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之地上,戰火紛飛。
李櫻花一身戎裝,長翎迎風而展,英資颯爽!
塔塔木爾曾見過李櫻花一面,願為她放棄整個草原求與她私守。
李櫻花看不上他,她家裡早有相公,雖然還沒洞房,但她心已牽在家中。
一朝征兵兩分離,紅裝未褪征戰沙場已披銀。
塔塔木爾悲傷而去,他的弟弟塔塔沙爾繼位,欲奪三關光複太祖之輝,窮西涼遊騎來犯。
白馬蹄紛飛,黃沙卷長龍。
長刀閃銀光,金甲耀天地。
塔塔沙爾雙臂孔武有力又刀馬嫻熟,罕逢敵手,邊境之上竟沒有一合之敵。
“快去請李將軍!”
“報!李將軍已經單騎回家了!”
“怎麽可能!”
“她收到信,裡面有她亡母的信息……”
“放肆!為將者國者為大,家為小,軍中誰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個個像她那樣,那還有誰保家為國!”
“李將軍剛開始也是這麽說的,看完信,說……”
“說什麽了?!”
“她說,為將者有家才有國,國是無數個家組成的國,她領軍間無數將士效命、死士用志,皆為保家為國,但家中竟遭人欺凌,她亡母竟遭人欺辱毆打,她亡母無可依,相公投門無路,如此灰暗之治,這國不守也罷。”
眾將士聞言,皆低頭不語。
………………
河套關,關內燈火通明,笙竹絲樂,一片歡樂之景。
關門半開,早已無人守。
一匹棗紅大馬,上騎一人,只見那人弓刀齊備,一身白素衣。
她抬頭看關,眼中掩飾不住的失望,但最終什麽話也沒說。
行馬入關內,酒樓民家,無不繁忙,一座大樓外擺開流水宴席,上坐的賓客全是盔歪槍倒的守兵。
軍姬酒童、掌廚小二,無不忙碌伺候一眾守兵。
白衣女子見此,秀眉皺起,眼中更是隱有火光。
若是大功之時,如此飲酒作樂,不無不可,畢竟都是刀口舔血,她雖一介女子,也知道將士撕殺之苦。
但眼下正是塔塔沙爾大舉進犯,前有弟兄撕殺奮命,身後這群守兵們竟不思拒敵,卻在這關後如此作為,若是有騎兵前來,奪下此關可以說是手到擒來,如探囊取物!
李櫻花有點懷疑自己守的都是些什麽。
她按下怒火,心道自己已封金掛印,也已不是將領已管不了許多,且去找了店家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但她這麽一大馬白衣卻很引人矚目,一個守兵見了李櫻花英資,頓時眼前一亮,提著酒壺走近。
“嗝,這小妞……長得可真俊,帶陪爺玩玩……”
李櫻花眼中鋒芒大盛,她剛入守軍之時也常被調笑,那些人大多都丟了些東西,散了些血。
“趁我還沒起意,有多遠走多遠。”
李櫻花的銀甲常年是紅的,都是血染的!
與她同事的將領們如果在這,恐怕是第一次見過她這麽好說話。
“大爺……嗝,看……看上你了,我河套守軍,看……上那個女子,誰……不得……乖乖送上門來。”
那守兵吐著酒氣,踉蹌著就要來抓李櫻花……
“嗆!”的一聲輕響,那守兵愣愣的看著掉在地上的手,好些會才反應回來。
“啊!!”
一聲淒厲慘叫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守兵捂著手慘叫不止。
“呀!殺人了!!”
“啊!!”
關內頓時一片大亂,
守兵們醉眼朦朧的瞬時醒了過來,一個個驚恐四處奔走,有的找盔甲、有的找兵器,一時間混亂不堪。 沒多久,一個一身盔甲的人走了出來,跪倒在李櫻花腳下。
“末將參見李將軍。”
李櫻花一腳踹暈那還在慘叫的守兵。
“廢物,我胭脂關將士被腰斬都不吭一聲,就這膽量還敢來調戲老娘!”
那跪在地上的將領滿頭大汗,酒已經醒了大半。
李櫻花看都不看那將領,徑直的走了旁邊一個客棧。
…………
傳訊兵直入中營,拜倒在地。
“將軍,胭脂關已經傳來書信,李將…李櫻花已經封金掛印,已經不是將軍了。”
座上人淡淡答道:“嗯,下去吧。”
“堂哥,你要為我主啊!”一個正包著手的守兵突然悲呼道,看樣子正是那被李櫻花砍斷了手的那人。
“歎,那賤人雖然沒了軍銜,但她武藝高強,又有神兵在手,只怕關內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
“我就不信她能敵得過千軍萬馬!”
“她畢竟是有軍功之人,上面對她的還沒有定論,我們不能拿自己的前程賭。”
“那就這麽算了嗎!我不服!若是就這樣算了,我帳下的士兵也不會服我,堂哥你的威信也會有損!”
“威信是什麽,只要給手下吃好喝好,威信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斷了手的守兵低著頭,咬著牙,也不說話。
上座的那人突然起身,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肩膀。
“這事,我們不能做,關內的人做的誰能說什麽呢?要是她在關內無故傷人或殺了人,守兵捉拿問罪,走的都是正常流程,誰又能有二話?”
那斷手的守兵,眼中亮起了光。
…………
清晨,河套關上的守兵早早的上了城頭,守門在昨晚也早早的關上了。
習慣了早早進關飲酒作樂的人們竟排起了隊,一旁的商隊倒是天天在旁門進關收費。
李櫻花策馬還未到關門,就見一夥人走出攔在大道之上。
領頭者一抱拳說道:“早聽聞李將軍技藝高超,我河套關內眾豪傑想來討教一番。”
“啊哈哈哈!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一介女流還能明白這種大理,如今胭脂關外賊子肆意掠殺平民,你們不思為國殺敵,只會欺負平民的惡霸,還自稱什麽豪傑,要是我統領此關,第一個拿你們祭旗!”
那漢子被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跟著來的也面有愧色,圍觀的眾人隻暗暗的叫好,臉上也眉飛色舞,暗暗讚歎一聲,好一個巾幗!
“休要呈口舌之利,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那漢子手一提長柄鐵錘,眨眼便已到眼前。
李櫻花神色淡然,揮腕抖了一個刀花,只聽一陣叮叮的亂響,一片片鐵片紛飛如天女散花一般!
待得聲停,鐵片落地,那鐵錘已經被削成了鐵梨!
這是李櫻花的成名之技,在西涼,這招櫻花殺,令不知道多少將領聞風喪膽!
也不知道是那個小屁孩捏了個炮竹丟到那群人中,‘啪’一聲炸響,與那壯漢來的眾無不變色,把那一群人嚇得不行,有的甚至癱坐在地,那壯漢面色慘白,手裡的鐵杆再也拿捏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啊哈哈哈!”人群中一陣在哄笑。
那一群人頓時羞愧難當,灰溜溜的掩面而走。
李櫻花一人一馬瀟灑而去,圍觀者無不給她讓道。
才走到關門之下,一群士兵突然從兩邊湧出,團團圍住了李櫻花。
一個守將排眾而出,手上還包著傷帶,人看上去有些蒼白而陰鷲。
“李櫻花河套關可不是你能來就來,能走就走的,我河套關嚴禁打鬥,你犯了法,我先拿你到將軍那裡再問罪!”
李櫻花沒有說話,隻冷冷的看著那斷手守將。
那斷手的守將也盯著李櫻花,突然冷冷一笑,喝道:“拿下!”
眾人只見眼前一花,李櫻花閃入人群之中‘叮叮叮’的響,眾兵士的槍頭已經墜地,再看到李櫻花時那把刀已經點在守將額頭之上。
“一群烏合之眾也想攔我李櫻花!”
那斷臂守將顫抖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然嚇得不輕。
這時,關上的閣樓中傳出聲音。
“花劍雨果然名不虛傳,但你可知已經犯了殺軍之罪。”
李櫻花也不搭話,一揮刀再次砍下那守兵的手,一拍手馬兒衝進來,纖指一撩,弓已在手。
“你可知我李櫻花如何萬軍中取敵首級?”
話音未落,已經射出兩箭,一箭炸開窗戶射在裡面的將領耳邊,一箭射在關上的大旗,大旗的線竟被射斷,一下子滑了下來。
場內一時間噤若寒蟬,落針可聞!
“開……開關,放行。”
看著李櫻花越行越遠,正好背對著河套關, 斷臂守兵勇氣也提了起來。
一把搶過強駑,‘嘣’的一聲朝著李櫻花放了一箭……
那李櫻花漸行漸遠,眾人都不知道她中否中箭。
那斷臂守兵顯然對自己的箭很自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卻還沒來得及擴大,突然感覺胸口一痛……
………………
“父親,李櫻花不日之內就會到達我珊海關。”
“嗯。”
“父親,那李櫻花我看也是個少見的巾幗,我們何必為難於她。”
“我兒,你可知毆打她亡母的人是誰?”
“孩兒不知。”
“我朝雖貪官橫行,但對邊境軍屬還算得優待,李櫻花武藝高強又手握大權,聲名無揚,朝中拿著當掣肘以防作亂,一般人怎敢動她?”
“這麽說來,怕是朝中無知的權貴所為,能調動父親攔截的,怕是來頭不小。”
“且不說來頭大小,李櫻花守關多年,大小百余戰未曾有失,軍銜卻低我一籌不止,賞罰不明已是寒了軍心,如今又出這檔子事,朝中若是無人蒙蔽早已問罪,百官裝聾作啞,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父親,為何不修書一封點明其中緣由,將她納入帳下。”
“怎麽,看上李櫻花了?”
“唔…咳,沒有沒有。”
“好男兒是就是,休做這等婦人姿態。”
“是。”
“收起你的心思,這奇女子性子貞烈,她相公也不簡單。我書信一封,你化成馬夫送到她手上,我與她做過一場,結個善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