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聲引來圍觀。
在聽完事情緣由後,好事者立即分成了兩個陣營。
大批男性吃瓜群眾和一小部分對色狼同仇敵愾的美女同胞站到了嚴妍這一邊,雖然嘴上沒有明確表達出來你個醉鬼男人沒有酒德,借酒就把手伸向美好事物,太不是個東西如此雲雲,但大家的表情和含蓄的勸解中,明顯偏向嚴妍。
而培訓部劉子霞那邊卻勢力單薄,除了主辦單位李經理的死忠黨,就還剩下劉子霞的科室兩個同事。
畢竟姓李的酒鬼兼色鬼與他們科室合作多年,主管沒有同來,她們幾個是不能輕易把關系搞砸的。
劉子霞其實也瞧見了李鬼鬼故意佔嚴妍的便宜,不過與這個酒鬼兼色鬼的臭男人相比,長得像朵花似的嚴妍更讓她覺得討厭。
她想硬扛上去告訴嚴妍:就欺負你了怎麽滴。
但是,雖然酒精發作,她還是讓理智佔了上風,臨時改了話風:“知道自己是實習生就不要到處惹事生非,別以為大領導當靠山就了不起。以色示人色衰愛弛。早晚有你吃虧的時候。”
嚴妍都被劉子霞這幾句話氣笑了。看來周志揚已經退出她的生活,而關於他的傳說還在她周身縈繞,揮之不去,且大有發酵之意。
眾人皆有酒意,少有幾個清醒的防止事態擴大,趕忙召集吃飽的和還沒吃飽的,急急火火坐上大轎子車回酒店,該睡覺的睡覺去,該活動的活動去。
嚴妍也不想成為眾人焦點退了一步。反正那個什麽鬼經理已經受到了教訓,不知是醉意上頭,還是有了羞愧之意,回來的路上一直閉著眼坐在最前排打盹。
倒是劉子霞仿佛鬥勝了的公雞,忽閃著翅膀頂著紅彤彤的雞冠子一路高歌,還好大家都不太清醒,她那不在調上的破鑼嗓子成了調劑品,逗得同僚們開懷大笑。
這次培訓是三個國有公司合並搞的,大家能出來就相當於帶薪休假,個個興奮的恨不得把車頂給掀了直接改敞篷的。
嚴妍獨坐一處,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夜色,燈火霓虹,車水馬龍,全都與她無關。耳朵裡充斥著嬉笑怒罵,越熱鬧,她越寂寞。
右手緊緊攥著手機,仿佛攥住余白那天給她帶來新生的大手,倍感欣慰。
酒店分房時,女性有單數,有一個人要落單獨住。
培訓的名額是高珍珍讓給她的。三個公司裡就她是新來實習生,大家都有平日相處較好的夥伴,自覺兩兩一組攜手回屋了。只剩下嚴妍一個拿了兩張房卡,她退了一張。
拖著行李進房間,一張大床擺在正中充滿想要立即撲上去的誘惑,累成狗的她卻硬逼著自己一通猛操作,先打開窗子通風,再鋪上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床單和枕巾,放好自己的被單,又在馬桶上裝了從某寶上買的一次性馬桶墊,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雖說單位安排的是四星級酒店,但這年頭五星級酒店衛生都不達標,何況低一級的。
剛準備拿出換洗衣服洗漱準備睡覺,突然響起門鈴聲。
她皺眉,誰會在這時候來。
從貓眼看出去,門外站著的竟是那個李經理。
不知是不是走廊裡燈光的原因,嚴妍覺得他臉上的酒精紅退去了不少。眼神也清明了一些。
他按了兩下門鈴,得不到嚴妍的回應,又改為敲門。
嚴妍站在門裡,猶豫著要不要拉開門把手直接對著那人肚子踹上一腳。
正當她聽得不耐煩時,那個李經理似乎覺察到嚴妍可能就在貓眼那兒瞧著自己呢,突然開口道起歉來。
“嚴妍同志,我為自己先前的不當行為跟你說聲對不起。我沒有惡意。培訓時看你坐在我前面,記筆記的樣子很認真,就記住你了。酒桌上也就是想和你認識一下。可能喝了酒行為太過了,讓你產生誤會,很抱歉。”
說完,他還鞠了一躬。
嚴妍想了想,還是沒說話。
誰知這是不是什麽誘敵深入的伎倆,大晚上的能摸到她這來道歉,也能乾別的。她才不會讓自己置於險地。
嚴妍沒理他,但也不敢脫衣服洗漱,隻好坐在靠窗的沙發那兒耗著。耗到他走。
如果到了十點,他再不走,她就報警。
外面安靜下來,嚴妍有些困得睜不開眼睛,一手撐著頭打瞌睡,突然被一陣門鈴聲嚇得激靈靈坐直了身子。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氣呼呼走到門口,想要報警。
眼睛貼到貓眼上,一張俊逸的面龐在貓眼裡略有變形,如星辰燦爛的丹鳳眼閃著耀眼的光。
嚴妍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握在門把手上,一聲余白呼之欲出。
然而,意外之事總讓人猝不及防。
一隻手在余白肩上拍了拍,興奮的聲音讓嚴妍覺得刺耳:“余白,你怎麽在這兒?我們太有緣了,來京都都能遇到。”
余白回頭,嚴妍看到了劉子霞咧著一張大嘴,笑得幾乎露出滿口牙。
余白看似不經意的拿手撣了撣左肩劉子霞碰過的位置,稍稍與幾乎要撲上來的劉子霞拉開了距離,客氣又疏離地提醒到:“劉姐,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噗~~~
一門之隔的嚴妍差點笑出聲來。
過分熱情的劉姐顯然沒想到一腔熱血被潑了冷水,悻悻地停下了追過來的腳步。不過片刻又打了雞血,一如剛才一樣笑道:“余白,我們兩家的關系這麽近,你不至於這樣吧。”
余白:“既然兩家是世交,劉姐一定從我姐那聽過我斑斑劣跡,所以,還請自重。”
劉子霞被噎得不輕。
不過她今晚喝了不少,臉皮比平時還要厚上一些。余白說過更難聽的話她都受著了,何況今晚這兩句並沒有傷筋動骨。
她生平最恨的事有兩件,一恨父母沒有把自己生得如花容顏,長相平平投入人海就會湮沒於人群。二恨父母把自己生得太早了。若是比余白小上一兩歲,或者同歲也好。那樣也許就能沒有年齡障礙嫁入余家了。
她最聽不得余白叫她姐。
仗著酒意,她又重申了一遍:“余白,以後不要叫我姐,說了多少回了。才比你大一歲。”
余白:“大一天也是姐。”余白不想跟她在這兒浪費時間,提醒她道:“太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劉子霞戀戀不舍,問道:“你來這兒出差?明天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余白繃著臉:“不好意思,我明天要陪女朋友。”
劉子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我怎麽不知道?”這麽重要的事余汐怎麽沒跟我提過。
余白心道:有必要讓你知道嗎?
不過, 為了防止她繼續花癡,他還是讓她知道一下比較好。
當當當。
“小妍,看夠了嗎?開門讓我進去,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累死了。”
劉子霞緊緊盯著那扇門,眼珠都不錯一下。
房間應聲打開,嚴妍笑吟吟地站到余白面前,眼裡全是柔光。
“你怎麽跑來了?“
劉子霞隻覺眼前一黑,勉強才站穩。
怎麽是她?余白的女朋友怎麽會是嚴妍?
等她眼睛再能視物時,余白與嚴妍已經一前一後進了房間,門順手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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