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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有朵山丹花》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親近的人最心痛
  好人有好報。敖德臣在鬼門關的關口兒逛了一圈兒,被“愛”拉了回來,但他太累了,還得好好“睡”一大覺。至於什麽時間能醒——只有長生天知道了。
  “德義,你看看,你二哥是不是眼珠子還在動呢?他會緩過來的。他舍不得我們,一定會醒過來的。”山丹說完,竟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倔強的、堅強的、樂觀的草原金山丹,竟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哭訴著:德臣,你快睜眼啊!德臣,你說話啊!敖德臣——
  聽到山丹悲痛的哭聲,夏春雨等人進來了,強拉著把山丹攙到一邊兒,讓她穩定穩定情緒。
  …………
  山丹哭了一會兒,又突然擠出笑意,說:我不能哭,德臣不喜歡我哭。德義,馬上去找個臉盆兒,咱給你二哥好好洗洗臉。他是愛乾淨的,不能讓他有一點兒埋汰,我剛才看到他的臉上還有土呢……
  德義勸說道:嫂子,人家醫生不讓進屋,先不著急。
  山丹:不行。德臣是個乾淨的人兒,臉上有灰土怎麽行?去吧。
  德義沒辦法,隻好遵從,他剛要動,泰和就搶著說“我去吧”。
  泰和到超市裡買來新臉盆、新毛巾、新香皂。
  山丹問他:沒打水啊?
  泰和:姨,您別著急,我這就去。
  金鐙從一旁走了過來,說:山丹,我問了醫生了,咱們現在真不能進去,不然對德臣搶救不利。這些東西都先放著,等德臣醒過來,會用得上的。
  山丹不再堅持了。德義突然想到忘告訴大哥了,趕緊去給大嫂代小打電話。
  桂麗絲嘎查一些村民聞訊趕到,扎那、百歲、九月、巧鳳及胡算計等人都在其中。巴音和丁柱也來了,嘎查裡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們得到場。
  山丹的父母和大哥金青龍、大嫂馬大雁趕來了,山丹最要好的堂妹托婭也來了。
  山丹強裝著笑臉說:你們都來啦,沒事兒,德臣睡一會兒,他會醒過來的。
  大雁忍不住哭出聲來,托婭也拉著她哭。吉雅老淚縱橫,說:德臣,我的好姑爺,長生天保佑你快醒過來吧——我這苦命的閨女啊……
  寶力德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強忍著淚水,說:先別哭,德臣這孩子見不得咱們哭。再說,你這樣哭,讓咱閨女怎整?
  吉雅明白了,隻好收住了聲兒,悲痛的心情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
  消息傳給了喜鵲,真如晴天霹靂!如果不是回家的迫切心情支撐著,喜鵲肯定就倒下了!這是多麽重的打擊啊?父女連心啊!
  喜鵲一邊兒哭一邊兒收拾行李,同舍的婉玉、曉虹、雨婷都圍著勸她。
  雨婷:喜鵲,你別著急,他們不是說你爸爸就是輕傷嗎?
  喜鵲擦著眼淚說:如果真是輕傷的話,他們不會電話了。而且,也不會讓我回去的。
  婉玉:就算傷得重一些,現在的醫療技術這麽好,肯定沒問題。
  曉虹:就是。你爸人那麽好,你們草原人的長生天一定會保佑他的。
  雨婷:對,老天爺不會讓好人受罪的。
  喜鵲:謝謝你們。我心裡有數,我必須盡快趕回去。
  三人又打車送喜鵲到火車站,送她登上了回家的火車。
  火車上,喜鵲靠著車窗坐著,滿臉淚水。她望著窗外,腦海裡浮現著和爸爸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心裡默默禱告:老天爺啊、長生天啊,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他是好人——
  …………
  夏春雨的父親夏雲開和母親唐穎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唐穎幾步上前抱住了女兒,然後又推開左看右看,夏春雨撲在媽媽的懷裡大哭,唐穎愛撫著她的頭髮,說:不哭,不怕,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不哭啊。
  泰和把夏春雨的父母介紹給德臣這方的人。夏雲開要和寶力德握手,寶力德把手一揮,說了句“算了吧”,吉雅低頭哭泣,根本不正眼瞅夏雲開和唐穎。
  兩位通情達理的人,竟然做出如此不禮貌的舉動,也不奇怪。因為,兩人都不知道把心中的怨向誰發泄了。
  巴音、丁柱與夏雲開握手,百歲上前介紹說:這位是我們嘎查的巴音支書,還有扶貧駐村的第一書記丁柱。
  巴音說:誰家發生這樣的事兒都受不了,他們悲傷的心情、或者說是激動的情緒,你們都能理解是吧?
  夏雲開:能理解,能理解,沒事兒的。
  巴音:你要是有啥想法就和我說。
  夏雲開連連點頭。
  丁柱:您坐這兒,我站一會兒。
  夏雲開謙讓著。
  寶力德喊:別吵吵啦!消停點兒!
  …………
  大雁和托婭攙扶著山丹,她還盯著屋裡的德臣看, 嘴裡絮絮叨叨地說:你說你,一個瘸子逞什麽能啊?自己半斤八兩不知道嗎?姓敖你就驕傲啦?平時我心疼你,能乾的活兒我都搶著乾,怕你累著,怕你腿腳不利索有個閃失。你可倒好,還學會救人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行,救人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兒,但千萬別把自己救沒了啊!你得給我回來。德臣,你要挺住——
  走廊遠處傳來一位中年男子“哇哇”的哭聲,人們扭頭一看,是德君來了,代小攙著他。這位平時無法說話的漢子,頓足捶胸,他真的是悲痛欲絕啊。
  扎那和百歲上前,勸德君控制情緒,先不能進去,醫生不讓。
  德義轉身面向牆壁嘩嘩地流淚,他不敢看大哥。
  重症監護室門前,托婭勸山丹:姐,你別太過於傷心。你不是說雨過天晴的草原就會有彩虹嗎?你也要相信,一定會有奇跡的。剛才我聽說,醫生都要放棄搶救了,這不也搶救過來了嗎?我姐夫離不開你啊——
  大雁也擦了擦眼淚,說:托婭說的對。山丹,你要堅強,德臣醒來,你還得伺候他呢。你身體要是造垮了,德臣怎麽辦啊?
  “嫂子,托婭,我知道。你們別擔心我,我——我就是心裡疼啊,有刀子在剜我的心啊。我這樣和德臣叨咕叨咕,他就能惦記我啦——就趕緊——回來啦——”山丹又對著屋裡說,“是不是啊,德臣?你說你,咱家日子剛好一點兒你就整事兒,你說,誰稀罕你的化妝品啊?誰用你買啦?聽風就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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