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某病床上。
剛剛獻完血的彭戰暈倒後不久,清醒過來。
他暈血,自從那次宋巧音為了他割傷了手之後,他就莫名其妙的開始暈血。
可能是心裡疾病。
自從知道自己徹底失去宋巧音之後,他就常常在夢裡夢到她。
夢到她把那瓶本屬於他的冰鎮汽水送給了別人。
夢到她突然衝出來,像個英雄一樣救了自己。
他看到她的手不斷向外湧著鮮血,怎麽都止不住。
看著她蒼白的臉,他怕就此失去她。
可是不論他怎麽呼喊,她都不回頭,一個人走進黑暗裡,手中的血不停地流,滴到地上,滴到他的眼睛裡。
他在這樣的夢裡醒過來,每次都會心痛地無法呼吸,獨自在黑夜裡坐好久好久。
再找到她,他總覺得還能贏回她的心。也有信心讓她重新愛上自己。
哪怕她變了樣子,哪怕她已經結婚,這都不是阻礙他愛她的障礙。
為了順其自然的接近她,他打著要與她所在單位合作的旗號,點名要她對接業務。
她故意裝作不認識他,他隻好每天出現在她上下班的路上。也多虧如此,他才能在她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救了她。
即便這樣,她仍然堅持自己是嚴妍,不是宋巧音。
他知道那三個字可能是她人生中的噩夢。她不想再想起吧。
自從十八歲的巧音捐獻骨髓後,妹妹彭歡的身體日益康復起來。為了讓她得到更好的照顧,爸媽研究後,決定帶著妹妹移民去國外生活。
他們選擇了生活節奏慢,環境優美的挪威。那裡靠近北極,有絢麗多姿的極光景色。
挪威的森林把整個國家點綴成了綠意盎然的景象。
他們在一處峽灣附近定居下來。
峽灣下方的河水,靜靜的流淌在山脈之間,天空中,藍天和白雲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置身於潔白冰川之間,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彭歡的病很久都沒有複發。
而他,為了尋找那個他不小心弄丟的女孩,選擇留下來。
可是,他卻忘記了,她是個倔強的女孩。
一旦她決定的事,就再不回頭。
他躺在病床上,聽屬下報來手術室那邊的情況,默默地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一切。
當他的血液從身體裡,抽,出來,想像著它們輸進余白的體內時,他終於釋然了。
也許,這也是一種與她在一起的方式。
半年後,當他把公司的重要業務都轉移到挪威時,他約了嚴妍。
雖然嚴妍沒有拒絕,她卻把約會的地方改到了中衛。
面對著漫天的黃沙,他想說的那些話都被灌成了沙子。
望著黃河邊的那些房子,他有些不明白的問:“你為什麽要選這裡建民宿?除了振興鄉村那個理由。”
嚴妍笑著慢慢地為他煮茶,看著白色透明的水漸漸變成了棗紅色,她才開口:“我希望在我喜歡的地方都能有一個溫暖的地方,用來招待朋友,與家人團聚,又或者一個人靜靜心。說不定有一天,我會把民宿開到挪威去。”
嚴妍看了看詫異的彭戰:“彭歡前不久聯系上我了,告訴我你準備離開。”
“多嘴。”說完,彭戰喝了口茶,問道:“你不恨他們了?”
嚴妍目光望向他身後,慢慢說道:“我說過我恨他們嗎?現在想想,每個人的立場不同吧。為了自己的孩子,作父母的難免自私。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
“那我邀請你去挪威玩,當然,帶著你家余白。”
“不去。雖然不恨,不代表就要見面。人生最美好的結局,莫過於相忘於江湖。”
彭戰愣了一下,突然自嘲道:“恐怕這是你對我的臨別寄語吧。”
嚴妍噗嗤被他逗笑:“其實,你救余白我還沒好好謝謝你。這樣吧,以後但凡我開的民宿,不論在哪個國家哪個地方,只要你想住,都免單。這可是VIP待遇。”
彭戰看著她的笑顏,第一次感覺那個當初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言聽計從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可能這一生他都找不回來了。
不過,也許挪威的極光照耀下,總會有新的人生,等著他開始。
(這是第一篇番外。關於彭戰的心路歷程,後面還會有)
守婚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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