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看林依然那要拿人開刀的架勢,以為下一秒自己就要挨打呢,聽到原來是在關心嚴妍行蹤,這才放下心來。
“她出去了。一早就出門了,說去辦點事。”
“出去?不是下午三點的飛機嗎?她出去這麽早幹什麽去了?你怎麽不攔著?”
“我哪知道她幹什麽去。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再說她那脾氣,我能攔得住?”趙姨使勁把墩布在地上擦了兩下,以發泄不滿。
林依然一隻腳踩上去,逼停了趙姨:“是不是蛔蟲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余白媽媽的攝像頭。24小時全方位,超大容量自帶回放功能。”
“你胡說什麽?”趙姨手裡的墩布直挺挺立在胸前,呈應戰姿勢。
林依然輕飄飄扔出一句:“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不過我有個朋友是律師,之前跟他谘詢過,你這種行為違法。這叫侵犯別人隱私權。可以判刑。好像1到3年,也許情節嚴重判個5年也說不定。”
趙姨臉色大變:“判判判刑?”X﹏X
林依然嘿嘿冷笑:“上次那個戶口本是不是你偷的?”
趙姨把墩布把摟到胸前,強自鎮定:“你別胡說,不是我。”
林依然又嘿嘿笑了兩聲摟住趙姨的肩膀:“這件事不是你乾的別的事總是你乾的。查實證據讓你分分鍾進派出所。”
林依然的視線故意緩慢的在客廳裡掃視一圈,逗弄道:“家裡安裝了隱形攝像頭,高科技,能錄下你做間諜打電話匯報軍情的全部鏡頭還有聲音。趙姨,好自為之啊。”
她以首長閱兵的架式,重重拍了拍趙姨的肩膀。
看著臉色蒼白,眼神到處亂瞄的趙姨,林依然心裡高呼一聲:MMP,終於也讓這臭婆娘嘗嘗整日被人盯著是什麽了。
一大早,嚴妍就來到花旗銀行,銀行經理看到她手中的黑卡,熱情地把她迎進VIP廳。
她摘下墨鏡:“我要拿保險箱裡的東西。”
......
前往非洲的飛機遇上了強烈氣流,在劇烈地顛簸中,所有人都驚慌失措,連一向鎮定的余行泰都白了臉,嚴妍反而在顛簸中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她還是那個哭著偷偷在槐樹下埋寶貝的小女孩。
“喂,你在幹什麽?”一個個頭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雙手插兜,歪著頭,趾高氣昂地看著她。
小女孩茫然四顧,她怎麽回來了?
小男孩一腳踢過去,把她剛埋好的土堆踢散了。
“你幹什麽?”小女孩站起來,狠狠推了那個小男孩一把。小男孩跌坐在地上,眨眼間又站了起來,不服氣的上前就要揍女孩,卻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給攥住了拳頭。
一個看樣子比他們大三四歲,個子高一頭的大男孩站到兩人中間,他把女孩護在身前,掏出手絹給她輕輕地擦掉臉上的淚珠。
溫柔說道:“不哭,我帶你去搭一個更大更好的城堡,不要他這個。”
“城堡?”小女孩不解地低頭,瞧見剛剛還在樹下的自己竟然站在一片沙灘上。她腳下聳立著沙子堆成的城堡,城堡有一處坍塌了。
這可能是剛才那個小男孩跟自己發脾氣的原因。
小女孩跟那個小男孩道歉,小男孩不理她。她的手被大哥哥牽著,來到一片更大更好的城堡前。
大哥哥笑著告訴她:“這是送給你的家。”那聲“家”字格外鄭重。
看著眼前大片聳立的巍峨城堡,
嚴妍笑醒了,這些片斷不是夢,這是小時候的她唯一一次旅行。 氣流顛簸已經結束,她怔怔地望著飛機下降時舷窗外的天空,腦海中閃現一個念頭:那個大哥哥是余白嗎?
余行泰幾天沒休息好,又經歷了剛才一場虛驚,整個人無精打采,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嚴妍想要安慰他兩句,又忍住了。
現在最能安慰老爺子的,就是看著余白活生生站在面前。其余的都是廢話。
下了飛機,早有余白公司安排了人接他們去賓館。
嚴妍瞧舉牌子的女孩面熟,那女孩主動自我介紹:“余老先生,余夫人,曹總讓我來接你們。我是余總的助理LILY。“
嚴妍聽著這稱呼別扭,提醒她:“LILY,叫我嚴妍就可以了,謝謝你特意跑一趟。”
LILY偷偷打量嚴妍,怎麽瘦成這樣了?
余行泰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夜色中看上去更加嚴肅。兒子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心急火燎嘴上都起了血泡,在別人面前仍舊裝作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
如果連他都慌了,這個家就徹底垮掉了。
許是余家父子的威壓讓助理LILY感覺差不多,她坐在車上簡單介紹這次出事的情況時,說得顛三倒四,邊說邊哭起來,聽得嚴妍直皺眉頭。
余行泰問了幾個問題,第一、現在救援隊還在搜救嗎?第二、當時一起出事的還有沒有其他人,有沒有新發現?第三、直升機出事原因是什麽?黑匣子找到了嗎?
LILY整理了一下情緒,在余行泰的鎮定發問下,漸漸找到了當助理的感覺,簡要的回答了問題。
直升機出事地點在原始森林上空,接近大峽谷,給搜救帶來一定的困難。出事原因目前還不了解。黑匣子還沒找到。當時飛機上應該一共有三個人。一個飛行員,還有一個就是余白和非方工作人員。
但,三人都下落不明。
嚴妍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自言自語道:“沒有找到就證明還活著。這是好事。”
余行泰明白她的心思。
人失蹤,有可能是死了,也有可能是活著。
如果真發現了遺骸,那他們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車停到賓館前,大廳裡有個神情憔悴但容色動人的女人主動迎了上來。
LILY趕緊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曹希曹總裁。這次搜救一直由曹總指揮,她已經幾天沒合眼......”LILY還想繼續為領導美言,被曹希冷漠打斷。
“伯父,發生這種事我們很抱歉。本來應該是我來這邊談個業務,因為臨時有事改讓余總替我過來公乾。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們已經在極力搜救。真的對不起。”說完,她深深的向著余行泰鞠了一躬。
余行泰不由自主的就在腦海中閃過曾經參加同事葬禮時的鞠躬情景,莫名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