文軍明顯有點不耐煩,但在家人面前又不好發作,隻好做出一種完全應付式的回答。

  “可是——哥,你們這婚姻,怎麽跟變戲法似的,也未免太快了吧,你該跟家裡人怎麽說啊?……”尚還單純而善良的弟弟華文強,還是滿臉疑惑,對心裡的疑問緊追不舍。

  “我靠!強子,你這是真笨還是假笨呀?”華文軍面帶怒色,頗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王小青,家裡人從來沒見過,我們也從來沒有對外說過,誰會知道呢?再說啦,有你們叫嫂子就行了,還讓我說什麽呢……都什麽時候啦,別婆婆媽媽的。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華文軍內心主意已定,趁機打斷了弟弟華文強窮追猛打式的發問。

  “娃他爹,這太好咧!這一下子,老大老二都回來咧,還都領回了新媳婦,我們家裡可有得熱鬧咧!”老媽徐桂花轉身走過來,拉住兄弟倆的手,滿臉激動而興奮,仿佛雙手攥著兩個金光閃閃的金娃娃。

  “是呀是呀!——”華黨生笑容滿面,喜不自禁。“我說老大,上次你說太忙,結婚就沒有回來,當爹媽的總覺得虧欠了你們。這次都回來了,正好給你們兄弟兩口子熱熱鬧鬧地補辦一場婚禮吧!……”

  “爹!——你說啥呢?”華文軍有點滿不在乎。

  仿佛沒有聽見兒子說話似的,華黨生繼續認真而堅定地說道:“依我看,老二家選的這個日子好嘛,陽歷9月9號,正好農歷八月初六,既表示著長長久久,又預示著順順利利,你們說這日子多吉利呀!……要不就這樣,你們兄弟倆乾脆就來個雙喜臨門,好事成雙,一起把這個婚事給辦了,你們看怎樣啊?”

  一番熱熱鬧鬧的全家大團圓之後,華黨生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說爹啊,這事你還當真啦?”華文軍緊盯著老爹的眼睛,心裡有點犯了急。“你看看,我們在深港不是已經辦過婚禮了嗎?再說……”

  “再說啥呀?”華黨生態度堅決,

直接打斷了華文軍的說辭。“不行!老子說補辦就得補辦,沒啥好商量的!老二家的先就不說,我們家裡虧欠你老大的還少嗎?這一次呀,我們家裡一定要風風光光地給你們補上……”  “對對對,雙喜臨門,好事成雙嘛!爹——我們和老二家一起舉辦婚禮,那才顯得熱鬧哩!”正在一旁聽得心花怒放的王小青,趁機插上了嘴,滿臉喜慶而幸福的樣子,仿佛自己就是那個身著婚紗的女一號。

  “小青,你插什麽嘴呀?!”華文軍佯裝嗔怒,悄悄白了一眼王小青。

  “怎麽啦?我看咱爹的主意是挺好的。我們和老二家的一起辦婚禮,哪得多熱鬧啊?!”王小青怯怯地看了一眼華文軍,微微地撅起小嘴巴,囁囁嚅嚅地作著辯解,委屈得仿佛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兒。

  “那……爹!”華文軍繼續尋找推辭的理由,有意不讓過多的人知道自己二婚的事。“我們匆匆忙忙地回來,什麽也沒有準備呀!……我看,還是算了吧,把強子和小芳他們的婚禮操辦好,不也挺熱鬧的嘛……”

  “軍娃呀,你們還有啥準備的?”華黨生一副老倔頭的架勢,堅定的態度不容置疑。“大不了,老子豁出來今晚不睡覺,再趕做一頂大花轎,那還有什麽難的……”

  “嘿嘿嘿……”華文強在一旁聽得笑出了聲,“爹啊,這事不用你們管,有我在呢!你們不知道,我哥在單位大小是個領導,還是個非常好面子的人……不如這樣吧,我在縣城的老同學有輛大奔正好能派上用場。我這就打電話訂車,作為我哥和新嫂子的婚車!”

  眼見這事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華文強也想湊個熱鬧。於是,他一邊及時地給老爹出著主意,一邊從褲子口袋裡隨手掏出手機,當即給這位縣城的老同學打起了電話。

  “這就妥咧嘛!”華黨生滿意地笑道,“我說大家夥兒都別閑坐著了,老大和老二的婚事就這麽定啦,你們各準備個的去吧……老大,你跟我進尚房來一趟,跟老子好好說說話!”

  華黨生一邊向大家安排著家務,一邊就勢把老大的手一拉,像一對親兄弟一般,輕快地邁步進了尚房。

  院子裡,一家人圍著即將成為華家新成員的兩位新人,如此年輕漂亮的姑娘王小青和許小芳,像第一次來到動物園看大熊貓一般,左摸右看,評頭論足,嘻嘻哈哈地笑個沒夠,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

  9月9日一大早,天公作美,晴空萬裡。

  因為新娘許小芳和王小青的娘家均在外地,華黨生隻好因陋就簡,臨時在鄰村的親戚家裡增設了兩處閨房,特意安頓了一套傳統加現代的迎娶新娘的儀式。

  這個時候,正值黎明時分,天剛蒙蒙亮。可是,作為婚禮主辦方的華家,早已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在兩位新郎華文軍和華文強的帶領下,迎娶新娘的隊伍早已出發。經過短暫的行進之後,同時停候在了臨時增設的新娘家門口,正式準備娶親。

  經過好一陣鳴炮、喊親、叩門、搭禮、吃食、化妝、安撫、請轎、送親等一系列的風俗禮儀之後,已到了晌午時分。於是,前有鑼鼓開道,後有新郎華文軍和新娘王小青乘坐著的全身鮮花裝扮,外表豪華氣派的奔馳轎車緩緩而行。次有嗩呐奏樂,緊跟著胸戴紅花, 肩披錦帶,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華文強,牽引著同樣身著華麗盛裝,頭頂鮮紅蓋頭,乘坐著新娘許小芳的八抬大轎悠然前行。再後是龐大的迎親隊和秧歌隊,首尾相接,聲勢磅大,浩浩蕩蕩,熱鬧非凡。

  這喜事,這陣勢,就連全村的高音喇叭也作了全程現場直播。婚禮主持人在現場為全村老少做著即時直播,由全村父老鄉親們親眼見證了這兩對新人幸福美滿的時刻。隻樂得華文強和許小芳,華文軍和王小青這兩對現代青年,在這片雖然貧瘠落後,但依然充滿勃勃生機和無限深情的黃土高原上,舉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結婚儀式。這種土洋結合而中西合璧式的婚慶盛典,不僅在這個偏遠落後的華家村百年不遇,而且讓親身經歷這場盛大婚禮的兩對男女主角今生難忘。

  因為是臨時請假,在隨後的幾天裡,華文軍與家人短暫相聚之後,就帶著媳婦王小青匆匆返回南方深港了。而弟弟華文強和新娘子許小芳,則開始了他們浪漫而溫馨的愛情之旅。

  濃墨重彩的丹霞地貌,世界八大奇跡之一的敦煌莫高窟,絢爛多姿的額濟納旗胡楊林,浩瀚壯觀的騰格裡沙漠,廣袤無垠的錫林郭勒大草原,以及中國大西北多姿多彩的人文景觀,無不給單純善良而熱情樸實的南國姑娘許小芳,留下了一路的歡聲笑語,和美不勝收的深刻印象。

  異彩紛呈的北國風光,不僅具有浩瀚壯美的自然風情,更富有深遠獨特的歷史人文價值,真是極富魅力,玄妙無比。這一切,為一對深陷熱戀之中的旅行情侶,增添了無限的快樂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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