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行修把莯妍小心地放到床上,蓋好了被,被鵝黃色的被子襯得更為慘白的小臉,刺的他不敢再看,直接腳步慌亂地離開了房間。
隨著極輕的關門聲,莯妍的耳朵動了動,睜開了眼,然後嘴角輕勾,側過了身子,懶洋洋地蹭了蹭身下柔軟的枕頭,進入了夢鄉。
書房裡
煙霧繚繞。
曾行修把手裡的煙頭摁滅在慢滿的都快冒出來的煙灰缸裡,又重新點燃了一支。
當當當
“進來。”
“大帥。”申副官換上了一身乾淨筆挺的軍裝,剛一進屋,就聞著裡面嗆人的煙味兒、看著眼前彌漫的煙霧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立正敬禮道:“老趙說,那兩位專家手術的非常成功。”
“我知道。”曾行修又摁滅了一隻。
“老趙還說···這兩位和給豹子做手術的,是同一位。”
“···報告。”曾行修剛要應下的話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突然間就說不出口了,隻好邊硬生生地轉移話題,邊暗暗自我唾棄:‘你現在這是做什麽!好像你這會兒不應下來,那幫子家夥就不知道莯妍的本事了一樣!’
“大帥。”申副官把手中的檔案袋雙手遞了過去,說道:“猴子負責三人,任青,劉澤楷,秦風,據猴子觀察,任青為人踏實,脾氣好,動手能力強,服從指揮,至於腦袋裡有沒有東西,猴子說,他實在是看不懂任青寫寫畫畫的那些個東西。
劉澤楷油嘴滑舌,擅長捋須拍馬,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跟猴子他們幾個稱兄道弟拉關系,一點寫寫畫畫的意思都沒有。
秦風,富家公子,吃的用的都極其講究,稍有不對就掉臉色,沒眼力,這半個月從未翻過書,動過筆。
蜂子負責三個,沈燕,農村出身卻是個大小姐脾氣,說話謊話連篇,蜂子卻發現沈燕是故意在作,尤其是沈燕平日裡雖然把裝書本的藤箱非常隨意的放在一邊,但卻從未讓藤箱離過她的眼睛,藤箱裡的東西蜂子都照下來了,洗出來的照片都在這個紙袋裡···”
“還有什麽事兒?”曾行修翻著紙袋裡的照片,沉聲問道。
“快手張那邊的消息,說海城來了個女神醫,”申副官被那雙冷眸一掃,立馬飛速補了一句:“不是說夏小姐。”
“哦?”曾行修雙手環胸,往身後一靠,挑了挑眉,示意申副官繼續往下說。35xs
“快手張說,來的是一對夫妻,十天前從鹽城途徑樺城到的海城,如今就住在洋人街四十八號那棟小洋樓裡,夫妻倆租下了整三層。
那個男叫劉晗,二十**最多三十出頭,身高一米八十,身材壯碩,瞧起來身手不錯,而且有幾分部隊作風,這也是這對夫妻一進海城就被他關注了的主要原因。
那個女叫劉漣溪,瞧著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白淨秀美,身段娉婷,端的是一副大家做派,而且四天前治好了石老爺子的中風,因而一舉成名,前兩天求醫的車天天從小洋樓門口排到道口,弄得賣吃食的小販全聚到了洋人街,一天天的鬧得不行,那邊的住戶都投訴了,昨兒一大早,劉漣溪立了個規矩,一天就醫三人,這才消停了下去。”
“治好了中風?”
“是的,石老爺子中風時,石家的禮是我去送的,我也見到了石老爺子,半邊身子都癱了,
今早猴子進城接那兩位的家屬時,遇見了石老爺子,據猴子所說,石老爺子連拐都沒用,半點都看不出來中風過。 我來之前問過老趙,老趙說,憑他的本事沒辦法完全治好中風,只能慢慢調養,養的好了,重新站起來倒是不難,可是還是得用拐杖,不可能恢復的半點看不出。”說著,申副官悄悄地看了曾行修一眼,又說道:“老趙還說,若是之前給豹子治傷的那位出手,說不定,可以做到。”
“我知道了。”
“快手張還說,劉漣溪那兒賣一種金瘡藥,塗上立馬血就止住了,好用的不得了,就是價格上太貴,一條小黃魚一瓶。”
“你去買一份叫老趙研究研究。”曾行修說完,看著申副官欲言又止的模樣,歎了口氣:“算了,買兩份,一份給老趙送去,一份,送我這兒。”
“是!”
看著眼睛亮到不行的申副官,曾行修沒好氣地笑罵了他一聲,然後把他給攆了出去。
······
“早。”
莯妍一下樓,就看到板板正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曾行修。
“早,大帥今天不忙麽?”
曾行修看著莯妍依舊蒼白的臉色,蹙緊了眉頭:“忙了這麽久, 給自己放個假。”
‘這個不省心居然還知道放假,也是難得。’莯妍心裡撇嘴吐槽,面上卻依舊一副‘虛弱無力’的架勢,看得曾行修擔心地直接站起身迎了過來,大手穩穩地扶住莯妍的小臂。
“早上做了鴨湯面、鴨湯小混沌,還拌了麻辣鴨絲,你試試看。”
“我沒事兒的,養養就好,大帥不用擔心。”莯妍嘴上說著沒事兒,卻依舊擺出一副虛弱的架勢,其中真實情況隻佔五成,剩下的五成,是她裝的。
“大帥有什麽事兒不妨直說。”莯妍心滿意足地被曾行修‘伺候’著吃了飯,剛放下筷子就瞧著那個不省心的玩意又是一臉的欲言又止,瞬間好心情就一落再落,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現在的醋意怎麽這麽重?跟人吃味兒也就罷了,如今這是連事業的醋都開始吃了?
曾行修尷尬地笑了笑,他本來沒有打算這一早就問的,如今這樣,好像是他今天留在大帥府就是為了跟她打聽這服藥似的,但是,話都說到這兒了,曾行修還是把兜裡的藥拿了出來。
莯妍接了過來,十三厘米長五厘米寬的小圓肚瓷瓶,瓶口用紅色的塞子塞得緊緊的,白色的瓶底刻著簡單幾筆蓮花紋樣:‘女主可算是出現了。’
“你見過?”
“恩。”莯妍知道這個不省心的某些時候眼力過人,也不隱瞞,笑著說:“我這次來海城就是為了這位劉漣溪。”
“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