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過了沒多久,姑姑吃了安眠藥,割腕自殺,最終死在臥室的大床上。
小雨是第一個發現的,看著那些把床單浸透的鮮血,她大叫著像個瘋子一樣無法停下來。
後來,小雨精神不正常,讓她家裡人把小雨接回了家。
男人給了小雨家好多錢,說是為了補償她這麽多年對妻子的精心照顧。現在她弄成這樣,也是與姑姑的感情太好了。
小雨從那以後,就一直怕見人,怕見光。
有時發起瘋來,還亂咬人。
看著很可憐。
嚴妍講到這兒,停下來,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我看過那個女孩,瘦得像個骷髏。可她才25歲。以後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何飛燕恨恨地一拍桌子:“黎配皇簡直是人面獸心。是畜生。是混蛋。”
嚴妍把杯子墩在桌上:“所以,我才要讓他知道,正義雖然會遲到,但一定會來製裁他。”
何飛燕不解:“小雨為什麽不去告發他?她完全可以報警。”
嚴妍垂下眼瞼:“因為黎配皇拍了她的裸照,威脅她。”
“什麽?這個王八蛋。太卑鄙了。簡直不是人。姐,你要早告訴我這些,今天我一定把視頻發網上去。讓他去坐牢。”
“這些都是聽小雨家人說的,不算證據。警察也不會采納一個瘋子的話。唯一那段視頻也只是家暴內容,根本無法定罪。”
何飛燕覺得有哪裡不對,想了想問道:“不是說視頻都被黎配皇逼著刪掉了嗎?怎麽還會有這一段留下來?”
嚴妍解釋道:“小雨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在黎配皇逼迫下找出了其他幾處攝像頭,卻故意留下書房那個。夾在一本小說裡,是江婷,也就是姑姑最愛看的一本小說裡。所以視頻才被留下來了。我聽完這個故事,特意去他書房找了出來。”
小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她清醒時會說起這些事,家人就都記了下來。
他們不知道嚴妍認識黎配皇,嚴妍高價收購了他們的舊房子,而且還為小雨找了一家很好的療養院,幫他們付了一年的費用。這家人很信任她,什麽都跟她說了。
何飛燕還是有些不解,問道:“難道黎配皇不會收拾書房,把江婷的那些東西都扔掉嗎?他就不怕觸景生情,看到亡妻的東西,害怕?”
嚴妍冷笑出聲:“他這種人要知道恐懼,做事就不會這麽沒有底線了。江家人也懷疑過江婷是被黎配皇害死的。到處找證據。不過,黎配皇這麽聰明,就算妻子真是他害的,所有線索也都被他抹掉了。”
“他為了在人前繼續扮演情深意重的角色,對江婷的遺物表現的特別珍惜,從來不許人碰,也不許人亂扔。這可能就是視頻陰差陽錯能留下來的唯一可能了。”
何飛燕沉思了一會兒,頗有感悟道:“也許這是江婷在天有靈,為自己伸冤呢。”
嚴妍喊服務員進來往火鍋裡添了些水,趁著何飛燕沉浸在對小雨和江婷的同情中,她吃了幾口菜,又撈了些肉給何飛燕,這才說道:“別想了,先吃吧。吃完回去,看看彭戰找到些什麽。”
何飛燕忿忿不平:“我們還能做什麽?頂多把視頻發網上去,讓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混蛋。又不能用法律製裁他。想想就來氣。你說,江婷不會真是他殺的吧?然後又偽造了自殺現場?”
嚴妍搖頭表示不知:”有些事說不清楚。在那種情況下,江婷也許已經不願意活著了。死可能是最好的解脫。“
“那她死的也太不值了。如果是我,我一定把黎配皇拉上一起死。憑什麽讓他活的這麽逍遙自在。還坐擁這麽一大筆遺產。對了,他們結婚也有好幾年,為什麽沒有孩子?”
“有過一個,流產了。被他打的。”
“馬德,我吃不下了。你說有這樣的領導,惡心不惡心。大郭怎麽就能跟著他乾下去呢?不會是近朱者赤、有樣學樣吧。”
嚴妍看何飛燕一臉擔憂,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明明還喜歡人家,為什麽不去問他呢?”
“我不去,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
“你看,你心裡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姐,別說我們了,說說你吧,幸好你沒對黎配皇動心,不然......哎呀,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也真夠不要臉的,霍霍完江婷,又來打你的主意。他一定是看上老大留下來的遺產了。又想撿便宜,幸好姐你英明,沒上他當。”
何飛燕自顧自說著,突然看到嚴妍瞪自己,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錯話了。忙改口道:“不對不對,老大的遺產不算什麽,姐你憑自己本事努力開創事業,姓黎的那個畜生是看上你賺錢的本事了。他又想坐享其成。姐,你可千萬別動搖。”
“我有這麽蠢嗎?”嚴妍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當然沒有。姐,你說的要搶管家的事,什麽時候實施。我幫你。”
她趕緊轉移話題。
嚴妍果然對這件事更加感興趣,看了看桌上的殘羹剩飯,喊了服務員進來結帳。
結完帳,她問女服務員:“你們店裡的名片給我來一張。”
女服務員高高興興出去拿名片,何飛燕奇怪問道:“姐,你不立即就找他?”
“不找,都喝多了,有事也說不清。你找的代駕呢, 我們趕緊回去,我想盡快看到那段視頻。”
兩個微醉的女人離開後,躲到一旁的小老板才敢露面,看著兩個人風卷殘雲留下的殘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也太能造了。”
“嗯,還能喝。一人三瓶。”小女服務員在老板後面伸出三個手指頭,跟著總結。
“不過,老板,看她們兩個不像那種壞女人,人家醉了也沒糾纏你。直接走了。”
小老板手背後,若有所思說道:“也不像什麽好女人。”
哎,長得帥活得累,開個飯店經常被女顧客吃豆腐。他容易嗎?
一身酒氣的嚴妍回到家就被女兒嫌棄了。
“媽媽,你好臭。快去洗澡。”
嚴妍聽話的走向衛生間,心想這孩子簡直遺傳了她爸爸的潔癖,親一下也不讓親。
等她把自己洗漱乾淨出來,酒意也消了大半。
嫋嫋正坐在餐桌旁邊和趙姨玩跳棋。
自從上次與趙姨深談後,她已經收斂很多,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可以從余家母女久未上門再來找茬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