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了?」
就在這時、搭檔的奎因頓走進了帳篷。
「外頭的宴會結束了嗎?」
「不、雖然還沒有……但明天就會死的家夥的長相,我可沒心情去記」
「也是啊……」
兩人的表情都非常的陰沉。
「所以、你想起什麽了?」
「啊啊、是那個少年的事」
戈爾德將希德的履歷書遞給了奎因頓。
「希德·卡蓋諾……這家夥怎麽了嗎?」
「白天適應性測試的時候,總感覺有些即視感呢」
「是怎麽樣的家夥?」
「是個黑發黑眼的平凡少年。測試也一瞬間就結束了哦」
「啊ー難不成是那個、誇張地摔倒的家夥?」
「沒錯、想起來了?」
「啊啊、剛才的宴會還過來巴結我的呢。明明都沒想記住,這不都記住了嗎。那個希德怎麽了?」
「是即視感啊。總覺得在哪裡交過手,就試著回想了一下,結果想起來了啊。那和……吉米那·塞寧交手時所感受東西很類似」
「你說吉米那」
奎因頓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那是我過去、唯一沒有看穿實力的對手。我現在也還記得那一天。『常勝金龍』首次敗北的那一天……」
這麽說著戈爾德搖了搖頭。
「不過、應該是錯覺吧。像吉米那那樣的男人要是有好幾個那還得了,即視感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嘛、也是啊。吉米那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那個男人……是真的別具一格。那時的敗北即使是現在也仿佛近在眼前……」
「我們人生的齒輪就是因為輸給那家夥才開始錯亂的」
「——!我沒有認同那家夥。不想去認同他!不打倒那家夥的話,我就再沒有辦法向前踏出一步!!」
「同感。但是據說吉米那其實是那個暗影哦」
「好像是呢」
「再怎麽說暗影也沒轍吧」
「……暗影是沒轍了啊」
那是以壓倒性實力擊敗貝雅托麗克絲和愛麗絲兩人的存在。即使是沒有親眼目睹那場戰鬥的兩人,也能輕易想象出自己毫無勝算的結果。
「人生還真是艱辛呢……」
「是啊……」
兩人歎了口氣。
「那麽、計劃怎麽樣了」
戈爾德向奎因頓問道。
「新人的總數大約100名。能用的家夥大概也就5個人吧」
「那5人計劃結束以後也將墮為奴隸嗎。剩下的呢?」
「排不上用場。和預想的一樣全都是棄子」
「是嗎……計劃沒有變更嗎?」
「啊啊。茲魯皮康諾是真的打算乾他一票。風險確實不低,但如果那家夥所言非虛的話,也的確有這麽乾的價值。成功之日我們的解放也完全有可能」
翻譯:弘岩315
「去夜襲背叛了國王派的領主的城池嗎……」
「啊啊。是拉吉塔伯爵。貌似伯爵在背叛國王派的時候奪取了莫大的財寶。雖然國王派為了將其奪回正在進發,但從王都到那裡有著相當的距離。暫時要花上一點時間呐。而我們則趁著拉吉塔伯爵大意的時候夜襲,將財寶悉數奪走然後就那樣逃往國外。這樣的計劃、不是戰時根本就不可能達成啊」
「很像是茲魯皮康諾會乾的下流做法呢。但是果然風險還是太高了。雖說是小規模的城池但對面也有500人的正規軍吧。我們可是只有100人啊」
「所以才要帶著棄子去夜襲啊。趁著棄子們搗亂的時候隻搶走財寶跑路就好。沒必要獲得勝利」
「但是……所有棄子都會死的啊」
「我明白。但是我們是奴隸、只能乖乖聽從命令吧!為了獲得解放只能這麽做啊」
奎因頓大聲怒吼著叩響了桌子。
「抱歉……說了多余的話。我們只是服從命令而已。達成作戰,獲得解放,一切就結束了」
戈爾德仿佛放棄般地吐歎了口氣。
一股沉默在兩人之間飄蕩。外面宴會的喧囂厭煩地傳入了耳中。
「人生、總是不能如願啊。我曾經相信自己能夠做得更好一點的……」
「……是啊」
「呐,奎因頓。你在得到解放後準備乾些什麽?」
「幹什麽……畢竟也沒錢只能到鬥技場再賺了啊」
「是嗎……我準備回鄉下去。回到鄉下,開個道場」
「道場?你嗎?」
奎因頓注視著戈爾德的側臉。
「已經差不多,該看到自己的界限和現實了。別看現在這樣以前我可是一直以頂點為目標走過來的。相信著只要不輸的話總有一天能夠立於頂點。但是、我理解了啊……」
「戈爾德……所以你才、一直為了不輸……」
戈爾德伏下目光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即使是那樣的我也還有剩下的東西。那就是這雙眼睛——能夠看穿對方實力的力量。只有這點我自認為是相當不錯的地方。這次準備用這雙眼睛來培養人才呐。看穿門徒的才能並且引導他們。不壞吧?」
「啊啊,確實不壞……」
奎因頓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總有一天、我要鍛煉出能夠超越暗影的弟子。然後將我沒能夠視線的願望,托付給弟子。然後……那個、奎因頓。你也要一起來嗎?」
戈爾德像是有些害臊似的撓了撓側臉。
「哼……」
奎因頓笑了出來。
「給我酒」
向喝乾的酒杯中重新倒入琥珀色的威士忌,戈爾德將其遞給了奎因頓。奎因頓則是將其一口飲盡……。
「……咳、咳!」
嗆到了。
「這、這酒還真勁啊……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這是叫做威士忌的酒。據說使用被稱為蒸餾的新技術釀造的。很香吧」
奎因頓無言地遞出了杯子。
在戈爾德重新往裡頭倒入酒後,奎因頓這次慢慢地、像是在舌頭上打轉那樣的細細的品味著,然後開口道。
「……真不錯」
「畢竟是高價酒呢」
「那麽……即使是為了酒錢也得好好乾啊」
「……是啊」
「道場嗎……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教別人些什麽」
「真是好笑啊」
兩人所在的帳篷直到很晚都亮著燈。
我感受著早晨清爽的氣息走出了帳篷。
這裡還殘留著昨晚宴會的痕跡。
還真沒想到會有歡迎新人的宴會呢。肉也好酒也好還有甜食都可以盡情的吃。大家都情緒高漲地傾注著。我也偷偷地向奎因頓獻媚了一番。
「起來了嗎,小子」
「啊、你好」
被辭掉工作從鄉下來的大叔搭話後,我向他點了點頭。
「今天的任務就要開始了。好好地穿上鎧甲吧」
「啊、是這樣呢」
在最開始加上一個「啊」是讓人看上去更像龍套的訣竅。
其實就在昨天、有向沒有武器防具的人出借過皮鎧和槍。無論哪個都是二手貨。嘛、也沒辦法嘛。
皮鎧又輕又薄十分易於活動。雖然對我來說只要不妨礙行動就可以了,但若是被問到這真的有防禦性能嗎的話那就有些存疑了。
槍也是很普通的槍。與必須擁有一定技巧的劍不同,無論是誰什麽也不用考慮的突刺出去就能刺到的吧。確實是相當有雜兵感覺的兵器呢,我還挺中意的。
裝備了這樣的皮鎧和雜兵槍的我——呼呼呼、不管從哪裡看都是個新人龍套士兵呢。
「這不是很合適嗎」
「啊、也沒有啦」
「加油啊小子」
「啊、非常感謝」
賣掉了田地的大叔與將老婆抵押了的大叔出言向我搭話。雖然他們也穿了和我差不多的裝備,但是比起士兵,他們看上去更像山賊。就算這樣據說也是正經人真是讓人吃驚。
「嘛、若是遇到危險的話我們會保護你的,你就盡管放心好了」
「如果累了的話行李就給我拿吧。別看我這樣之前在村裡可是最有力氣的人呢」
「要是發生了什麽的話說出來就好了,我可是曾經空手吧野豬打飛過的啊」
大叔們展示起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肌肉。雖然有些嚴厲但是性情十分溫和的大叔們,似乎昨天就已經決定由我和這三個人組成一隊,四人為一隊共同行動了。
「啊、非常感謝!作為回禮讓我來幫忙按摩肩膀吧!」
「哦、是嗎。實際上肩膀確實僵得挺厲害的呢……」
很好、這樣一來就能成為巴結看上去很強的人為其揉肩的龍套角色了。
其實他們肩膀有些僵這一點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很擅長按摩。我自負對於人類的身體還是具有相應的知識的。既然理解應該怎樣毀掉,那麽反過來自然也知道要怎樣治好。
我接觸了一下坐在那裡的大叔的肩膀確認了一下骨頭與肌肉。看來原因是肩胛骨周圍的肌肉太過僵硬,以及脊梁骨有些歪曲呢。
借助手來一邊活動骨頭一邊令肌肉放松下來。因為只有這樣的話還是有極限的所以我便偷偷注入魔力在此之上更進一步的令肌膜也加以放松,將脊梁骨與肩胛骨調整了一番。
很好、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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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厲害!肩膀像羽毛一樣輕盈了!哦哦哦、什麽啊這是!?」
大叔滿面笑容的晃動起肩膀來。
是吧。我可沒白拿姐姐和阿爾法她們來做實驗啊。
「哦哦、真的嗎!其實我的脖子也有些疼啊……」
「我最近腰有些疼啊,可以拜托你嗎?」
「請、請教給我吧」
我對剩下的兩名大叔也進行了施術。說不定作為整形師或是按摩師,不如說是作為醫生感覺也能成為不錯的路線。影之實力者對於醫療也十分精通呢。
「太棒了!好像有種能飛上空中的感覺呢!!」
「這樣就算來一百個人也不是我的對手啊!!」
他們能高興比什麽都好。
據說人能通過讓他人感到高興,同時自己也感到喜悅的生物。喜悅是能夠傳染的。
原來如此、對我來說似乎直接的喜悅要更好一些呢。
「你們幾個要出發了哦!!將行李整理好排成四列!!」
奎因頓發號了命令。然後、我們的行軍就這麽開始了。
白天休息了一個小時,除此之外幾乎就是一直步行到了日落。
雖然大家與現代日本人相比都很有體力,但這還是太辛苦了。因為宴會那麽豪華的緣故,還想著意外的能夠很好的做下去,但是從第一天開始就黑心成這樣啊……不、龍套只要什麽都不去想繼續走下去就行了。
不去違逆流向委身與其中,這就是龍套的法則。
但是從周圍的臉上也都看到了疲憊。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了似乎也進入了森林之中,差不多就算有脫隊者出現也不奇怪了。是不是已經走了50公裡以上了啊。
才第一天就如此勉強卻還是沒有一人掉隊的理由, 恐怕是部隊士氣高漲的緣故吧。像是一攫千金之類的,昨天的宴會上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呢。
沒有經過認真訓練,怎麽看都是拚湊出來的部隊,但要說到唯一的一個優點的話,那就是士氣高漲了。
但是、就算士氣再高肉體也是有著極限的。雖然不管幹什麽事情乾勁都很重要,但若是只有乾勁的話可是什麽都做不成的呢。
正當我考慮著這種事的時候,行軍停了下來。
「從這裡開始將火都熄滅,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戈爾德發出指示之後,再度邁出了步伐。
今晚月亮十分明亮真是幫了大忙。光透過樹叢照射了進來。
借助著那微弱的光芒,我們又在森林中走了一會兒。
「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
大家放松的舒了口氣,像是倒塌了一般紛紛坐下。
「但是、絕對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禁止竊竊私語。火也不要使用」
「可是戈爾德先生,不用火的話飯……」
「今晚不吃飯了」
「誒?」
「這裡是拉吉塔伯爵的居城附近。等到城裡的人們入睡之後就趁機夜襲」
大家雖然都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動搖的氛圍還是擴散了開來。
「不用擔心,雖然可以理解你們的不安,但這是場必定能夠取勝的戰鬥」
戈爾德為了讓大家安心下來,笑著說出了作戰的詳細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