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麽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宋雲瑤抱著秦氏撒嬌。
“你心裡還有娘了啊。”秦氏戳宋雲瑤的額角。“晚上了才看出娘有心事。”
“娘——,你這麽說雲瑤就委屈死了,今日一整天都各種迎來送往,笑臉相迎的都是些陌生人,真的不是有意要忽視娘的。”宋雲瑤委屈道。
“行了,娘不過是逗逗你而已,知道你這一天都勞累了。”秦氏心疼地摸摸宋雲瑤的臉。
回到娘家第二日,就開始有各路賓客上門,或是宋世陽的生意夥伴,或是宋家的親戚,所有人都是為了沾喜氣而來,畢竟作為生意人能攀上蕭府這樣的親家,能做蕭家二少爺的正夫人,婚事更是得到當今夏衍王的特許,無論羨慕還是嫉妒總是要登門見上一見的。
“好在不用直接面對那些人,坐在屏風後就好了。”宋雲瑤揉著僵直的腰。“希望明日人能少一點。”
“放心吧,你爹已經傳出話去了,明日起家裡準備婚事,不會再見任何賓客,今日來的也都差不多了。”
宋雲瑤松口氣,“難得爹能如此,不管怎樣……眼下婚事才是頭等大事。”
“正是你爹這般態度,才讓娘……。”秦氏欲言又止地看著宋雲瑤。
“娘你是在擔心什麽吧?”
“如若按照你和逸霆猜測,娘實在是很擔心你在蕭家的處境。”
“難道娘就不擔心自己?”宋雲瑤心裡一酸。“本應是我……護著娘和文昭的。”
“傻孩子……,讓娘借著女兒嫁個好人家,換來那些虛情假意的追捧,娘還不想要呢?”秦氏安撫地摸著宋雲瑤的頭。
“可話雖如此,一想到萬一我那邊有什麽……,娘在家裡該怎麽辦?”
“就算是如你和逸霆猜測的一般,娘這裡無非是沒人登門而已,和以前又有何區別?”
宋雲瑤依然失落,“我是擔心……她們會更,欺負娘。”
“娘也知道為子女要努力的,再說……就算你們小兩口真的在蕭家被排擠了,逸霆無論如何還有自己的身份在,這邊還是會有忌憚的。”
“可是我心裡……。”
“娘和你說了,如果讓娘靠著子女,才能硬氣腰杆,那娘就是個失責的娘親。”
宋雲瑤呆呆看著秦氏,忽而發現從自己“被迫”與蕭逸霆定親到如今,秦氏似乎已經不再是她初見時,那個軟弱的婦人了。
想到自己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宋雲瑤,原本的內疚更加深了幾分,宋雲瑤摟住秦氏的腰,把臉埋在秦氏懷裡。
“娘,晚上還一起睡吧,我想陪娘一起睡。”
“好……自然是極好的。”
看到醫館門前停下的馬車下來的人,秦果兒露出很是意外地表情,放下手裡的筆迎了出去。
“蕭二少……你不是應該在忙著籌備婚事麽,怎麽會來醫館的?”
蕭逸霆笑笑,“和家裡說出來散心,順便開點補藥就出來了,不必擔心。”
“我去和師父說一聲?”
“先不急……,你師父,眼下可有在看診?”
“有個病人,不過就快看完了。”
“既然如此,我就稍等一會兒好了。”蕭逸霆自顧自地坐下。
秦果兒見他如此,也就不急著去和師父打招呼,先去給蕭逸霆倒茶。
“蕭二少,喝茶……。”秦果兒放下茶盤。“看你的氣色真的是好轉了不少。”
“還是你師父醫術高明,
這件事……我也要多謝你。” “謝我就不必了,其實……我也是為了我表姐。”秦果兒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們姊妹雖說是表姐妹,但感情的確是很好。”
“對我而言……舅母是救命恩人,自從娘帶著弟弟出走之後,我爹就……。”秦果兒說著就紅了眼眶。“就算舅母她們在那個家裡也不易,可舅母總是盡可能幫我,還送我來醫館學醫,……每次過去都能吃好吃的,還能和表姐一起睡。”
“但是……你表姐出事後,記憶裡都……,你們感情看起來依舊很好?”
“我想大約是親情所致吧,表姐就算是沒了過去與我的記憶,但依然對我很好。”
蕭逸霆點點頭就看見端木大夫送病人出來,秦果兒急忙迎上去將病人送出門。
“蕭二少……你在如此忙的日子前來,可是有覺得哪裡不適麽?”
“並沒有……,其實我想我姨娘已經有所察覺,藥膳裡應該沒有在動手腳了。”
端木大夫點點頭,“既然如此,看來蕭二少是另有他事而來,那就請進來說話吧。”
叮囑秦果兒將茶端進來,端木大夫和蕭逸霆進了裡間,等秦果兒放下茶具關閉了房門,端木大夫才認真地轉向蕭逸霆。
“請蕭二少有話直說吧。”
“再過十日,就是我大婚之日了,我想……求一幅藥。”
“如果是蕭二少你所用的補藥,我自然是沒問題的,如若是生子的藥還是罷了,恕難從命。”
“那麽,如果是……短期內不擔心,懷孕的藥物呢?”
端木大夫面色一沉,“蕭二少難道要對二夫人用此藥麽?我雖不知你意欲何為,但要告訴你,此類藥物藥性強,對女性身體並不好,更別說二夫人年紀尚小。”
“是我讓端木大夫誤解了。”蕭逸霆苦笑。“這要我並非為雲瑤所求,而是為我自己。”
“蕭二少的意思是?要求一味藥,暫時讓你……不能讓二少夫人受孕?”
蕭逸霆歎口氣點頭承認。“正如端木大夫所言,……實則無論此藥藥性如何,我都不會讓雲瑤服用的,所謂是藥三分毒,我怎舍得她為我犧牲……。”
端木大夫看著蕭逸霆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心裡的疑問。
“所以蕭二少為何……要做此決定。”
“端木大夫……有所不知,我的生母實則是因為,懷胎不順去世的,還有那個孩子……,此時實則在我內心留下很不好的,記憶。”
門外偷聽到此時的秦果兒兩眼泛紅,她其實能猜到蕭二少不想表姐懷孕的原因,必然與他生母的事脫不了關系。
“可我偏偏對生母去世一事,記憶很淡了……,家裡說因為我當時過度受了刺激,看到娘親失了那麽多的血,畢竟當時自己尚年幼。”
“所以……,是因為蕭二少你生母是死於生產,你才想讓二夫人,暫且不要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