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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五天,莯妍都過得極為謹慎,就連睡覺都不曾把五味石手鏈摘下來過,但是,這條五味石手鏈卻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弄得莯妍心裡不住地焦慮,生怕這條五味石的保證期過了失了效?
直到第六天大中午,連下了兩天雪的天空總算放了晴。
“奴才請四爺安,爺吉祥。”
“都起吧。”
“妾請爺安。”
“起。”四爺微微揚了揚下巴,看著蘇培盛把手上拎的藍洋瓷圓盒擺到桌上後,才對著莯妍說道:“膳房李太監做的點心,初一時你光吃點心,連晚膳都不顧了,想著你應是愛吃這一口,就又給你帶了些來,嘗嘗看。”
“謝爺賞。”莯妍對李太監的手藝印象還是很深的,既然四爺這會兒彰顯他的有心,她也願意配合,立馬起身狀做一副饞的不行的模樣湊到了桌子前。
然後,腕間安靜如死雞了五日的五味石突然出現的灼熱燙的她猛地頓住了步子。
“怎麽了?”
莯妍聽著身後熟悉的低沉嗓音,隻覺得口中發乾,雙手略僵硬地慢慢向圓盒移動,輕輕地拿起了一塊棗泥糕,腕間的溫度越來越燙的,燙的她腦中發暈、心臟砰砰直跳。
莯妍揚起一張笑臉,旋身捏著棗泥糕湊到了四爺嘴邊,嬌聲道:“聞著就知道是李太監的手藝,四爺嘗一塊~”
四爺伸手擋開莯妍捏著棗泥糕的手,低聲道:“爺不喜這些個甜膩的點心。”
“那爺可沒有口福了~”
“你有口福,吃你的吧!”
莯妍仿若什麽都沒發現般隨意地咬了一口,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看著四爺,細嚼了幾口後,立馬蹙緊眉頭:“這棗泥糕怎麽味道有些怪?好像不跟之前的一個味兒?”
“有麽?”
莯妍看著四爺一張冷臉上略顯僵硬的嘴角,一顆心嗖嗖地往下落。
她這是做了什麽礙了這位的眼了?要讓她病死!
“味道不好?”
莯妍隻覺得渾身上下的神經一瞬間全都繃的死緊,鼻子不受大腦控制地皺了皺,嘴也不聽話地吐出了一串嬌聲:“爺的膳房出來的點心,味道怎麽會不好,不過妾剛剛才用了一碗燕窩粥,現在肚子撐得很,等消消食了再用。”
“···恩。”
兩人一起笑鬧著用了晚膳,莯妍看著四爺離開的背影,隻覺得從眼眶順著喉嚨一直到心肝脾肺腎全都發酸,強撐著起身邊晃晃悠悠地往裡間走邊無力地擺了擺手:“困了,今晚不沐浴了,伺候我就寢吧。”
“是。”
第二日一早。
莯妍看著手中那碗箐巧奉上來的藥碗,感受著腕間越來越燙的溫度,隻覺得嗓子眼的苦澀一股一股地往上冒:“太燙了,放下涼會兒。”
“主子,太醫說了,這藥趁熱喝才好使。”
“無礙的,這藥太苦,我等它溫度降降一口喝個乾淨,也省得一杓一杓的用,受罪。”
“是。”
莯妍給梨繡一個眼色,梨繡立馬邊拉著箐巧往外走邊笑著說:“箐巧,主子打賞用的百花爭春荷包就剩三十多個了,我一想到就頭疼,你可得給我搭把手,不許推辭啊,我可是知道你的手藝的。”
莯妍聽著兩人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站起身把桌上的藥碗端了起來直接倒進了門邊的花盆裡。
“主子!?”
莯妍看著薑錦驚訝的模樣,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這藥喝下去,我怕是就活不過今年了。”
“怎麽,這怎麽會?”薑錦一雙眼睛瞬間通紅,莯妍雖然沒有跟薑錦明說,但是也從來沒有瞞她,薑錦是清楚箐巧是誰的人的。
“主子,您別多想,許是,許是哪個黑心的收買了箐巧也是說不準的。”
“我倒是也這麽希望,只可惜不是。昨兒他親自帶來的點心,也有問題。”
“主子。”
“你也下去吧。”
“···是。”
莯妍看著薑錦慘白的小臉和神思不寧的模樣,搖了搖頭:“站住,你這般模樣,哪個看不出來你心裡頭有事兒啊!你也別出去了,就在外間好好冷靜冷靜,我喝了藥不太舒服,進去倒會兒。”
“奴才遵命。”
“等我睡醒了,你可不能再給我這副模樣。”
“是。”
莯妍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了半天,心裡是又酸又懼又恨,卻依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礙了那家夥的眼。
沒想到不過一個半時辰,四爺帶著一個人踏入了聽雪小築。
“妾請···”
“身子不好受就好好躺著。”四爺一把把莯妍按回了床上,視線上下仔細地打量著莯妍,一張臉上難得失去了往常的冷面,露出幾分擔憂:“你晨起吃了藥身子不適?怎麽個不適法?龔太醫,你來給側福晉看看!”
“是。”
莯妍看著這個胡子、眉毛、頭髮全白但一張臉卻依舊紅潤的老人,知道這位的醫術絕對錯不了,想著早上沒用的那碗毒藥,猶豫著不想讓這位試脈。
“你且安心,這位龔太醫是前太醫院院使,五年前告老之後,皇阿瑪也不舍得放龔太醫還鄉,如今依舊留在京中,皇阿瑪若是有事也時常傳喚。”
莯妍越聽這話越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想了想抬起頭,正迎上四爺滿含擔憂的目光。
“佟佳福晉且安心,老臣雖然年紀大了,但這一手醫術還是能見人的。”
“我並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只是,算了,您瞧就是了。”莯妍隻覺得腦袋一片混亂,一邊是有毒的糕點、藥湯,一邊是特意請來的龔太醫和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
龔太醫摸著胡子號了半天脈,然後笑著說:“老臣行了一輩子醫,還是頭一回見著如佟佳福晉這邊身子康健的人。”
莯妍看著四爺幾乎在同時顯出來的怔愣中帶著欣喜的表情,愈發地覺得似乎是哪裡出了錯。
“那她這白日裡還要倒會兒是因為?”
“佟佳福晉的確如四爺所說那般在年節前後中了毒,不過,前幾天這毒就已經解了,也幸好,佟佳福晉沒用老臣給開的以毒攻毒的方子,否則,別說不會如現在這般能把身體內的余毒清的如此乾淨,怕是這輩子都得三步一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