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漣溪歪倒在了地上,臉色暗青,雙眸本能地翻著白眼,嘴唇烏青,四肢更是不停地抽搐。
“這!這是中毒了吧!”宋太太最先衝了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劉漣溪猛地退後了幾步,她飛快地掃了眼桌上的席面,咽了口唾沫聲音尖銳到破音的吼道。
“不是吧!”
“你別踏馬嚇老子!”
“嘔!”
“嘔!”
聽了宋太太的話,周圍的賓客都像是被破壞了蜂窩的蜜蜂似的,一個個或低聲嘟囔、或高聲喧嚷,整個後花園嗡嗡的是鬧得不得了。
甚至有幾個人已經不顧其他,直接毫不避諱地扣起了喉嚨。
一股股本就容易惹人作嘔的酸臭的味道混雜著後花園彌漫著的花香更衝鼻子,哪怕拿著手帕也隔絕不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味。
莯妍掃了一圈捂著帕子一副要吐不吐模樣的富家太太、名門千金,臉上猛地掛上急色,並飛快地給申副官一個眼色。
申副官剛接收到莯妍的眼色要開口,就覺得背後一涼,僵硬地扭過脖子看著眸似利箭的自家大帥,嘴角抽了抽,但還是不忘高聲吼道:“有大夫沒有?”
“對對對!大夫!梁大夫!梁大夫人呢?”
“梁大夫,您給我看看,我剛才可是吃了不少!”
“梁大夫,咱們可是老交情了,您可得先給我看看!”
“梁大夫!當初要不是我,你們聯華醫院可辦不起來!”
“呀!蘇老您也來了,煩勞您老為我號號脈!”
“蘇老,昨兒我父親還提起當初您們一起在陽城時的歲月了呢!”
“蘇老···”
“都安靜!先給劉漣溪看!”石老爺子怎麽能讓剛到手的搖錢樹就這麽飛了,直接大吼了一聲,疾步上前一手握住蘇老的手腕,一手抓住梁大夫的胳膊,拽著兩人幾步走到了劉漣溪的身邊。35xs
“石老爺子!你這是做什麽!”
“就是,我們大家好心好意地來參加你的壽宴,結果你就給我們弄這麽一出!你這是想做什麽!”
“怎麽?你不是以為今兒把在場的諸位一網打盡,這海城、這南方七省就是你們石家一家獨大了吧!”
“你做夢!就你們石家這些個敗家子,簡直妄想!呵!唯一一個有本事的還早就對你們石家死了心,連面子情都不剩下分毫,要不是你拿‘把石二先生亡母移出的祖墳’來威脅石二先生,石二先生怎麽會再進你們石家一步!石家的衰敗是注定了的,這就是你的報應!”
“我就知道你個老不死的是個黑心腸的東西!當初曾大帥看在你們石家曾經代養過大帥夫人三年的份上,對你們石家是多有照顧,也不怎麽設防,,沒想到啊沒想到!曾大帥英偉一世,卻到最後是被他曾經一手捧起來的石家和他自己的親弟弟給聯手害死的!”
···
“你敢胡說!”石老爺子一聽到有人提起當初的事兒,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樣,瞬間繃直了尾巴,一副呲牙咧嘴的凶狠模樣!
莯妍看著石老爺子暗暗掃向曾行修的那極為心虛的目光,眨了眨眼,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不過,現在重要的可不是這件事。
“都安靜!”
隨著曾行修的吼聲,隨行的親衛隊立馬極為整齊地拔槍、瞄準···
空氣突然安靜···
“蘇老,
麻煩您老給地上那位探探脈。”曾行修微微頷首,模樣頗有幾分晚輩姿態地對著蘇老說道。 “哎。”蘇老一副年紀,白胡子都老長,卻極為利落地蹲下了身,在劉漣溪手腕上蓋上了一塊在右下角繡著一顆參的帕子,然後才探上了脈。
“梁大夫,麻煩你給在場的諸位挨個檢查一遍。”對於梁大夫,曾行修的態度則是正常的很,依舊一副矜貴···冷臉。
“不麻煩、不麻煩···”梁大夫拿帕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邊頻率快地小幅度鞠躬邊飛快地應道:“這都是梁某人應該做的。”
迫於一把把槍的威脅,在場的賓客默默地排起了隊,即使在佔位上略有爭執,也不敢出聲大鬧,只能用眼神默默威脅。
而石老爺子,即使心中再認為曾行修的態度挑釁了自己的權威,也因為剛剛有些人的話不敢多言,默默地站在了隊伍的首位。
而且其他賓客,迫於曾行修在場,對於石老爺子的插隊也不敢多言,但眼刀子絕對沒少飛。
···
“是中毒,這毒我從未見過,不過倒是與蠍子毒有幾分相似,老頭···解不了。”蘇老收回了手,苦笑說道。
在場的賓客聽說這毒連蘇老都解不了,一下子人心全浮躁起來了,要不是顧忌這一邊一直沒放下槍的親衛隊,絕對能炸了。
不過,看那些賓客眼刀一把把地往石老爺子和石家眾人身上刮的模樣,就能知道這些人心裡頭能有多恨了。
蘇老默默地又挨個檢查了一遍主桌上的席面,松了一口氣道:“席面無毒。”
聽蘇老說席面無毒,周圍的賓客也跟著紛紛舒了一口氣, 之前凝重的浮躁之氣也就散了,但是賓客們依舊乖乖地排在隊伍中等待接受檢查以最後安心。
蘇老說完後,也默默地加入了檢查的工作。
檢查的進度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等所有人都檢查結束後,劉漣溪已經昏迷不醒了,但是四肢卻依舊時不時抽搐一陣,臉色和唇色更直接轉變為黑青,在透過紅燈籠的燭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滲人。
“咳,那劉小姐怎麽辦啊?總不能放這不管吧!”宋太太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劉漣溪,就不敢再看,但還是忍不住眼神閃爍地低聲嘟囔了一句。
“這個,老頭子學藝不精,實在是無從著手。”
“蘇老,您可別這麽說,咱們海城,不,咱們南邊七省,就沒有沒聽過您神醫的名頭的。”
“是啊蘇老,您可別妄自菲薄了。”
經過這麽一段,在場的諸位可以說都更為了解到了一個醫生、或者說一個神醫的重要性。
也因此一個個都奉承安慰著蘇老爺子,至於救治,連蘇老都沒辦法,誰能治得了!誰敢把這倒霉差事往自己身上攬!
“我知道有一個人能治!”石青青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臉惡意地指著莯妍笑著說:“就是她!”
周圍的賓客們看著依舊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眯著眼一臉幸福滴吃著碗裡被某大佬挑好魚刺的魚肉的莯妍,嘴角抽了抽,卻因為莯妍身邊站著的曾行修,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