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斂豐曾聽人說起過蘇大少與林二爺兩人關系私交甚好,甚至蘇大少還在蘇家的落塵樓包下了一幢小樓,作為兩人固定的閑聊賞樂、享受美食美景的地方,如今林二爺才將康復,蘇大少許會與林二爺來此慶祝。
也因此,他才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他妹妹拎出了家門,一起在這落塵樓裡守株待兔,待兔期間他還仔細地與漣溪說清楚了事情的輕重,更因為擔心漣溪會搗亂扯後腿直接把事情往最嚴重裡說。
雖然看著漣溪那慘白擔憂的小臉他也心疼,但是,在他看到林二爺進門的一瞬間,他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呦~冷大少,好久不見呐~”蘇柏林心情極好,哪怕看到不熟的人往眼前撞也能做到笑臉相迎。
“蘇大少,許久未見,您這氣色瞧著可真不錯。”
“哎~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爽嘛~”蘇柏林說完笑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好友,恩,雖然臉色瞧著還略顯慘白,人也削瘦了不少,但是,這些養養就養回來了,只要二爺能重新站起來,他們這些人就已經非常感激上天了。
“是啊~還未恭喜二爺康復。這位是家妹漣溪,她從小最佩服崇拜的就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了,當初漣溪聽說二爺受了傷,急的是立馬就買了票從瑛國回來了。
這事兒可把家母給氣的不行,說是,漣溪一走就走了兩年多,平日裡她這個做母親的是左叫右念的就是不回來,結果,她這都死心不叫了,又一聲不吭地直接回來了。
漣溪,你過來,不是一直都說想見見你崇拜的英雄麽~二爺在這兒你往後貓做什麽~”
“不必。”
“···”冷斂豐看著一心擼貓頭連抬都不抬的林二爺,舔著臉對蘇大少笑著說道:“前兒個聽說蘇大少開始信佛了?”
“蘇某只不過是‘臨事’抱佛腳罷了~”
“怎麽會?斂豐聽聞,蘇大少從春半天起就一直堅持著,是但凡到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兒永遠都是去廟裡拜拜,再捐上大筆的香油錢,依斂豐看,足稱得上虔誠二字了。”
蘇柏林搖了搖頭,但笑不語。心誠是真的,畢竟,連蘇大夫都說好友只能靠奇跡,他不敢不誠,也不會不誠,但是,虔誠什麽的,他連聽著都心虛。
冷漣溪一開始看到一身煞氣的林二爺心裡是怕的,但她一想到冷家如今的境地,又不得不上前,面上掛著再嬌羞、溫婉的笑意,其實心裡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的。
她不明白為什麽大哥非要她來犧牲,明明四妹、五妹都尚未訂婚不是麽!她真的不是自私,也不是不願意為了冷家犧牲,為了生她養她的父母,她是可以拋卻生命的,可是,為什麽偏偏是愛情呢?
但是,在她看到林二爺的臉上那一瞬間如冰山融化般的輕勾嘴角,和那低眉寵溺的目光,之前心中的那些不滿、委屈、憤怒、懊惱等等負面情緒全部一瞬間都化為了泡沫,腦中只剩下心臟處撲通撲通不斷加速的心率的回音···
“呀~這小橘貓好可愛啊~是二爺養的麽?”
林二爺因為好友的關心心情正好著,又聽到的是誇獎小東西的話,也就難得賞臉應了一聲:“恩。”
但這輕輕的一聲嗯,卻震住了一票人,不說林易林珥跟了二爺多少年,單說蘇柏林從六年前被林二爺所救,到現在,都從未見過二爺理睬過這種被二爺歸為‘無聊類’的寒暄。
發現了其他人驚訝的目光,冷漣溪覺得臉上更熱了~極為羞澀地低下了頭,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
莯妍看著女主對著林二爺目含春水的模樣,正要呲牙,突然耳朵一動,聽到了冷斂豐的那句‘不知道蘇大少什麽時候有時間?’和蘇柏林的那句‘相請不如偶遇’,渾身的毛瞬間炸開,壓低身子對著冷漣溪低吼道:“喵!”
“呦~二爺您家小東西這是怎麽了?”蘇柏林本來是瞧著林二爺似乎對冷家這位小姐有幾分特殊,才同意冷家兄妹加入打算探探這兩人的底,也瞧瞧二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不過···蘇柏林斜斜地倚在一旁的牆上笑著掃了一眼張牙舞爪的小貓崽子,眸中染上了幾分好奇。
“離我遠點。”
冰涼刺骨的聲音不僅刺的冷家兄妹兩人一僵,連蘇柏林都一愣,瞧了眼好友臉上的神色,臉上才帶上了幾分認真,雙眼微沉地看著那隻窩回好友懷裡,拱著小腦袋在好友身上來回蹭著的小貓。
“雖說相請不如偶遇, 但,蘇某與二爺也有小半年未見了,怕是一談起來會冷落冷大少和冷小姐,不如他日再約如何?”
“是斂豐思慮不周,他日斂豐定在喜宴樓樓外樓訂上一桌好席,請二爺與蘇大少以示歉意。”
“不過小事兒,冷大少不必如此。”
“應該的、應該的。”
“若是讓旁人知道,二爺與蘇某因為這一點小事兒就讓冷大少荷包大出血,怕是第二天,滿街的小報就要極為默契地諷刺我們二人仗勢仗權欺人了。”
“冷大少,斂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蘇柏林瞄了眼好友越來越沉的氣息,直接笑著打斷了冷斂豐的話:“我理解,不瞞冷大少,蘇某今日起得晚,到這會兒功夫了都尚未墊過一口吃食。”
“是斂豐的不是,二爺、冷大少先請。”
“再會。”蘇柏林看著他話音尚未落,二爺就先一步抬腳大步離開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冷大少微微點頭,也不在意這一對兄妹臉色如何僵硬難看,直接也大步跟了上去。
蘇柏林一進屋,就看到好友坐在窗前的天然木羅漢床上,一腿微曲著踩在腳踏上,一腿直接伸開踩到地面,那隻小橘貓正乖乖地趴在木炕桌上,伸著小舌頭舔著好友手心裡的小魚乾···碎片。
蘇柏林隨意地坐到好友旁邊,仿佛無意地笑著開口說道:“二爺您這麽寵著這隻小東西,也不怕把它寵得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