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子提著母親交給他的飯籠,裡面裝著父親和大哥的吃食,他要抓緊時間給父親和大哥送過去,竹篾做的飯籠並不能很好的保溫。
三娃子姓林,名三娃,年六,家中親屬六人,除父母外有大哥二哥以及小妹,大哥年長隨林父在漁船上乾活,二哥年長三娃子一歲,平日裡幫林母做做家務,小妹年幼,天真可愛,家中隨處玩鬧。
送吃食的路三娃子已經走過很多遍了,十分熟悉,熟絡的和村口大樹下的村中長輩打個招呼,正準備向平日裡林父和大哥乾活的地方趕去,卻看見村子外面林父手裡正抱著一個人,急忙慌張的向村中趕來。
“爹~”
三娃子緊張的叫了一聲。
林父並無應允,而是看向村口乘涼的一位老漢喊道:“根伯,這個人還有得救,還活著”
村口的幾位老漢聞言而動,其中被稱根伯的老漢上前來觀察一番,拍了下手,歎了一聲,
“哎,怕又是那湖中匪徒所為啊”
接著看向林父快速言道:“快,送我家中,家中還余些草藥之物。”
三娃子懵懂,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情,出了什麽情況,只能看向林父,又喊了一聲,“爹”
林父這才回頭,急忙道,“三娃,你大哥一會就過來了,你跟你大哥先回家,給你娘說一下,我在根爺爺家裡啊”
三娃子所在的村子西面有一湖泊,曰上湖,上湖接軌洛國第一大河流“通明河”,通明河為洛國主要河道,自然水盜漕幫無數,平日裡從通明河飄下來的事物不是沒有,但少見活物。
三娃子的大哥很快來到,問了三娃子幾句就與三娃子一起回到家中,林母不見林父,問及幾句,了解情況之後,隻言幾個孩子在家中自己玩耍,隨後便找林父去了。
沒過多久,林父和林母回到家中,林家大娃好奇問了兩句,卻被林父隨口一句“無事,別問太多”給打發了,這讓豎著耳朵偷聽的三娃子喪氣不小。
這件事情對於三娃子而言,充滿著新奇。
第二日,三娃子還偷偷拉著二哥和幾個小夥伴跑到根老漢屋外偷看,卻也隻從門縫中看到一個朦朧躺在炕上的人影。
小孩子的好奇心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幾日便忘了乾淨,三娃子依舊是哪個三娃子,每天過著割豬草,送飯食的日子。
時間過了月余。
“林家老大,林家老大”
林父那一輩排名老大,村中一般稱林家老大。
三娃子正在屋中陪著小妹嬉戲,突然聽到屋外有人呼喊,抬頭一看,
“根爺爺,”
根老漢站在林家的籬笆外,接著問道:“三娃子啊,你爹在不在家?”
三娃子搖搖頭,“不在,爹和大哥很早就去湖裡補魚去了”
聽到三娃子如此一說,根老漢又想著湖邊走去,腳步卻是有些急促。
林母此時從裡屋內走去,詢問道:“剛誰來了?”
“根爺爺”三娃子俏聲應了一句,“找爹的”
“哦”林母思索一下,不解其然,接著臉色忽然一變,質問道:“你二哥呢?”
三娃子眼光迅速一閃,沒有應話。
“還不去把你二哥叫回來吃飯,一天天的就知道跑出去瘋玩”
耳邊充斥著林母的吼聲,三娃子踩著步子找二哥去了。
當三娃子和二哥回到家中之時卻發現打魚的林父已經歸來,正和家中的根老漢說著話。
見三娃子和林二哥歸家,林父和根老漢話語明顯一頓,現場忽然出現一股靜逸。
三娃子瞪大的眼睛看了看林父,林父眼光中帶著閃爍,又看了看根老漢,微慌忙的稱呼一句,
“根爺爺”
林二哥也稱呼一聲,接著腳步一甩跑到了側屋裡,生怕遭到屋內的林母突然暴打。
根老漢笑出褶子,“三娃子好啊,跟你二哥出去玩了吧”
三娃子不明白林父的眼神,心裡有些慌亂,沒有應答,學著二哥的樣子,跑到了側屋中。
屋內,根老漢拍了下腿,起身站立,“林家老大,這也是個路子,我觀此人些許日子,不像賊子做派,品行倒是端正,加上你對他也是有恩,娃子跟著,應受不了多大苦。”
林父茫然的點了點頭。
林母還客氣一句,“根伯,留下來食個飯吧”
根老漢背著手,“不了,我還得回去看看,林家嫂子你和林家老大好好琢磨琢磨。”
夜裡,湖風一起,頓有烏雲四掠,白空一閃,下落一道轟雷。
三娃子一個抖擻,瞪大的眼珠子,額頭有著汗漬,又是一道白光,三娃子看清了屋內的場景,林二哥睡姿奇特,一手搭在三娃子臉上,一腳卻甩到了林大哥的腹部,
三娃子甩開林二哥的手,心說,難怪剛剛做了可怕的夢。
“轟~”
雷鳴聲響起,三娃子側個身子,準備繼續休息,卻看見裡屋的門縫裡還有著燭光,
爹娘還沒睡麽?
裡屋內,昏黃的燭光閃爍著,林母加了加燈油,聲音帶著點腔,顯然剛剛哭過。
“當家的,我就是舍不得娃兒啊”
林父坐在抗上,埋著頭,不知道思考著什麽,旁邊是熟睡的年幼小妹。
林母情緒變的激動,“這一走,可能就一輩子都看不到三娃一面了啊!”
“我哪裡不曉得”林父悶聲回道:“可這也是一條路子啊,大娃年長,日後接我的手,小妹後日嫁人,自然不愁,二娃以後做做莊稼亦能養活,三娃......三娃......哎,根伯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此人是我救回的,當時我見此飄在湖中,身上雖有血跡,可見其穿著不像賊子一般,後來我也觀察些時日,說話的口氣就似鎮裡的大老爺一般,應不是賊子一輩,”
林父雖是粗人,卻也懂得什麽事情該做的,什麽事情做不得。
“可......可......”林母歎了一聲,“哎~”
林父接著道:“就像其所言,是個大夫,三娃跟著學學,後面說不成也成了高高在上的大老爺。”
“......”
側屋內的三娃子提溜著雙眼在黑夜中閃著光芒,聽及爹娘言語,自己以後要成為高高在上的大老爺了?想起村中人提起的大老爺氣派,三娃子就有些興奮的睡不著覺。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啊,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衣服都有著大寬袖子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