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妁慢慢的松緩下來,把狀態調節正常後,才說:“我也不想,我的家人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她們的生死,能有機會我當然不會放棄。我堅強的挺著,夜裡睡不著,就服藥讓自己沉睡,吃不下飯的時候我就逼著自己吃,盡量的不讓自己倒下,一旦我倒下後,我的家人有可能不再有團聚之日。你是夜幽王,你高高在上,權利在手上便可以殺伐果斷,我除了靠我自己,我還能怎麽辦?可有誰知,我都快撐不下去了……”
她倒呼一口氣後,才把目光看向窗外遙遠的明月星空,眼眸中的淚痕緩緩滑落。
墨非夜說:“如果這些就讓你撐不下去的話,你還不如早早去死來的更輕松自在一些。”
古妁偏著腦袋露出苦澀的笑容,諷刺道:“夜幽王不安慰別人也就罷了,還想讓我去死?你自己命不久矣,因此而憤世讓別人也跟著去死嗎?”
墨非夜:“是啊,本王命不久矣,可是想要做的事情卻遠遠比你這些要多的多。活著還可以有時間有精力去解開千頭萬緒,命都快沒有的人,你連絕望都不敢去想。”
古妁沉默片刻之後,才說:“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墨非夜:“所以你有時間傷心,倒不如打起精神來,至少在找到親人之後,還能有力氣安撫她們。”
古妁拭去淚水,她確實不該說這些話,對於活著的人來說不忌憚死亡,可是對於快要死的人來說,卻不是這樣。
她要振作起來,不僅只有四妹妹一個,還有老五,還有父親和母親!
“咳咳~”
墨非夜俯身咳了幾聲,古妁上前捉起他手臂探測脈息,直感墨非夜身上脈象混亂,毒雖壓製卻也因體質虛弱而導致脈象逆轉。
古妁驚道:“王爺是否有還在用喙手訣來壓製脈息?您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不相信您自己?”
墨非夜撫住自己胸膛語重心長的說:“不是不信你,沒有喙手訣調解息脈,本王哪能像現在這樣四處奔走?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在本王活著的時候完成它。”
說完後,墨非夜轉身離去,走到門口處又折回身來對古妁說道:“我們還會在孤騎呆上幾天,這些天你不許獨自出門,城主府表面上對本王虛與委蛇,誰知暗中會不會下黑手。”
古妁點頭,她知道墨非夜到胡騎並不是為了幫她尋找古磬,以她們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墨非夜興師動眾。
縱然是這樣,古妁心裡還是存有感激,若不是他及時到來,怕自己早已被聶紀臣給……
砰砰砰~
門外突然傳出敲擊聲,一名暗衛推門而入稟報道:“稟報王爺,出事情了,我們將胡騎三大督統關在西城二巷,看到聶峰的人來之後便離開,可誰知聶峰的人到達後,三大督統便被人殺害,現在聶峰正帶著人前往客棧。”
眾人一驚,胡騎三大督統是聶峰手下,管理著胡騎的買賣市場、胡騎的帳戶出入、胡騎的治安管理,在胡騎稱為三大督統。
墨非夜只是用來威脅聶峰交人,並沒有想取三人性命,可是這三人在聶峰的人趕到時就死了,必會將殺人的罪名扣在他們身上。
聶峰此人向來不喜歡與外界來往,但他管理稱霸著胡騎,多年來胡騎相安無事,並不是他能隱忍。
雪夜:“王爺,不如先撤吧?不用跟他們糾纏,就讓我和月影來斷後。”
墨非夜:“怕是來不及了,如果殺死三人的另有其人,
聶峰也不會這麽快帶人來,怕是這胡騎我們沒那麽容易脫身了。” 月影:“我們會保護好王爺的,王爺先撤吧!”
還沒有等墨非夜等人出門,只聽樓道上傳來陣陣腳步聲,屋外似乎全被包圍。
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聶峰帶著一隊人圍堵在門口。
聶峰說:“夜幽王答應過我,放了我的三位督統,卻又為何要將他們殺害?我聶謀人雖不願結交皇權貴胄,但也並不怕事,今日夜幽王殺了我胡騎三位督統,是不是該給些交待呢?”
月影上前道:“要給什麽交待?人又不是我們殺的。”
聶峰:“人不是你們殺的,何為卻在你們的手裡被殺?在我城主府的時候夜幽王可還答應的好好的,可是我的人趕到的時候卻只看見三具屍體,若不是你們殺的,還會有誰?”
墨非夜撥開月影上前說道:“聶城主,人卻實不是本王殺的,本王既然答應放人,為何還要給自己找事?若是本王殺的,反正也是與胡騎翻臉,本王又為何不認呢?”
聶峰冷哼一聲,厲聲說道:“聶某不知, 只知道在胡騎殺了我的人,就要以命抵命,否則我聶某如何向胡騎幾萬子民交代。還請夜幽王隨我回去,若真不是夜幽王做的,我會慢慢徹查到底,直到夜幽王心服口服。”
墨非夜冷聲道:“本王說了不是本王做的,你的子民與本王何乾,撤查倒不必,本王也不必多解釋。”
話完後,只聽聶峰脫口說:“好,看來夜幽王是想反抗了,那就……給我上!”
一聲令下,聶峰身後衝入大量禁衛,朝著墨非夜衝殺而來,雪夜和月影執劍傾身而出,將墨非夜護在身後,與禁衛纏打到一起。
樓道兩旁突然衝出多名暗衛,將禁衛一一斬下樓道,一路護著墨非夜走出房門,樓道處,墨非夜帶著古妁踏從屍體邊上緩緩走到客棧前廳。
只是客棧外還包圍著大量的禁衛,聶峰退到客棧門口,帶著自己隨身兩大副使圍截在客棧外喊話道:“夜幽王是走不出胡騎的,還是跟我回去向胡騎全城百姓做個交代吧!”
墨非夜:“本王沒有做過,何需交代?”
雪倣和月影將客棧中最後幾名禁衛斬殺後,將客棧大門合閉,以免外面的人繼續湧入。
月影急道:“王爺,我們已經被圍了,客棧外至少上千人,他是打算將我們殺死在胡騎了。”
墨非夜仰頭長歎,被上千人圍攻並沒有讓他覺得惶恐不安,他鎮定自若,淡定的說:“以聶峰為人,還沒有膽量去得罪一個皇子,只怕是這胡騎城內,還有權威更大的人物到來。看來,本王不死,有的人就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