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莯妍不否認文晴的惡,但是,她卻更厭惡打著救國、理想、真愛旗號的渣男和小三,即使打著再高度數的美顏,也無法否認這赤裸裸三觀扭曲的事實···
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如劇情裡一樣,一開始就開啟了打情罵俏的歡喜冤家模式的蘇漣溪和嚴松,和緊皺著眉頭卻什麽都沒說的凌導,嘴角微勾···
掛了和夏父夏母的視頻電話,躺在床上的夏莯妍側著腦袋看著窗外的月亮,聽著隔壁隱隱約約傳來的新年倒數聲,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首都的一座四進的四合院,安靜地仿佛與牆外是兩個世界,一點兒應景的東西都沒擺不說,宅子裡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即使來往匆匆,卻一點聲兒都沒出,像個鬼宅。
書房裡,擺設的東西和舊時幾乎不差什麽,不說那些擺件瓷器,就連書架、多寶閣、羅漢床、座屏、幾案···都件件是黃花梨的。
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冰裂紋的窗邊,聲音冰冷嚴肅地對著電話那邊說道:“錦繡民國男二的角色,我要了。”
“什麽?不是,鬱哥,我剛剛,咳,我剛剛可能沒太聽清,您說什麽?什麽,您要了?”
“錦繡民國,男二曾術的角色。”要不是之前來電顯示的的確是那串亂碼,要不是耳邊響起的聲音熟悉到他下意識想立正站好,要不是身邊的一個個兔崽子都安靜地跟個小貓仔似的,要不是···他非得以為他是瘋了不可,鬱哥居然跟他要個角色,還是個男的角色,想想圈子裡傳的小道消息,曾飛元猛地吞了口吐沫,莫名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兒。
腦袋裡是百轉千回,曾飛元嘴上可是立馬就應承著:“沒問題,交給我,您放心。”
“什麽時候,入組?”鬱行修的最後兩個字語氣帶了三分疑問,他雖然從沒接觸過娛樂行業,但是,要是想要個角色也是分分鍾的事兒,不過,傳出去就也是分分鍾的事兒了,不然,他也不會找到曾飛元這兒。
“當然是隨鬱哥的方便了。”
“明天。”
“···沒問題。”
“謝了。”
“一句話的事兒,哪擔得起您一句謝~”聽到那乾淨利落的兩個字,曾飛元下意識膝蓋一軟,差點沒鬧出了笑話。
“恩。”
“···那,我這就聯系,一會兒給您回信兒?”聽著電話那邊又恢復了他熟悉的鬱式聊死天風格,曾飛元才松了一口氣。
“恩。”
十分鍾後,鬱行修低頭看了一眼短信,嘴角微勾···
大年初一一大早,夏莯妍剛到,就被凌導給拎走了。
“凌導?”
“···你”凌青看著眨巴著眼睛的小姑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畢竟,曾少昨晚上著急忙慌地跟他要了角色之後,就隻留下了一句來人來頭大的很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他是想說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啊!不過,猶猶豫豫地最後還是開了口:“曾術一會兒就進組了,是個新人···從明天開始,先可著他的戲份先拍,這兩天你就辛苦點兒,多帶帶他,哎。”
“我知道了,您放心。”夏莯妍眼睛一轉,就明白了凌導的意思:來頭大+演技差=大麻煩···
“凌導,好久不見了,最近還不錯?”
“還湊合,您還親自來了?打個電話叫我叫人去接就好了嘛~”
“···呵呵~”曾飛元的臉上是笑容不斷,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
天知道他知道角色是鬱哥給他自己要的時候,他受了多大的驚嚇,現在還被逼著走在鬱哥的前面,呵呵~他腿肚子到現在可是一直軟著呢!不行,一會兒離開之後必須叫幾個人壓壓驚,要不要再去廟裡拜拜?據說紫福山上的廟就挺靈的··· 而夏莯妍看著那張熟悉的下飯臉,微垂下了眼睛,掩下雙眸中的驚訝和疑慮···
穿著一身兒黑色的從胸前到衣擺繡著大片大紅色曼陀羅的長款高叉旗袍的夏莯妍站在舞廳的角落,看著舞廳中間相擁的兩人,輕抿著葡萄酒,掩下嘴角的苦澀與諷刺,但是,那腰側緊握著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主人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一身鴉青色長袍、戴著副金絲眼睛的鬱行修從二樓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八九個‘保鏢’,轉彎時眼角掃到樓下高仰著下巴,一口飲盡杯中紅酒的女人腳步就是一頓,緊接著就被女人嘴角淺淺的紅色,與燈光下那雙含淚委屈又帶著絲絲狠意的桃花眼晃了神兒。
“卡!”
看著湊到他身邊的兩人,凌青也帶上了幾分笑臉,看得遠處站著的蘇漣溪臉色一僵,然後就一臉傷心地把臉埋在了膝蓋上,不一會兒,嚴松就來到了蘇漣溪的身邊,輕聲地安慰著。
“你們倆兒不錯啊,本來我是想讓你們倆兒先磨合兩天, 再拍這場一見鍾情的戲分的,沒想到,第一場戲你們倆兒就都能把情緒調動的這麽飽滿,有天分,更重要的是我慧眼識珠啊!哈哈哈~”
看著自戀中的凌青,夏莯妍嘴角一抽,不過,現在想想剛剛某人那熱辣的毫不掩飾的視線,小臉不自覺開始發燙:“呼~天氣真熱啊!”
鬱行修一邊把黑色的大羽絨服披到了夏莯妍的身上,一邊嚴肅地應到:“對,真熱。”
一瞬間被包成熊的夏莯妍:···
“來來來!下一場準備!都踏馬磨蹭什麽呢!”
看著一瞬間轉換暴龍模式的凌導,夏莯妍立馬乖巧地轉身來到定好的點站好,看著工作人員給他倆兒補妝的補妝,打光的打光···
“!”
穿著一身大紅色繡著金色蓮紋的長款高叉旗袍的夏莯妍靜靜地站在幾案的一側,穿著藏藍色長褂的鬱行修懶散地倚在羅漢床上,靜靜地翻著手中的書,兩人一站一坐,隱隱成對峙之勢,空氣中除了偶爾的翻書聲,再無其它聲響。
鬱行修把手中的書往旁邊一摔,安靜地房間突然響起啪的一聲,震得房間角落站著的四位‘保鏢’下意識就是一個激靈。
鬱行修帶著幾分輕佻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掛著淺淺笑意,眼神兒絲毫不慌的女人,輕輕敲了敲胳膊下的炕幾:“歐陽夫人大駕光臨,曾某有失遠迎,還請不要見怪啊~”說完,就端起身側的茶杯,抿了一口。
“遠迎倒是用不上,只要曾先生不直接送客就好。”說完,就直接往旁邊的紅木圓凳上一座。