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妁被強拽著往雍懷王妃的寢殿走去,到達時,寢殿中的白布有大量血跡,而沐雲歌偏著腦袋躺在床塌上,薑十和七八名侍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墨君易扶起沐雲歌,對著古妁喝道:“還不快過來,救救她……”
古妁撫著沉重的頭走到床塌邊上,捉起沐雲歌的手臂探測脈息。
“王妃怎麽樣?她究竟怎麽了?”
一切還來的急,墨君易的問話她置之不理,而是把沐雲歌平躺下去,從桌面上拿起銀針,從幾大穴脈上扎了下去,最後一根刺入人中。
只見沐雲歌再次吐出大量鮮血,拭去血跡,古妁回頭說道:“這裡需要安靜,誰都別吵,否則她永遠都醒不過來。”
墨君易一腳踹在薑十身上,怒聲說道:“滾~一群沒用的東西,滾出去……”
嚇的薑十和侍女們連滾帶爬的跑出殿外,古妁緩緩閉上雙眼,重新探到沐雲歌的手腕上去,脈象已開始恢復跳動,慢慢的平穩。
她把沐雲歌的手臂放到床上去,疲憊的走出帳外,對墨君易說道:“她只是暫時性停止了呼吸,人已度過危險期,十二個時辰之後定會醒過來。這期間別讓她受外界干擾,煞魂之毒之所以名為煞魂,因為毒素侵蝕的先是人的意靈,再到人的體執,所有外界的干擾都有可能讓她在魘魔中求死。還有,薑十號稱東關神醫,大多是浪得虛名,讓他救治王妃,只會更快的把王妃送下地獄。”
墨君易腦休成怒,重重的敲擊在桌面上!“你保證王妃會醒?”
古妁苦笑道:“你若不信我,大可以把我給殺了,讓薑十來為王妃醫治。”
墨君易走入帳中,輕撫在沐雲歌消瘦的臉頰上,原本冰涼的身軀慢慢的有了一絲溫度,恬靜的睫羽時而微微抖動,他高興的用她的手輕撫到自己的臉上去。
許久後,墨君易走出帳外,可是古妁已靠在桌面上暈厥過去。
墨君易覺得這樣一個女子殺了實則可惜,可是她卻又不能為自己所用,一時恨的牙牙癢。而且自己手中已再沒有他任何軟肋,根本就控制不住他。
古妁長長的睫羽微微抖動,睜開眼睛已是三天之後。
房外一名丫鬟端著水盆走進來,扶起古妁說道:“姑娘起身,奴婢為姑娘更衣。”
古妁冷笑道:“怎麽?雍懷王是想讓我帶著尊嚴去死?”
丫鬟:“王爺隻叫奴婢好好侍候姑娘,可沒有讓姑娘去死。”
古妁:“哦,現在或者沒有讓我死,以後誰又知道呢?既來之則安之吧,想怎麽樣都可以。”
哪怕是自己出不了這雍懷王府,至少她已救出父親。
古妁被禁足在原來的院子內,一個丫鬟侍候,院外有侍衛把守,雍懷王妃毒已解,或許墨君易現在還沒有想到要她死,不過雍懷王府終不是她久留之地。
她整日站在院中,期盼雪鷹從屋頂飛過,古妁緩緩閉上雙眼,失望的搖頭輕歎!她不該把希望全寄托在墨非夜身上的,因為他曾經說過,身為他的下屬,為他肝腦塗地都是應當的。
與墨非夜曾經的約定,她不曾忘記過,墨非夜曾經說過的話也不曾消失過。
雍懷王妃已醒,墨君易也沒再找古妁麻煩,古妁在雍懷王府中一呆便是數日。
終有一天,古妁被帶到前院,傳她過來的不是墨君易,而是墨君易和墨非夜同時念念不忘的沐雲歌。
也是古妁第一次與沐雲歌接處,
一個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女子,能得兩位皇子鍾情於她,也非普通人。 在雍懷王府這些時間裡,古妁也才了解沐雲歌這個人,沐雲歌原是幽若長公主與西騎大將軍沐霄河的女兒,出生高貴,家族顯赫,從小與幾位皇子同窗伴讀,結下深厚的感情。
沐雲歌與墨非夜在兒時,原是皇室之中最讓人看好的一對,都以為二人長大後便會成為神仙眷侶,可事事如常,那一年墨非夜突然被發配到塞北,一去便是十余年,兩人的緣份因此而終。
古妁剛踏入大殿,沐雲歌便立即吩咐侍女為她沏茶,細細打量古妁全身下下之後,才溫婉笑道:“姑娘醫術精絕,聽王爺說是姑娘解除我身上的奇毒,堪稱神醫聖手,今日我便在此謝過古姑娘。”
古妁笑道:“是王妃自己毅力堅韌,作為醫者不過是輔助之勞,沒有王妃說的這麽厲害。再說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本份,又何來謝字呢?”
沐雲歌笑道:“原來姑娘這麽會說話?難怪王爺舍不得姑娘離開呢!王爺說姑娘一人在外行醫, 是埋沒一身才華,以後便留在這府上,好與我做個伴兒。我生來無姊妹,恰是我一生的遺憾,倒是有一兄長,可常年伴隨父親出征在外,一年難得見一次。若是姑娘能留在府中,閑來無事也好與我說說話,我便也不會這麽悶了。”
說完後,沐雲歌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拽住古妁的手臂說道:“我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這記性不太好,今日才想起來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隨我到院外,我們一起走走聊聊可好?”
古妁隻得應付,雖然很是勉強,但她也不得不尊從,墨君易不讓她走,便想到讓沐雲歌來當說客,也不知這位傾城絕色的雍懷王妃是真單純還是假套路,難道會不知道留下自己是個禍害麽?
她既不會真心為雍懷王府所用,墨君易為何還要把她留下?
隻待後完一處花圃中,沐雲歌突然遣走隨身侍女,對著古妁問道:“姑娘曾為夜幽王做事,可知夜幽王他……他的身體可好?”
古妁一怔,墨非夜中毒之事從沒外傳,沐雲歌是知道什麽嗎?古妁收起平靜的面容回道:“我在夜幽王府的時候,夜幽王身體很好。”
沐雲歌:“那他,他是否有找過什麽大夫?你在夜幽王府時可有為他把過脈,他有沒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古妁心中暗忖,這個沐雲歌果然知道墨非夜中毒之事,可她為什麽沒有對墨君易說呢?只有一種說法,她對墨非夜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