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夜聽後冷笑道:“夜幽王何必動怒呢?不過就是一個小小醫女,如今她既然是我雍懷王府的人,我自會對夜幽王作出補嘗,一個我便賠你十個便是。改日我向全國搜尋醫術精絕的女子供夜幽王挑選,絕對不會比古妁更差勁,你又何必執著於此?”
墨非夜:“皇兄什麽都想要,難道不怕吃撐著?這樣的人再想回府我都不會留下。不過想就這麽輕易的離開夜幽王府怕也是不易吧?”
墨君易:“夜幽王想如何?”
“她號稱醫術精絕,曾在逸辰王府以妙手回春之術救人眾所周知,我便也效仿逸辰王,今日也帶了一顆帶著劇毒的毒藥。”墨非夜從袖中拿出一小小的盒子,從盒子中拿出一顆黑色藥丸放到古妁面前,冷聲說道:“吃下去,只要你能在這兒,為自己解了這顆毒藥,從此與夜幽王府再無乾系。”
墨君易沒有阻止,很自然的擺正自己的姿態,看著古妁會不會接下他手中的毒藥。
古妁緩緩伸手接過毒藥,複雜的看著兩人,若是墨非夜因此而讓她死,那他還會幫自己照顧著兩個妹妹嗎?
她盯在墨非夜的目光中,不是她想背叛,而是身不由己,只希望他看在自己為他壓製奇毒的份上,照扶著她的家人。
這顆毒藥一旦吃下後就會立即毒發身亡,她又如何給自己解毒?又不能向他解釋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在墨君易手中,也不能告訴了他,他念念不忘的女子此時也中了三大奇毒之一的魂煞。
古妁低下頭去,輕歎道:“既是如此,我吃下便是,如果我僥幸不死,還望夜幽王別忘記了,我與夜幽王府再無乾系。”
她把毒藥緩緩往嘴裡放去,才剛咽下片刻之後,一口鮮血便吐出來。
嬌弱的身軀俯在地面上無人攙扶,順著涼亭艱難的一步一步爬到棕櫚樹旁邊,口中大量鮮血順著衣襟侵染到石地上。
古妁捉起棕櫚的枯枝,朝著自己的頸脈處狠狠的扎了下去,俯身讓自己的血流到地面上去,把兩隻手臂放在口中咬出兩個窟窿,放乾自己的血!
而墨非夜和墨君易便坐在涼亭中冷漠的觀望,身後兩名侍女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幫忙,若她不是名醫之後,看到這一幕只會覺得她是在自殺。
但古妁不是,她是在為自己解毒,劇毒入腹之後先流通各大血脈,只有將自己身上的血放乾大半,劇毒才不會入侵到肺腑中。
等到鮮血流乾,她面色如雪,全身衣物沾帶大片血跡,緩慢的把自己的身體坐直,眼眸已開始渙散呆滯,地面上的枯枝上,粘著幾條蟻卵被她抓起放到自己的傷口處。
古妁緩緩閉上雙眼,靠在棕櫚樹下!沒多久成群結隊的蟲蟻順著鮮血爬到她傷口處,慢慢地吸食傷口處溢出的鮮血。
鮮血也從紅到黑,吸食鮮血的蟲蟻一隻一隻的滾落下來……墨非夜和墨君易驚悚的站立起來,走到古妁身旁,只見她身上爬滿蟲蟻,血跡斑斑。
兩名侍女顫抖的叫出:“她……她死了,她被毒死了!”
墨君易緩緩把手伸到她鼻息上去,生命尚存,但卻只有薄弱的呼吸,他大叫道:“快去叫薑十,傳薑十,快……”
兩名侍女嚇的趕緊跑去叫人,墨非夜忍痛的閉上雙眼,雙拳緊握在背部,那冷酷無情的面孔在此時露出緊張之色。
他大口呼吸,難道她,真的……
薑十崩跑而來,墨君易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大聲怒道:“救她,
救她!快給本王救活她!” 嚇的薑十立即打開藥箱,驅除古妁身上的蟲蟻,伸手探到她脖頸上去,翻起她的眼睛查看一翻後,才跪在墨君易面前稟報道:“稟王爺,她並沒有死,血液流的太多,只是暫時暈過去,休養幾日便好。”
墨君易怒道:“那她體內的毒呢?毒是不是入侵肺腑了?”
薑十一怔:“她體內沒有中毒的跡象,是她的血,劇毒已全從她的血液裡流出,身體已無劇毒,王爺放心,她不會死的!”
聽完薑十的話後,墨君易才緩緩閉上雙眼,緩和氣息說道:“把她扶回房好好照顧,若有差池,本王定取你們的性命。”
侍女把古妁扶起一路送回,薑十背著藥箱撫去額間的汗水緊跟在身後。
墨君易坐下後,仰頭髮出幾聲苦笑。
他這麽賭,若是古妁真的被墨非夜毒死了,那他的雲歌就回不來了。
看著墨非夜靜靜的站在原地,他重重的拍打在棋盤上,咬牙切齒地說道:“夜幽王,以後別在本王面前玩這種遊戲,否則……本王是會動怒的!”
墨非夜說道:“皇兄何需動怒?在你搶走雲歌的時候,又可想過我也會動怒?何況如今皇兄願已達成,我不過是教訓一下曾經的下人,皇兄又何必惱怒?”
墨君易:“你既知她現在已是雍懷王妃,就趁早打消念頭,在這裡為難一個賤婢做什麽?”
“在我眼裡, 她不是賤婢,是我曾經的門客!”
話音落後,墨非夜緩緩離開後院,他蒼白的面孔陰森嚴肅,還隱隱有幾分悲痛。
古妁為自己解了劇毒,也成功的在墨非夜和墨君易面前施展自己真實才能。用事實來證明她自己,不會被奇毒所控!
等古妁醒來時,自己的傷口被包扎起來,頭部暈厥沉重,全身也有氣無力。
她想不通,墨非夜為什麽要給她一顆毒藥,就只是想毒死她麽?就因為她的背叛?可她已經答應過墨非夜,此生為她所用,他到底為什麽?
古妁從窗外高牆上又看到了那隻雪鷹,它的叫聲悲憫淒涼,對著古妁的窗戶哀叫。
門外沉重的步伐聲,墨君易緩緩走進,古妁準備起身就被墨君易阻擋:“你不必起身了,本王有幾句話要問你。”
古妁:“王爺請問吧。”
墨君易:“你在夜幽王府做事的時候,是否在為墨非夜解毒?他到底中了什麽毒?”
古妁沉默片刻之後,才淡定說:“我並沒有為夜幽王解毒,而且他也沒有中過毒,他只是答應我幫我尋找我的家人,我便為他所用。”
墨君易:“僅此而已?墨非夜向來孤傲的很,多少名醫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他去唯獨看上你?除非是他自己身中什麽奇毒,難以解除!”
墨非夜中毒之事一直沒有外傳,也曾經告誡過她,這事不得宣揚出去,縱使墨非夜給她一顆毒藥,但絕對不是想要毒死她。
他沒有理由這麽做,而她也非背信棄義,定不會捅出墨非夜中毒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