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神工業離開之後的老王找到了一家中古電器商店,在泰拉世界電器的更新和報廢速度還是蠻快的,科技進展非常的跳躍式,科技樹亂七八糟的。老王的目標是一個電動的擴音喇叭,就是以前那種走家竄巷的聲音,“破爛~換錢~~,收~破爛~~”
“這東西怎麽用?”
“你看這裡有幾個按鈕,這個是錄音,這個是播放,然後這裡是循環,還有音量調節。你按下錄音鍵就會收錄周圍所有的聲音,然後按下播放就隻播放一遍,播放和循環一起按下去就會一直循環到沒電為止。不過這玩意挺坑的,耗電有點高,充電的電量,畢竟是幾十年前的產物,那個時候民用的電子產品才剛剛開發不久。你還要嗎?”
老王點點頭,“要,有充電線可以直接連車載電源嗎?”
“有,難道說你買這玩意是為了當音響?你這個有點複古,不過還挺酷的。”
“哈哈,以後有機會我會這麽做的,多少錢?”
“這東西很古老了,現在除了一些收藏保留以外,也沒什麽地方需要用,這東西我··要你八十塊錢吧。”
“好嘞,那這東西我拿走了,謝謝老板。”
“客氣,下次再來啊。”
老王拿著擴音喇叭,開車來到貧民窟,這裡白天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很輕易就可以找到完全沒有人煙的地方。貧民窟裡的人大多生活在幾個街區裡面,但是很明顯劉再武並不在那些地方。於是老王錄好了聲音,然後給這個擴音喇叭錄好了音,車載電源接通,按下播放。
從擴音喇叭裡面傳出了一種非常讓老王懷念的略帶電子感的聲音:“劉再武同學,劉再武同學你媽媽找你,劉再武同學你媽媽找你,你媽媽有寫給你的信要交給你。”
老王這個身體很年輕,聲音非常洪亮,老王是故意壓著嗓子讓聲音變得低沉一些,聽起來更好聽也更嚴肅一些。這個聲音的效果還算不錯,反正老王聽起來感覺蠻好的,特別是可以帶給老王一種以前看到過的一個旺仔牛奶的廣告,李子明同學那個。
對於結果很滿意的老王就開著車在貧民窟裡慢慢走了,掛著二擋最低速,一腳油門不踩就用十邁左右的速度溜車。然後一路上響著這個廣告音,“劉再武同學,劉再武同學”,非常的洗腦。一路上引得各種人出來追著看,在貧民窟裡生活的一群人都是懵逼臉,這是哪來的智障?
貧民窟可是非常巨大的,每個都是一個移動區塊,所以老王這個車開了幾個小時,也就走了七八條街而已。而這個時候,老王發現車後面出現了另一輛車,而且很快速的追了上來。老王一瞬間緊張了起來,這裡是貧民窟,在這裡戰鬥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是亂殺人,長安官方是不會管的。
然而老王通過後視鏡發現自己是誤會了,後面的那輛車有些花裡胡哨,還有巨大的攝像機在拍自己,看情況應該是一個電視台的車子。果然這輛車來到老王左邊之後就減速和老王的車保持一致,前面副駕駛上是一個漂亮的女主持人,後座上是拍攝組,攝像也是夠拚,鏡頭就差懟在老王的臉上了。
“這位先生,我們是長安城市電視台的記者,可以采訪您一下嗎?”
對於上電視這種事情,老王沒什麽反感,於是點點頭,“可以,你想采訪什麽?”
女記者指著老王車窗上沿上卡著的擴音喇叭,好奇的問道:“這位先生,您貴姓?您在這裡用這個幾十年前的老古董外放這個聲音,
是在找人嗎?” “免貴,我不知道我的姓氏,我是薩卡茲人,只有一個名字叫薩麥爾。”
“原來是來自卡茲戴爾的薩卡茲人嗎?天啊!您的炎國語也太好了吧?”
“謝謝誇獎,我這個人比較有語言天賦,我來了炎國四年,現在對話上已經基本上沒有問題了。”
“不不不,您太謙虛了,您這何止是沒有問題,您的炎國語已經可以讓人認為您就是生長在炎國的炎國人了。那麽可否請薩麥爾先生回答一下之前的問題呢?”
老王指著擴音喇叭,笑道:“如你們所見,我正在尋找一位名為劉再武的年輕人,十八歲,因為不知道怎麽稱呼更好,我最後選了用同學來稱呼他。”
“原來是這樣,不過薩麥爾先生您看起來也很年輕呢。”
“沒錯啊,我十七歲。”
“哇哦,等一下,薩麥爾先生您說您來炎國四年,而且您的名字說明您來自卡茲戴爾,那麽··您在13歲的時候就一個人穿越了整個世界嗎?”
老王晃了晃手指,非常裝逼的說道:“糾正一點,我八歲就離開卡茲戴爾,在這個世界上流浪了,五年的時間從西方來到東方,最後因為喜歡炎國的感覺,就留在了這裡。”
“那真是榮幸呢,那麽薩麥爾先生您為什麽要尋找這位劉再武同學呢?您的話中提到了信件,莫非您是一位信使嗎?”
老王搖搖頭,“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冒牌的信使,在幾個村莊叨擾之後,便想要用我們前往城市的機會帶過來一些信件。所以我冒充了信使,得到了四封信,不負期望,三封信已經送到了收信人手裡。然而就在我尋找第四位收信人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從之前工作的工廠離職,原因是礦石病。”
女記者有些驚訝,“這位劉再武同學是一名感染者嗎?”
老王點點頭,“是已經可以從外表明顯看出來的感染者了,大概體表結晶已經出現。劉再武同學離開工廠之後,就去了52區,我追到52區之後發現,劉再武在52區的村莊裡面也被發現了感染的事實,然後他因為自卑而逃走了。現在他下落不明,長安的公益診所我也過去了,可惜劉再武也不在那裡,所以我才來到這裡用這種方式來尋找他,他如果還活著,那麽唯一的生存地點,就只能是這裡了。”
“那您尋找這位劉再武同學,就是為了送信嗎?”
“當然, 我接了這個信,就要確定收信人收到,除非收信人已經明確的死亡。我雖然不是一名在職的信使,但是冒充的信使也是信使,我要對信件負責,這也是對我自己的信譽負責。”
女記者一臉尊敬,“真是厲害的堅持呢。那麽晚上我們會報道這片新聞,也許劉再武同學可以看到這個新聞,薩麥爾先生,您要不要對可能收看到新聞的劉再武同學說些什麽呢?”
老王思考了一下,然後很感慨的說道:“我也是一個感染者,但是我很感謝礦石病,如果沒有礦石病,我應該不會有現在這麽波瀾壯闊的生活。於是我有了一種感慨,人的生命也許可以和泰嶽高山一樣重,也許可以像是黎博利初生的絨毛一樣輕,然而不論如何,生命總有一死。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有多重,但是我知道我以前很輕很輕,礦石病改變了這一切。”
老王自信的一笑,“我因為礦石病而有了自己的源石技藝,然後我有了在這個世界闖蕩的根基,我開始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如果生命注定沒有多少重量,也許礦石病並不是一種夢魘,而是一個催化劑。它催化了我們的生命,用燃燒生命的方式,讓我們有了掙脫既定命運的力量。所以現在的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礦石病,它讓我有了力量,卻讓我失去生命,很複雜。但是我知道,我要感謝礦石病,我必須感謝礦石病!是礦石病讓我走上了沒有退路的道路,所以我只能拚盡全力向前走,向更高處走,在這個世界上綻放出屬於我的那朵最獨一無二的花朵。哪怕只是一朵煙花,我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