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香終於忍不住了,問:山丹,怎的啦?
山丹這才發現孫香,就笑著說:香姐,沒事兒。
孫香:胡算計領他兒子來幹啥啊?吵吵巴火的。
德義本來就有氣,就頂了孫香一句:不用你管!
山丹:德義,怎麽說話呢?
德義轉身進了屋。山丹向孫香尷尬一笑,說:德義正在氣頭兒上呢,你別怪他啊。
見德臣也不是好眼神瞅自己,孫香這才笑著說:一個小孩子,我怪他什麽。行了,你們忙吧,我也該吃飯了。
山丹一捅德臣,拉他進了屋。
斯琴拉過德義問:德義,你把事情說清楚,別悶著不吭聲兒。這要是去了衛生院,以胡算計那人性,不得把全身都檢查個遍他能出來啊?怎麽什麽都敢答應人家?
斯琴明是說德義,實則是怪山丹。
德臣:媽,別這麽說。咱們家德義惹了禍,就是負責。
斯琴:那也得看看是誰?胡算計,那可能算計到你骨頭渣子裡!這回好了,咱們還主動讓人算計。
山丹笑著說:媽,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這樣答應他,就是要堵住他的嘴,要不,以後滿達一有什麽事兒,就賴咱家德義打完留下的後遺症,那咱還受得了嗎?雖然這一次花了錢,檢查清楚,再往後就沒有囉爛了。
德臣:是啊,媽,山丹說得在理,一時吃虧,總比一世吃虧強。遇到不講理的、瞎算計的,咱們就不能給他留話柄。
斯琴:老人多言,必討人嫌。行啦,你們怎麽整都有理。德義,我再問你,你和滿達因為啥打架?
德義:沒啥,就是鬧玩兒鬧急眼了。
斯琴關切地追問:他沒打壞你吧?
德義:沒有。
…………
趴牆頭兒看熱鬧碰了一鼻子灰,孫得沒有在乎。她進了屋就和扎那笑嘻嘻地說:這回,老敖家要攤上事兒啦——
扎那:怎地啦?
孫香:他們家那個小崽子德義,把胡算計家的小崽子打了。
扎那驚訝不已,忙問:啥?你說德義打了靜秋?為啥啊?
孫香瞪他一眼:打靜秋幹什麽玩意兒?她那麽點兒扛打嗎?
扎那:你不是說小——那啥嘛,胡算計家不倆孩子嗎?
孫香:是我說錯了,行不?遇到你這死心眼兒的氣死都不知道怎死的。是把他家的大崽子——就是胡滿達給打了。據說打的鼻口竄血,人家胡算計不幹了,大清早就找上門來啦。
“啊?不能吧?德義平實挺老實的啊?”扎那有些疑惑。
孫香樂了:老實的是外表,壞的是內心。這回,夠他們家喝一壺的。金山丹還裝呢,說帶人家到衛生院去檢查,醫藥費她都管,這不正中胡算計的計了嗎?我看啊,可得錢花嘍。
扎那:如果真是這樣,那可麻煩了。胡算計這小子可難纏啊。那啥——你別那樣幸災樂禍行不行?
孫香:不用你管!管好自己得了。還有啊,從今天起,那藥我不喝了!
身強力壯的扎那立馬蔫了下來,趕緊求情:別的啊——
…………
德臣吃完飯就要走,山丹抱著喜鵲趕緊拉住他,塞給他手裡一些錢。
德臣:真帶滿達去檢查啊?
山丹:那你要去幹啥?
德臣:我就想找胡算計好好說說,本來沒啥事兒,道個歉就算了。
斯琴歎了口氣,說:胡算計是那種輕易就算了的人?去吧,
破財免災。以後啊,讓德義少搭理他家孩子。對了,德義呢? 德臣:剛撂下飯碗就不見了?
山丹:估計又跑出去玩兒了。我說德臣,你不能再對德義那樣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覺得,這裡邊肯定有事兒,哪能鬧玩兒鬧急眼就打人的?德義不是那樣的孩子。
斯琴:可咱家那個強種,啥也不和咱們說。從他嘴裡問不出實話來,怎麽辦?
“媽,你也別操心了,肯定沒啥大事兒。”德臣又對山丹說,“那我去老胡家了。”
山丹:好好和人家說,別傷著人家。
“我會處理好的。唉,是癤子總會出頭兒的。這回不出頭我就硬擠,豁出去感染了!”德臣說完親了親山丹懷裡抱著的喜鵲。
“千萬別!要是那樣的話,越治越大發了。”山丹笑著說。
德臣一走,斯琴就雙手合實向長生天祈禱……
…………
德臣來到胡算計家時,他正在院裡四處搜尋,包括雞窩和草堆,時不時就破口大罵:你給我滾出來!今天你就是藏到耗子洞裡,老子也要把你掏出來。
德臣問:胡大哥,找啥呢?
胡算計看是德臣,笑了一下,說:滿達這孩崽子,飯沒等吃完就跑了。我在外面找了一大圈兒都沒找到,肯定是藏在家裡哪兒了,以為我不知道“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個道理呢。
德臣心裡偷偷在樂,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裝假驚訝地說:那可怎麽辦啊?我等著帶他去衛生院檢查呢。
胡算計看了看德臣,沒說話,像鬼子進村一樣繼續搜。
諾敏帶著靜秋走出屋,對德臣說:德臣來了。
德臣趕緊打招呼,諾敏有些不好意思,就對胡算計說:你別找了,滿達不願意去就別去了,也沒什麽大事兒。
胡算計立即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兒了,連珠炮地問:你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你是神醫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責任你負得起嗎?
諾敏:這一天都不夠你得瑟的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留後路!
胡算計:胡說八道!我這也是為了孩子好!德臣也是當父親的人了,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德臣:我能理解,能理解。胡大哥,別著急,我等著滿達。
誰能想到,就在胡算計翻天覆地搜尋的時候,樁子、滿達和德義正在臨溪峰下的河柳叢中密謀。
樁子站起身激動地說:德義,你真夠哥們兒意思,我最佩服義氣的人了。放心吧,這個事兒我替你擔了!
德義和滿達也站起來。德義說:這哪行啊?
滿達愧疚地說:德義,對不起,那天我睡迷糊了沒細想,如果我說自己磕的,也就沒事兒了。你家也沒什麽錢,我爸還硬逼著你們去給我檢查,我心裡也不得勁兒。
樁子拍了拍滿達的肩膀,像個俠客一樣,說道:滿達的責任很大,他不應該擠——他也是為了妹妹靜秋,我能理解。算了,不說這些了。這事兒交給我了,咱們這麽辦,肯定行。來,我是這樣想的……
三人又勾肩搭背地密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