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成見謝俊風偷偷摸摸的看著窗外,就有些沒好氣的問著。
桌子上是他們吃剩下的飯菜,看來是真的一起吃飯了。
“呼,終於走了!”謝俊風見賓利離開,不禁松了一口氣,緩緩坐了下來。
自從他跟李鳳音求婚以來,文嫻就總是派人來跟著他,不知道文嫻到底想幹嘛什麽。
王子成見他松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挑眉道:“你又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媽這麽防著你?”
他雖然知道謝俊風有著自己的計劃,但是他也知道謝俊風是何等謹慎的人,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麽風聲傳到文嫻的耳朵裡。
只見謝俊風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道:“我也不知道……”
他的計劃密不透風,自然不知道他媽媽是怎麽想的。
“不過,我是真的要去接人。”
“蘇老師說他喝了酒不能開車,讓我去接他,你要去嗎?”
謝俊風看著王子成的臉色變得不好,說話也有些小心翼翼了。
雖然王子成對阿權已經釋懷了,但是還是有些不悅,畢竟這件事情讓他第一次這麽大動肝火。
少年眉頭微皺,緩緩道:“我就不去,你去吧。”
語氣輕輕,像是事情跟他沒有關系一樣,但是他的手將筷子捏在手中,有意無意的搓著。
他覺得一切都很奇怪,可是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行,那我先走了!”謝俊風無奈的搖搖頭,在少年肩頭一拍,這才起身離去。
“記得結帳!”
“知道啦!”
看著謝俊風離去的背影,王子成又開始吃著桌子上的一些東西,似乎心裡在想著什麽事情。
在一片燈紅酒綠中,謝俊風找到了喝的有些醉的阿權。
只見阿權眼神迷離,面頰微微發紅,人癱倒在椅子上,一個人喝著酒。
“師父,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呀?”謝俊風不禁眉頭微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小子,王子成不認得我了,連你也不認得我了嗎?”說罷,阿權就摘下了眼鏡,死死的看著謝俊風。
謝俊風被阿權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酒吧裡面燈光本來就昏暗,他當阿權喝醉了趕忙將眼鏡給他帶了回去:“知道,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真的知道?”阿權眉頭一皺,任由謝俊風擺弄著。
“知道知道!”
“那師父可不可以請你保密?”
謝俊風聽到這裡,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是他怕阿權是在耍酒瘋,就隨便應和著:“行行行,我保密!”
他沒有想到阿權會為了這個小事來買醉,所以扛著阿權無奈的搖搖頭。
回去的路上,謝俊風有意無意的看著後視鏡,只見阿權躺在後座一句話也不說,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為什麽阿權單獨叫他接人,看阿權這個模樣,似乎也沒有什麽朋友。
阿權自然沒有朋友了,十多年前的事情讓他失去了家人,他怕連累人,所以都斷絕了關系。
如今換了一種身份回來,卻又知道了這麽多真相,也在內疚著對王子成和蕭景寒的利用。
他沒有地方發泄,只有去酒吧買醉。
王子成沒有駕照,蕭景寒是美國人也沒有中華駕照,所有人裡面只有謝俊風會開車,所以他才打電話給謝俊風讓他來接自己。
“師父,明天敏敏他們要比試書畫,你喝成這樣,是不打算去了嗎?”到了教室宿舍,蕭景寒一臉無語的看著阿權,問著他。
謝俊風朝他遞了個眼色道:“看樣子他明天是去不了了,你跟敏敏也說一聲,讓她理解一下。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嗯,師兄去吧,我來照顧師父。”
“拜托了!”說罷,謝俊風就起身離去了。
一時間,一股尷尬彌漫開來,蕭景寒隻得去廚房給阿權弄解酒湯。
蕭景寒當時雖然很生氣,但是後來一想,阿權似乎並沒有什麽惡意,所以就釋懷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阿權,見他一動不動,不禁歎了一口氣。
或許,師父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阿權雖然喝的醉醺醺,但是意識還算清醒,他腦海裡翻來覆去的想著事情。
十年前出事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十年後家人的慘境亦壓在他心裡,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而侄子對自己的相見不相識,更讓這個男人心裡難過,以至於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蕭景寒端著碗走了過來,看到阿權淚流滿面,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
他趕忙放下解酒湯,坐在阿權身邊問道:“師父,你怎麽了?”
邊說邊遞了紙巾給阿權。
阿權看了一眼蕭景寒,唇角無力的提起:“景寒,師父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少年臉部微僵,他擔憂著自己的師父,師父卻想給他講個故事,所以有些沒好氣道:“師父您說。”
“但是你要答應師父,不要對別人說這個事情。”阿權緩緩坐起了身子,將墨鏡摘了下來,擦拭著自己的眼淚。
蕭景寒見阿權是認真的,便眉頭微皺:“好,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於是阿權將一切的種種,都說給了蕭景寒聽。
這是他第一次將所有事情訴說給別人聽,而說的原因除了需要釋放, 還有一個更深次的原因:蕭景寒的中文不好。
盡管蕭景寒可以用英文訴說,但是估計除了王子成和謝俊蘭兄妹,也不會有人能聽懂。
阿權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蕭景寒聽的越來越吃驚,同時他的眼睛裡有了深深的同情。
窗邊的輕紗在清風的撫摸下,輕輕的晃動著身子,也讓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抖動。
客廳裡面的兩個人,一個不知疲倦的說著,一個仔仔細細的聽著。
謝俊風走後,他停留在教室宿舍樓下許久,想著阿權今天說的話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難道,我該記得他?”男子看著阿權的宿舍窗戶,不禁喃喃自語。
當時酒吧的燈光昏暗,確實沒有讓他看清楚阿權是誰,直到將阿權送了回來,他才仔細的想著這個問題。
只是很快,他就將這個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他還有更煩心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阿權還在跟蕭景寒訴說著往事。
那些觸目驚心,又難以忘懷的所有事情。
“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希望景寒你能替師父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